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掌嘴
“若菱，咳咳你來了。”商淩帶著些咳嗽的說。
他見到一直疼愛的女兒，商淩的心情明顯很好，說出的話都帶著些笑意，這和他與伊人說話時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若菱……姐姐，怎麽是你來了。”伊人則有些驚訝，因為她沒想到若菱回來，她還以為得到她回府的消息後，第一個趕過來的人會是大夫人呢。
若菱聽到伊人的聲音，快步走到伊人麵前，伸手攬住她的雙肩，前後左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伊人，直到確認她臉色紅潤，整個人看起來很好後才放開她。
“你這丫頭，突然被送走，還一走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你知不知道在這一個月裏，我有多擔心你！”若菱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起來，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一滴透明的淚珠就這樣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商淩見她這樣，有點不高興。這兩個孩子一個知書達禮，像個大家閨秀，一個頑劣不堪，總是給他整出一堆事，惹他心煩，同樣是若雪教導出來的孩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真是對比明顯。
“若菱，你不必擔心她，她是個生性冷漠的人，可不在乎這些，咳咳。”商淩說著。
商淩一開口，若菱才想起來她剛才進門時太心急，都沒有向商淩請安，於是她連忙補上。“若菱給爹爹請安，若菱聽說伊人回來了，心中掛念的很，於是就來看望她，看來伊人恢複的不錯，氣色紅潤，應該是沒什麽大礙，總算是安心了。”
“若菱姐姐……。”伊人心中五味雜陳，她沒想到在這諾大的商府裏，爹不疼，娘不親的她，居然還有一個親人關心著她的病好沒好。“伊人沒事，若菱姐姐請放心。”沒有多說什麽謝謝之類的話，伊人在心裏默默的記下若菱今日對她的好。
“若菱，既然你見過這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也安心了，那就先去找你娘親，讓她別擔心你妹妹的事，省的她惦記。”商淩神色柔和的對若菱說。
“至於你，給我立刻關禁閉！”
伊人什麽也沒說，向商淩微微躬身後，推門出去，直奔柴房。
“伊人……。爹爹，你為什麽要關伊人禁閉？伊人她還小，要是有什麽做錯的地方，我可以去教她。”若菱雖然不知道伊人做了什麽事讓商淩這麽生氣，但她猜測一定是伊人做錯事，因為從小到大，每一次伊人受罰，都是伊人“做錯事”。
“這事你就別管了，咳咳。”商淩不欲多做解釋。
另一邊，築雪小院。
本該“擔心”伊人的大夫人雖然並不關心伊人是否身體恢複，卻也的的確確是在想著和伊人有關的事，因為大夫人在萍兒告訴她伊人回來的消息後，明顯有些坐立不安。
“大夫人，您不去看看？”劉嬤嬤陪著小心問。
“你說的對。”大夫人一把推開門，剛火急火燎的走了幾步，又轉身返回來。“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怕她一個小丫頭做什麽。”
她做事光明磊落，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對，憑伊人一個小丫頭，能查出什麽來。大夫人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裏卻越發的緊張，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真的被商淩厭棄，萬一她對那位夫人而言不再有價值，萬一葉家再也得不到扶持，萬一若菱為她做的事感到羞愧……，她的心中有太多牽掛。
“劉嬤嬤，你找個麵生的，去問問裏麵的情況。”
“是，大夫人，我會讓人時刻回報。”
大夫人心裏焦急，做什麽都覺得不順利，天氣晴朗的讓人覺得心煩，出門走路，穿著繡花鞋都會崴腳，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水，茶水是涼的就不提，她還一不小心被嗆到。急得她放下杯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就在大夫人在院子裏焦躁的走來走去等待消息時，守門的家仆回來報告說兩位姨娘、葉馥兒小姐、兩個丫鬟在遊湖過程中不慎失足落水，被周圍漁船上的人打撈上來，被人送回府裏。這個消息讓大夫人的心暫時安定下來。
