第32章 或許是情敵
李沫嫣先和沈夏打了招呼,沈夏才反應過來李沫嫣是誰,也站起身和李沫嫣打招呼。
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沈夏,李沫嫣絕非善類。好像……也是衝著楚蕭來的?
楚蕭都快瘋了。雖然他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有不正當關係,但是當她們碰到一起,楚蕭怎麽就覺得這麽心慌呢?
轉念一想,心慌個屁啊,又不是出軌被捉奸在床。
這麽一想,楚蕭又釋然了。
李沫嫣大大方方地在楚蕭他們那張桌子上坐下,挑了兩筷子米線,好像沒什麽心情吃,就那麽扔在碗裏。她笑眯眯地盯著楚蕭:“我說怎麽最近都找不見你人,原來是佳人有約啊?”
楚蕭差點一口米線噎在嗓子眼裏,好懸一口氣倒不上來就過去了。
沈夏聽見李沫嫣這半揶揄半質問的語氣,也有些不高興了。沈夏一直都是嘴不留情麵的,當即把一直放在手裏玩的筷子一撂,撩了撩頭發,單手撐著頭看著李沫嫣:“李小姐,楚蕭是你什麽人不成?你管的挺寬的啊,管天管地管到他與誰在一起了?”
李沫嫣被沈夏堵的說不出話。她平常確實能說,但是現在沈夏說的句句都在理上,李沫嫣是沒法反駁,
畢竟她是楚蕭的誰啊?她有什麽資格管啊?
偏偏沈夏看起來還那麽雲淡風輕,仿佛她坐在這裏,和楚蕭在一起,全都是理所當然。這種態度看的李沫嫣大為光火,又偏偏奈何不得。
李沫嫣不再和沈夏計較,轉而看向楚蕭,詢問他有關於開設醫館的事情:“你的醫館什麽時候開業?說好了開業了叫我去當員工的。”
接過還沒等楚蕭回答,沈夏就又搶先一步接過了話茬:“楚蕭的醫館已經選好址了,門市是我家提供的,裝修也由我全權負責。等萬事俱備可以開業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楚蕭坐在兩個女人中間,恨不得自己現在能就地消失。
太可怕了。
而且沈夏這麽一說,李沫嫣誤會的不就更深了……
偏偏楚蕭又不能在兩個女人都在場的情況下直接有傾向性地說什麽。說了不就是打她們的臉?
就算不是兩個女人都在場,他也不會這麽幹啊!
李沫嫣死死地盯著沈夏,恨不得用眼神把沈夏剜穿了。沈夏倒是坦然接受,完全沒有不適或是逃避,就那樣坦然地迎著李沫嫣的目光:“怎麽?李小姐還有話想說?”
李沫嫣被沈夏氣了個半死,楚蕭又始終什麽都不說,她心裏堵的慌,起身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恨恨地剜了楚蕭一眼。
楚蕭哪裏是不說……他是壓根不能說啊。
李沫嫣走後,沈夏也收斂下了笑意。此時,她先前點的砂鍋米線已經煮好上桌了,可是對這頓本來萬分期待的飯,她卻突然間失去了興致。
楚蕭看出了沈夏沒有什麽興致,也撂下了筷子,歎了口氣。
沈夏雖然沒有了興致,卻還是吃了一小口。她不想掃了楚蕭的興致,可是眼下的楚蕭,也已經根本沒什麽興致可言了。
沈夏聳聳肩,率先打破沉默:“剛才……我是不是有點過分?”
楚蕭無奈地看著沈夏。他從不會訓斥女人過分的。況且,沈夏也沒說錯什麽,又本來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他真的沒辦法說出什麽來。‘’
楚蕭有時候會想,那些在小說裏都能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的男主角,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能引的那麽多的女人在他身邊紮堆,還不帶吵架的。
楚蕭還沒跟任何人在一起,氣氛就已經這樣了。女人發起脾氣來真的難解決。
沈夏見楚蕭一直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淡淡開口:“過會你去哄哄她吧。她可能讓我氣的不輕。”
楚蕭伸出手捏了捏鼻梁,頭疼的緊。沈夏,李沫嫣,晚上還要見沈川,夾在所有人中間顧著每個人的情緒又要麵麵俱到,真的是……
前所未有的累。
沈夏故作輕鬆地笑起來:“剛才我讓你為難了,你應該跟她解釋清楚的。快去。”
可是楚蕭敏銳地發現,沈夏的心情也不怎麽好受。他不能這麽這麽果斷地扔下一個女人去找另一個女人。
沈夏不習慣被人照顧。她從出生就沒有母親,十幾歲的時候又沒了父親,獨自一人去國外求學,那段時間裏,那段她最孤獨的時間裏,她完全沒有人可以依靠。
等到她回來了,沈老爺子會護著她了。可是又有沈川這樣的親戚對沈氏虎視眈眈,沈夏不想隻生長在爺爺的羽翼之下,她希望的是,有朝一日,她能夠保護她的爺爺。
這樣的沈夏,不習慣人的照顧。
不必顧忌她的情緒。明天一早醒來,她又是一個張揚明豔的沈夏。
楚蕭沒有聽從沈夏的話離開,而是苦笑了一聲:“這戲碼,我是不是特別像渣男?”
