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股份到手
楚蕭一怔,沈夏正定定地盯著他的臉,眼中映著迷幻的燈光,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情緒。
半晌,楚蕭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煙,叼了一根點燃。他盯著緩慢上升的煙霧,許久,才開口:“你喝醉了。”
“是這樣嗎?”沈夏扯出一個牽強的笑,直接趴在了桌上,許久都沒有動。
一支煙燃盡,楚蕭輕輕碰了碰沈夏的肩膀,低聲道:“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沈夏卻沒有動靜。楚蕭又碰了碰她,沈夏依然沒有反應。他繞回對麵看見沈夏的臉和緊閉的雙眼,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好啊……睡著了有很多事就不會記得。
楚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也不想被沈家絆住自己。但就在方才,沈夏說要自己保護自己的時候,他心裏卻真切地泛起了些心疼。
沒辦法,他就是這麽個憐香惜玉的人。
楚蕭歎息一聲,看了看時間。已經傍晚了,剛喝了酒,就這麽出去,肯定要受涼。他從沈夏的包裏翻出車鑰匙,然後脫下外套,披在了沈夏身上,把沈夏打橫抱了起來,就這樣走了出去。
楚蕭抱著沈夏走出去不久,吧台邊坐著的一個男人打了個電話。
“蘇少,今天楚蕭和沈夏在一起,剛才不知道沈夏是不是喝醉了,被楚蕭抱著出去了。難道傳言是真的?”
……
楚蕭開著沈夏的車回了診所。他想過直接把沈夏送回沈家,但是她醉成這樣,現在又流言四起,萬一沈家的人再以為他是對她做了點什麽,就不好了,索性把她帶回來,一會調點解酒湯喂給她,等她醒了酒再讓她回去吧。
楚蕭把沈夏放在他的床上,蓋上被子,就坐回了辦公桌後。沈夏睡著的樣子看起來和平常完全不同,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在防備些什麽。
他剛把沈夏安頓好,手機就響了。楚蕭接起來,那頭是葉城的聲音。
“有眉目了?”楚蕭知道,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葉城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那頭傳來葉城肯定的聲音:“嗯。有人去保釋那三個人了,是蘇燁的助理。另外,我們的人在隨行保護你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監視你的人,在你離開難忘今宵之後打了個電話,電話裏叫那人蘇少。”
楚蕭皺了皺眉。這就說得通了。他今天從出了門開始,就一直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他以為是葉城安排的人,加之不想嚇到沈夏,就沒有聲張。
現在看來,還真的被人針對了。
蘇少……去保釋的又是蘇燁的助理。看來就是蘇燁和蘇放這對父子開始作妖了。
“我知道了。”楚蕭思忖片刻,吩咐葉城,“這些日子以來,海天沒少在生意上使絆子吧?到了算賬的時候了。不用留情麵,隻要金針被偷,就可以動手了。”
葉城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楚蕭走到藥屜前,撚了幾樣藥材出來,準備給沈夏熬一碗醒酒湯,正在此時,診所大門被人推開了。
楚蕭聞聲看去,門口站著謝建成,身後站著謝斌。
楚蕭放下了手頭的東西,正麵麵對謝建成,挑了挑眉,顯然並沒有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裏,樂嗬嗬地笑了兩聲:“怎麽著?白天兒子在我這吃癟了,把爹找來了?怎麽?下一步是不是爺爺也該出來了?”
謝建成臉色一滯,隨即尷尬地笑了起來,硬扯著謝斌自顧自往裏走,謝斌顯然是不太情願。
楚蕭伸出手,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停,我怕你兒子進來隨地吐痰。”
謝建成不僅沒有生氣,還依然笑著,帶著幾分討好:“楚老板這說的是哪裏話……”
這一下,倒輪到楚蕭懵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好說什麽了。但是謝建成這唱的是哪一出?
謝建成帶著謝斌走到楚蕭對麵,拍了一下謝斌的後腦勺:“快點!給楚老板道歉!”
楚蕭狐疑地打量著這對父子。謝斌依舊不情願,但是拗不過父親的威壓,正準備開口道歉,卻鬼使神差地,往楚蕭的床上看了一眼。
楚蕭的床就放在房間角落,簡單拉了一個簾子。簾子沒拉嚴實,隻擋了一半,謝斌一下子就看見了床上躺著的沈夏,當即瞪大眼睛,爆發了。
“你把她怎麽樣了?!傳言真的是真的!?你敢跟我搶人,我%&&%&”謝斌話沒說完,就被謝建成捂住嘴往後拖。
楚蕭趕緊走到床邊,拉好簾子,確認沈夏沒醒,然後對謝斌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噓。你想吵醒她,然後被她看見你在這發瘋?有話快說,少在這耽誤時間。”
謝建成放開了謝斌,謝斌確實閉了嘴,沒再說什麽。
他怎麽都沒想到,他這麽久以來的苦追,居然比不上才出現幾天而已的楚蕭。可是挫敗之餘,他也不得不承認,楚蕭的確比他要強。
或許正是因為最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他才總是想找楚蕭的麻煩,來證明一點自己存在的意義。
謝建成賠著笑臉看著楚蕭:“楚老板啊,我這次來,是來履行賭約的!”
