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商二管家
小月說話快，一邊為伊人帶路一邊解說。
“二小姐，您不在的時候，大夫人說府裏人手不夠，把我們都派去伺候她。那位葉馥兒小姐是葉家家主打著晚輩的名頭塞進商府的人，府裏都在傳，她和老爺之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氛，在我們這些下人看來，她是很不安分的人，不是什麽正經主子。不過說到底她也是大夫人娘家送來的人，大夫人是處處護著她，對她信任有加。這次兩位姨娘和葉家的小姐都落水，一個昏迷一個被懷疑，大夫人基本上隻信這位葉小姐的話。”
最關鍵的恐怕還是小怡的證詞吧，人證有葉馥兒、小怡和船夫三人，蓁姨娘恐怕……。小怡和蓁姨娘到底誰在說謊？另外，那位葉馥兒小姐作為被葉家主強塞進府的跟大夫人爭寵的人會得到大夫人的寵信？這事要是放在前世被殺前，她還能信，至於現在，她隻會懷疑大夫人已經在暗中給這位葉馥兒下了不少絆子。
等等，好像有什麽被她忽略了。“綠珠。”沒錯，就是綠珠，綠珠帶著蓁姨娘去找嬌姨娘，又沒有跟著小怡一起去向大夫人告狀，最關鍵的是，綠珠不是她的人。
“綠珠怎麽了？”小星問。
“沒什麽，小星，現在她們都在哪裏。”伊人說的急，不過小星很快就明白她說的是誰。
“除了蓁姨娘被關在屋裏禁足，白姨娘屋裏人說她身體不適不在外，其他人都在嬌姨娘院子裏哭呢。”小星回複道。
白姨娘？這位神出鬼沒的姨娘居然在這種時候都敢推脫不來，真是膽子大，難道她以為她說身體不適，府裏就有人顧得上為她請大夫不成？這爭寵手段真是遜色，這麽不知分寸不分時機的爭寵，想必會讓她事與願違。
伊人沒有過多關心白姨娘的事，也沒有顧得上前去探望白姨娘，等她再次想起白姨娘這次不合時宜的身體不適時，才發現她現在錯過一個解開不少謎題的機會。此時的白姨娘哪裏是身體不適？她根本不在商府。
“去綠依小院。”伊人一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小姐，嬌姨娘不在那裏。”小星叫到。“小姐是想去找蓁姨娘吧。”小月心思活一些，猜出伊人的意思。
伊人跑著跑著，突然停下來。小星和小月都不明白發生什麽事。其實伊人是有事讓小星做，有話對小月說，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跑的累了。
“小星，你去我私庫裏支些銀兩出來，買點孕婦能吃的補氣血的藥材，買貴重點的回來，然後替我送去嬌姨娘那裏，要是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沒去，你就說我是因為聽說院子裏人多，會打擾嬌姨娘的診治，所以特意出去樂善好施，為嬌姨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祈福，辛苦你了。”
小星應是後跑著離開辦伊人交代的事。
小星離開後，伊人拉過小月。之前小星在，她不好直接說教小月，怕落人麵子，現在小星不在，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交代以免日後招惹麻煩。
“小月，你對葉馥兒小姐很不滿？”伊人問。
小月點頭。“她又不是什麽正經主子，天天擺著架子，指手畫腳，府裏的丫鬟們都不喜歡她。”
小月說的是事實，任誰好端端的多個沒名沒分還招惹不得的主子出來心裏都不會舒服。伊人不在的時候，她院子裏的丫鬟們被大夫人臨時指派給葉馥兒，伊人回來後，連屋都沒回就被關起來，等她出來，收拾妥當又去參加賞花宴，可是說小星和小月之前一直都在伺候挑刺、任性、事兒多還壞脾氣的葉馥兒，她們對葉馥兒自然沒有好感。
“那小星就對葉馥兒小姐有好感？”伊人說的是反話。
“當然不是。”小月回道。
“既然如此，為何她沒有跟我抱怨葉馥兒的不好？她好歹都是半個主子，就算她不是主子，在府裏說人閑話時也要注意點，你和我說說你的不滿也就算了，要是別人聽到，無論事情的緣由是什麽，都會給人家造成這樣一種印象，那就是你能在她的麵前說一個人的不是，就能在別人麵前說她的不是。背後說人品行終究不是上策，你若是真的氣不過，下次就事論事，不要針對人，這樣即使被人聽到或者抓包，也沒人能指責你什麽。”
很多時候小星小月的態度就代表伊人的態度，這些事伊人要是不教，是對她們不好，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小月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小姐，小月知道。”
此時伊人還有事情要做，也顧不上管她到底是真的明白還是說說而已。“明白就好，你回去好好想想就是，實在不行就觀察小星的做法，她雖然話少，性格靦腆，可是心思細膩，比你更會照顧他人的感受。”
孔聖人講的是有教無類，鬼穀子是因材施教。伊人雖然達不到先賢的境界，但她知道小月性格開朗事不過心，這種直白的話對她來說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而且也不用擔心話說的太重使她受到打擊。如果這些話是對小星說，伊人會更多的使用激勵的語氣，當然，能夠顧慮到他人感受的善良的小星不需要她在這方麵操心。