沈夏搖搖頭。這件事本身就是他們兩個女人無理取鬧,嚴格來說不關楚蕭什麽事。楚蕭又做過什麽呢?
如果說他做錯了什麽,那就是不能變出幾個分身而已。
沈夏緩慢地吃著已經沒有食欲的米線,低著頭,對楚蕭說:“去找她哄哄她吧。剛才的確是我說的過分了點。”
其實沈夏的邏輯就是有問題的。既然是她自己說的過分,為什麽不是她自己去找李沫嫣道歉呢?
沈夏當然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楚蕭是不會放著李沫嫣不管的,但是也不會現在把沈夏扔下。他身子微微轉了個向,點了支煙,確保煙霧不會飄到沈夏那邊。他深吸了一口煙,而後說:“本來今天就是帶你來吃飯的,我半途走了算怎麽回事。李沫嫣那邊我會解決,今天按照原定的日程,該幹嘛幹嘛。”
沈夏一愣,沒有說什麽,隻是沉默地吃著米線。
因為楚蕭的話,仿佛已經不見的興致也回來了一些。她有些自欺欺人地想,楚蕭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李沫嫣,是不是可以證明,在楚蕭心裏,她沈夏,要比李沫嫣更重要?
沈夏沒有問。也永遠不會得到回答。
她其實想不通,李沫嫣是以什麽身份,怎麽有底氣那樣咄咄逼人地逼問楚蕭的計劃和行蹤。男人永遠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這樣不給他一點喘息空間的女人。
如今的李沫嫣年紀小,又美貌,還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氣,再怎麽咄咄逼人,也是可愛的。
可是一旦她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少女嬌憨再也不見的那一天,就隻剩下作了。
這些李沫嫣這樣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天之嬌女不會懂。她不僅不大可能會改,還可能會這麽作上一輩子。
同樣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李沫嫣和陳瑛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極度柔軟端莊,一個卻張揚驕縱。
而沈夏自己呢?
沈夏在心裏苦笑了兩聲。也許她也曾有機會成為這樣的大小姐,像李沫嫣,或是像陳瑛。
隻是那機會已經永遠地過去了。被沈川毀了。
想起父親的死,沈夏就覺得心痛的不能自抑。
她忽然放下筷子,抬頭看著楚蕭:“晚上你去見我二叔的時候,能不能帶上一支錄音筆?”
楚蕭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沈夏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有可能的線索。她人不能親自到場,就讓錄音筆代替她錄下來吧。
楚蕭當然不會覺得沈夏是不信任他。他能感覺出來,她的父親過世這件事,已經在她心裏成了執念。
楚蕭單手撐著下巴,緩緩開口問道:“沈夏,我問你個不那麽讓人開心的問題。介意嗎?”
沈夏一怔,大概猜到了楚蕭是要問什麽,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了:“問吧。”
“你和陳瑛都是要一肩扛起家族的人。沈川沒有威脅之後,你會成為陳氏的新家主。這個身份是你想要的嗎?你快樂嗎?”
沈夏垂著眸子不作聲。快樂嗎?想要嗎?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問題。
這是父親曾擁有的,是爺爺守護了一生的,是她唯一能為父親和爺爺做的事情。
這樣想著,沈夏就覺得,沒什麽喜不喜歡,快不快樂。
“不方便回答嗎?”
沈夏搖搖頭,緩慢開口:“這是我唯一能為父親和爺爺做的事情。”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對沈夏而言,真的僅此而已。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沈氏,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其他的值得她如此牽掛。
或許,現在還要加上一個楚蕭。
楚蕭在心裏暗歎一聲。同樣的大好年華,沈夏就要背負這麽多。陳瑛未來也是要肩負起家族的,但是楚蕭從陳瑛身上,幾乎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能力和責任。
這裏麵固然有楚蕭並不了解陳瑛的因素在。不過他看人,不敢說看一個準一個,看十個準八個總是有的。
楚蕭接著往下想了想。他想象不了沈夏和陳瑛都分別成為各自產業的中堅力量,在商場上爾虞我詐鬥個你死我活的情形。
畢竟,不管是沈夏還是陳瑛,當下都依然是那樣美好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