楚蕭挑了挑眉,看著謝建成,眼中情緒意味不明。
他記著是什麽賭約。在沈老爺子的壽宴上,謝建成篤定楚蕭治不好沈老爺子,拿出一成股份和他賭,結果當然,楚蕭贏了。
不過因為當天出現了刺殺事故,加上沈老爺子也需要調養,宴會就中途終止了,大家也都趁著這個機會散了。謝建成就是這時候跑的,生怕楚蕭管他要股份吧。
楚蕭這之後的幾天忙著,一時之間也沒去管他,但可不代表忘了,謝建成既然答應了,楚蕭就肯定要要回來的。
他清楚的很,謝建成根本就是沒打算給,怎麽現在又找上門來上趕著履行賭約了?
謝建成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楚蕭,楚蕭接過,瞥了一眼就放在了一邊。他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是也看的清楚,那是一份股份轉讓書。
事出反常必有妖,無事獻殷勤也絕對不是什麽非常喜歡你,隻會是非奸即盜。楚蕭拍了拍桌上那份股權轉讓書,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盯著謝建成:“你會這麽好心?”
謝建成隻是一個商人,僅此而已,他之前和楚蕭作對,一沒有對楚蕭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二來,當初也是因為不知道楚蕭的價值。
商人永遠隻追逐利益。謝建成仔細想了很久,楚蕭的身份是墨歸的老板,墨歸始終和海天分庭抗禮壟斷醫藥業,如果能搭上楚蕭這條線,也許謝家就有了進入醫藥市場的可能性。二來,他本來是想讓謝斌娶沈夏的,可是現在看這個架勢,是懸了。
而楚蕭對陳沈兩家的當家人都有救命之恩,這關係可非同一般,就算不能直接抱上沈家的大腿,如果能抱上楚蕭的大腿,萬一日後楚蕭真的成了沈家的姑爺,那也算是和沈家牽上線了。
這麽一想,謝建成真的覺得,和楚蕭必須交好,不管怎麽說,絕對不能得罪啊。
但是拿出一成股份還是十分肉疼的。他手裏一共也隻有三成股份而已。
但是這些,謝建成是不會說出來的。謝建成訕笑著,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楚老板啊,宴會當日我們不是有眼不識泰山嗎,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再說做人行商哪能不守誠信的,這一成股份本來就是我賭輸了,願賭服輸的。”
楚蕭屈起食指一下一下叩著桌麵,沒有直接回答。他越是這樣,謝建成就越慌。
以他對楚蕭極其有限的了解,這絕對是個記仇的主兒,萬一楚蕭是記仇了,該怎麽辦?
謝建成服軟的緣由,就算他不說,楚蕭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如果他連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也不用混了。不過對楚蕭來說,來意沒那麽重要,對他有利就行了。
管他什麽來意,誰還能利用到他楚蕭頭上?
楚蕭撚起那薄薄的兩張紙看了看,一目十行地掃過了所有條款。雖然他甚少參與墨歸的日常經營,但是對正常的商業活動還是懂的。這份合同出乎他意料的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平等條約或者挖坑條款。
楚蕭摸出一支筆,在末尾簽名處比劃了一下。謝建成一喜。看來楚蕭這是同意了?
楚蕭忽然抬起頭,轉著筆盯著謝建成:“就算你從我這得不到任何回報也不後悔?”
楚蕭這麽一問,謝建成還真的遲疑了。萬一楚蕭真的拿了好處卻什麽都不付出,那他可真是虧大了。
盯著謝建成的反應,楚蕭忽然一笑,放下了筆:“看來謝老板沒什麽誠意。”
謝建成慌了,趕緊出言辯解:“楚老板誤會了!我隻是來履行賭約的,真的沒什麽別的意思!”
信你才有鬼。
楚蕭在心裏冷笑一聲。有些意外情況他還是不得不防,萬一他真的和蘇家正麵對起來,謝家為了拿回這一成股份,倒戈幫著蘇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麽想著,楚蕭把合同折了折,收起來,對謝建成說道:“這一成股份,不轉讓給我個人。墨歸會以股東身份入股,有意見嗎?”
雖然楚蕭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有沒有意見,其實就算有意見謝建成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