“走吧。”伊人說完，也歇夠了，又跑起來，小月連忙跟上。
綠依小院。
錦上添花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一向不少。商二管家是誰的人在府裏沒有不知道的。府裏的丫鬟但凡沒有主子護著的都怕他。蓁姨娘沒想到商二管家的膽子已經大到敢調戲她的地步。
“蓁姨娘，蓁姨娘，哎呦，蓁姨娘，你可真是一位蛇蠍心腸的美人啊。”
商二管家一遍又一遍的叫著蓁姨娘，可憐她也是落水醒來的人，身邊的大丫鬟沫沫還被打的起不了身，其他丫鬟都是怕事的人，見商二管家帶人來，就跑的不知所蹤，現在，她還得被商二管家言語奚落著。要是僅僅隻是言語奚落也就算了，這個色膽包天的家夥竟然敢對她動手動腳。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蓁姨娘的周圍都是家丁，沫沫在屋裏根本起不來身，而其他丫鬟們嚇得躲的無影無蹤，現在的狀況不像是眾星捧月，倒像是羊入虎口。“啊！你……大膽！你不停的叫本姨娘有什麽事，還不快把你的鹹豬爪拿下去！區區一個管家，膽子倒不小！”
啪。蓁姨娘一邊說，一邊伸手打掉商二管家不老實的手。蓁姨娘在青樓裏待過，也遇到過不少手腳不老實的客人，比起一般女子她遇到有人調戲的事時會更凶悍些。不過在青樓有打手保護她們，在商府可沒人護著她。說來也可笑，諾大的商府在此時，竟然還不如青樓能讓蓁姨娘覺得安全。
不過商二管家在府裏也是沒少欺負背後沒主子護著的丫鬟的人，吃點豆腐什麽的又不留痕跡，不少小丫鬟在遇到被吃豆腐的事的時候多數都會為麵子守口如瓶，就是有性子烈的死了，上麵有人撐腰也出不了事，因此他膽子大得很，蓁姨娘越反抗，他越高興。
“蓁姨娘，我當然得多叫你幾遍，你以為今天過後你還能繼續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姨娘麽？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要是被掃地出門，嗬嗬，還不如現在討好我，我收你做姨娘，好歹以後吃喝不愁。”商二管家的膽子大，居然還想收蓁姨娘做他的姨娘。
也不知是那個手下喜歡“成人之美”，商二管家和蓁姨娘覺得身後有人在推她們，好巧不巧的，蓁姨娘就落入商二管家的懷抱。
“看看，投懷送抱。”“二管家好豔福。”“蓁姨娘可真是主動的很。”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言不斷響起。美人投懷送抱，怎麽能拒絕？商二管家順勢一攬，蓁姨娘就被他抱在懷裏。
“哎呦，我說蓁娘子，你怎麽這麽主動？不過我喜歡。”商二管家嘴裏調戲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停。
“你個登徒子，無恥之徒，以下犯上，還不快放開！”蓁姨娘不斷掙紮，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掙脫得出？不過她也有自己潑辣的招兒。
“哎呦！這小賤人，竟敢踩我的腳！”啪。商二管家被蓁姨娘狠狠地踩腳後送來蓁姨娘，蓁姨娘一甩手就是一巴掌。這種時候，女子要是弱了氣勢，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她才不信在商淩還沒有趕她出府的時候，商二管家真的敢對她做什麽。此時他這般行徑，恐怕是受他背後那位的囑托，替那位出這段時間爭寵爭不過她的氣吧。
不過蓁姨娘忘記一件事，那就是狗急跳牆，兔子急咬人。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商二管家，就是為麵子，商二管家也不會輕易讓她好過。“好啊你，竟敢打我，不過區區一個妓女，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清高的人？”商二管家這話罵的有些狠，畢竟罵人不揭短。
蓁姨娘原本被調戲，情緒不好，又求助無門，再被人揭短的罵，心火上來，五指彎曲，抬手就是一抓。
“啊啊啊，我的臉，蓁姨娘你好樣的，竟然撓我！你們還站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把她抓起來，今天不給她點教訓，我就進宮當內官！”商二管家氣急敗壞的大吼著。
蓁姨娘出手的時候覺得很爽快，可是很快，她笑不出來了，因為敵強她弱，她又被人圍著，很快，她就被人抓住四肢，束縛起來。
咚。商二管家上來就是一腳，他踢的很小心，用的力度也很巧妙，蓁姨娘雖然疼，可她身上留不下半點傷痕，畢竟她還要見商淩，怎麽能身上有傷？
商二管家踢一腳還不解恨。“我聽說蓁姨娘未嫁進商府前是花魁，今天我就讓你們這些人見識見識花魁的魅力。”蓁姨娘驚恐的睜大眼，商二管家的手，已經摸到她的衣帶了！
“不好了，二管家，老爺正往這邊走，快到了！”院外傳來一道女聲，商二管家的手停在半空。下一秒，他就像見到貓的老鼠一般，轉身就跑。要是被老爺抓包，就是大夫人也保不住他。他一跑，他的手下也跟著跑，沒多久，院子裏就剩蓁姨娘一人。
“咯咯咯。”一聲清脆的笑聲傳來。“商二管家這回要當內官嘍。”
蓁姨娘好奇的向聲音來源望去，剛才是誰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