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修羅場
楚蕭剛剛離開公司，就接到了沈夏的電話。楚蕭接起，電話那頭，沈夏明顯氣的不輕，就是不知道一大早是誰給了她氣受。
“楚蕭！你在哪呢？見過我二叔了嗎！”
沈夏語氣一聽就是非常火大，楚蕭可不敢惹，老老實實回答道：“見過了，他剛走沒多久。”
“那你現在在哪啊？”
“我？公司門口啊。”
楚蕭剛回答完，還想問問沈夏想幹什麽，結果沈夏沒有給他機會，撂下一句“站那等我。”就掛了電話。
楚蕭覺得挺莫名其妙的。難道是沈川和沈夏之間起了什麽摩擦？
楚蕭記得他在之前還特意囑咐過沈夏，就算裝，也要裝出樣子來，不能打草驚蛇。沈夏也答應的好好的，答應了會做到。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但楚蕭縱使有滿腹的疑問也沒人可以解答，隻能等沈夏來了當麵問沈夏了。
大概半個小時，沈夏還沒到。楚蕭等的不耐，坐在墨歸門口的石階上抽煙。正是上班時間，墨歸的員工陸陸續續進了大樓，基本每個人都會在進門前看楚蕭那麽一眼，內心活動都差不多，無非就是怎麽一大清早有個人坐在他們公司門口之類的。
就是沒有一個人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們公司真正的老板。
沈夏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她直接下車，走到楚蕭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在這坐著賣慘呢？有沒有點老板的氣勢？能不能別顯得你這麽落魄？”
楚蕭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對沈夏連珠炮一樣的質問也沒有惱怒，隻是平靜地看著她：“一大清早的，出什麽事了？”
楚蕭這麽一問，沈夏周身的氣勢頓時降下來，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別提了。”沈夏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看起來有些頹喪，“上車吧先。到車上說。”
楚蕭點了點頭，跟著沈夏上了車。
沈夏沒有開動車子，而是就這樣和楚蕭坐在車裏聊天。
“現在可以說了吧？早上到底怎麽了？”楚蕭偏著頭，看著沈夏的側臉。
沈夏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早上他話裏話外給我好一頓嘲諷，大概意思就是同樣是找你合作，我隻能負責你的店麵裝修，而他卻可以來直接跟你對接生意上的問題，在經營公司這方麵爺爺還是更信任他之類的……”
楚蕭挑挑眉，不置可否。他倒是沒看出來沈川是這麽沉不住氣的人。這有什麽好顯擺的？
沈夏偏過頭看著楚蕭，有些好奇地問道：“我二叔去找你的時候，說什麽了？”
“就是客套了幾句，但是約我在他下班後去喝一杯，說是要跟我談生意合作的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估計也是。”沈夏歎了口氣。
“對了。”楚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從兜裏摸出那張銀行卡，“這個，沈川給我的。”
沈夏皺起眉，恨恨地罵了一聲：“卑鄙。”
罵完之後，沈夏又覺得不對勁，直起身子詢問道：“對了，他難道是直接給你的？”
楚蕭伸出一跟食指搖了搖：“不是。他說給我帶了不少珍品藥材讓我收著，還說什麽好藥材在合適的人手裏才能發揮作用。我呸，裏頭全是垃圾，一樣好藥材都沒有，裏麵倒是夾著這張銀行卡。我懷疑沈川是來耍我的。”楚蕭說著，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他要是覺得我能被錢收買……可就有點天真了。”
對於這一點，沈夏絲毫不懷疑。楚蕭坐擁墨歸藥業，錢，他應該隻是不想要。不然不還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他給你的這張銀行卡裏，有多少錢？”
楚蕭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三的手勢。沈夏沒有小家子氣到猜什麽三萬三十萬，而是一下子猜中：“三百萬？舍得下血本啊！”
楚蕭點了點頭：“這錢我就替他保管。等他體會到你爺爺感受到的一切的時候，我會還給他的。不是有個小品演員說過一句話嗎？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人死了，錢沒花完。”
沈夏眼神中滿是對沈川的鄙視。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沈川是想做什麽，無非是想收買了楚蕭為自己所用。到時候可能還會讓楚蕭幫忙下個毒什麽的。
楚蕭是有原則的。收錢就去害人？他幹不出來。他要是遵照沈老爺子的囑咐害了沈川，那叫替天行道。畢竟沈川身上的人命夠他四個幾百回了。但是要是被沈川收買害別人，那叫傷天害理啊。