別的不說，隻要她們過的不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等家仆離開，大夫人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咯咯咯，終於有個好消息，葉馥兒可真不愧是哥哥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沒讓我失望，她們都落水了，還差點火候。走，我們去看看這些不安分守己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們。”
綠依小院。
姨娘們被送回各自的院子，大夫人最關心的當然是嬌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不過，她還是先去看望被牽連下水的蓁姨娘。
“蓁妹妹怎麽落水的？”大夫人一臉不滿的質問沫沫。“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沫沫？身為她的貼身丫鬟，當時你在哪裏！”
沫沫被蓁姨娘派去采購東西，等她回來，就聽到小丫鬟們說蓁姨娘被一個叫小怡的丫鬟請走。等蓁姨娘渾身是水的被送回來時，沫沫就一直守在蓁姨娘身旁照顧。
“沫沫出去替姨娘買東西……。”
“你主子就是這麽教你的？回複的時候都不用說敬語麽？明明是你自己失職，還找借口為自己開脫，沫沫是吧，府裏的新人就是上不得台麵，連規矩都不知道。”劉嬤嬤這話即是說沫沫，也是說蓁姨娘，和她比起來，蓁姨娘主仆二人可不就是新人麽。
沫沫也是個牙尖嘴利的，平時又是蓁姨娘當做姐妹來對待的人，當即反駁道：“大夫人都沒開口，您就開始對我們綠依小院裏的人指手畫腳，難道這就是您所謂的知規矩、上的了台麵？莫不是倚老賣老？沫沫也算長見識。”
劉嬤嬤被沫沫的話噎到，一時尷尬的站在那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倒是萍兒心裏不滿沫沫這麽說劉嬤嬤。
“當著大夫人的麵就牙尖嘴利的，長輩教你規矩你還敢不聽！”
“沫沫可沒這麽說，要是這位大姐姐非要給沫沫安個什麽罪名，沫沫又能說什麽呢。”沫沫心裏憋著火氣，這算什麽事？
“你莫不是以為能和府裏的老人頂罪是件很光榮的事吧？”萍兒指著沫沫說。
沫沫聽了她的話，竟真的仰起頭，一臉的驕傲。“沫沫哪裏敢這樣想，府裏的‘老人’都說沫沫做的不好，沫沫當然要改正才是。”沫沫特意重讀老人二字，以此強調萍兒的年齡已經不小了。
“你……，你不知所謂！”
她家姨娘還在昏迷，既然來這裏看望，不說先幫忙請大夫，也不詢問她家姨娘的狀況，反倒是一進門就雞蛋裏挑骨頭，難不成她們不是來看望她家姨娘，而是來搗亂的？沫沫想著。
“噓，安靜點，我家姨娘之前醒過來換身幹淨的衣服，身體乏累，正睡著呢，你再吵，難道是想吵醒她？還是說，劉嬤嬤和這位姐姐你們是來搗亂的？”
萍兒也被沫沫的話噎住，她猜測大夫人帶她們來綠依小院是為了挑事，但是這種話怎麽能直接說出口呢。
其實沫沫的猜測就是真相，大夫人才沒有那麽好心的過來看望蓁姨娘的身體好壞，她來這裏有兩個理由。一是看看落湯雞蓁姨娘這個被無辜牽扯的人。二是來“為嬌姨娘和葉馥兒出頭”的，俗話說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她葉若雪現在就是一個看熱鬧的人。
“沫沫。”大夫人見劉嬤嬤和萍兒都說不過蓁姨娘院裏的沫沫，沒辦法，隻能由她親自出馬。
“大夫人有何吩咐。”沫沫躬身問道。
“你知道蓁姨娘和葉馥兒害的嬌姨娘落水的事麽？”大夫人故意扭曲事實，說道。
沫沫驚訝的睜大眼睛，蓁姨娘害葉馥兒和嬌姨娘落水？這怎麽可能，她家姨娘在她心裏，就是最漂亮、可愛、善良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做的出故意推人下水的事。
沫沫搖著頭，不信的笑道：“怎麽可能，我家姨娘心地善良，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沒想錯，我就是來替嬌姨娘出氣的。”大夫人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找到一個十分完美的理由。
大夫人一把推開擋路的沫沫，走到睡著的蓁姨娘麵前，指著她就開始破口大罵。
“作為新人，你不知道嬌姨娘入府比你們早麽？她能夠懷孕對商府而言，是一件多麽值得慶祝的事，蓁姨娘你怎麽可以用這麽歹毒的方式對待嬌姨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更何況，葉馥兒她是無辜的。”
沫沫不能忍受有人罵蓁姨娘，可是也不能對大夫人無禮，於是她開口反駁大夫人。“回稟大夫人，沫沫相信，我家蓁姨娘她一定不是……。”
大夫人才不聽她說這些。
“劉嬤嬤，給我把她拉到院子裏去，萍兒，你去給我狠狠地掌她的嘴。區區一個小丫鬟，還真把自己當人物。”
劉嬤嬤和萍兒自然很樂意，沫沫被她們帶到門外，不一會兒，就傳來啪啪啪的打臉聲和沫沫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