楚蕭把卡收起來，忽然想起來早上沈夏和沈川起了衝突的事情，心神一動。萬一沈夏打草驚蛇了，隻怕後續會難辦。
想到這，楚蕭趕緊詢問道：“你沒打草驚蛇吧？你和沈川要是吵架也就算了，別把情緒顯露的太明顯。”
沈夏擺擺手：“放心吧。孰輕孰重我還是知道的。但是他那麽明朝暗諷我，我就算是再能顧全大局我也忍不住啊。所以我就嗆了幾句，就幾句而已。”
楚蕭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追問道：“你怎麽說的？”
沈夏笑的有些壞：“我這麽跟他說的。”沈夏說著，力求還原當時的場景，清了清嗓子，語氣都變了，“我說——‘二叔，你知道為什麽讓你去談生意，卻讓我去搞裝修嗎？畢竟我和楚蕭關係不一般呢，這是隻有女主人才能做的事情。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不隨便派個人去？’”
楚蕭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上不來。他定定地盯著沈夏：“你真這麽說的？”
沈夏笑靨如花：“對啊。怎麽樣？”
楚蕭一拍腦門。確實，沒有打草驚蛇。但是這麽一來，他和沈夏，簡直更解釋不清楚了……
沈夏也突然想起了什麽，推了推楚蕭擋著臉的手：“喂，我還沒問你，昨天陳瑛去找你說什麽了？”
楚蕭放下手，露出一張生無可戀的臉：“無非就是問問為什麽我和沈氏合作了卻不跟他們合作。”
沈夏明顯不信。女人的直覺向來準，她昨天看陳瑛那個狀態，就不像那麽簡單。她略微湊近楚蕭，不相信地問道：“真的？”
楚蕭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但還是說了謊：“真的。”
他怎麽說？難道要他告訴沈夏，昨天陳瑛問我喜不喜歡你？
楚蕭可做不到。
沈夏顯然還是不太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比較懂分寸的，如果對方明顯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她的詢問重心轉移到了陳瑛說的正事上：“那她問你怎麽不和她家合作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
“隨便扯一扯啊，半真半假唄。我還能把你家的事情和盤托出嗎？”
沈夏一想，倒也是，隻要楚蕭不把沈家的事情說出來，那怎麽解釋，怎麽把陳瑛糊弄過去，是他的事。
而且沈夏也相信，楚蕭絕對不會把這種事情往外說的。
猝不及防地，楚蕭的肚皮咕嚕了一聲。
沈夏盯著楚蕭：“餓了？”
楚蕭坦然承認：“早上沒吃飯就來公司見沈川了。”
沈夏歎了口氣：“我早上讓他氣的也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有點餓……咱們吃串串香去吧？”
楚蕭啞然失笑。沈夏昨天差點被幾個混混當街帶走，今天還要吃串串香？
沈夏對這種大街上隨處可見，但她卻沒怎麽接觸過的東西，是真的上癮。
經過昨天的事情，楚蕭明白了，以沈夏的外形和條件，坐在大街上吃串串香實在是有點危險。今天楚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帶沈夏去一個有棚頂的地方。
這麽想著，楚蕭開口了：“今天不吃串串香了，帶你吃點別的。”
有了昨天的經驗，沈夏對新的東西很是期待，十分好奇楚蕭會帶她吃什麽，幾乎是一瞬間，憤怒生氣的心情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期待。
他們又到了昨天的那條小吃街，但是現在是早上，沒有什麽人。楚蕭帶著沈夏找了一個砂鍋米線的店麵，帶著沈夏在裏麵坐下，幫沈夏點了一份砂鍋米線。
沈夏看見了別人桌子上的米線，也聞到了香氣，不禁更加期待了。
兩個人正在等待的期間，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座位站起了了一個人，徑直衝著楚蕭和沈夏走過來。
幾乎在這個人過來的瞬間，楚蕭就抬起眼睛看過去，生怕還是昨天的事情重演。
讓他沒想到的事，來人雖然不是小混混，但是卻並沒有比小混混讓人感覺省心多少。
李沫嫣端著米線一步一步走到楚蕭和沈夏的桌前，微微笑了笑：“介意我坐在這裏嗎？”
楚蕭趕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不介意。而且就算真的介意，也不敢介意。不然，就李沫嫣那張嘴，絕對能煩死他。
沈夏和李沫嫣的接觸不多，隻是在沈老爺子的第一次壽宴上一麵之緣，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李沫嫣是誰。但是李沫嫣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沈夏的。
李沫嫣淺笑著和沈夏打招呼：“沈小姐，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