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哭二鬧三上吊
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這樣看著他，舉手投足間充滿不可言說的誘惑。商淩的心先軟一半。大夫人順勢倚過去，心裏想著，這事應該算是塵埃落定了，畢竟老爺可是一直都很不喜歡蠻橫無理、不知上進、頑劣不堪的商伊人。不過這次她失算了。
“我知道你一向心疼孩子，可是那些人也不能憑空捏造伊人的不是，要是因為這事把伊人許給他才算給人看笑話，更何況，錯的人是你那不成器的侄子，伊人嫁給他不會幸福，再說若菱身為長姐，婚事還沒著落呢，你不必這麽早想著伊人的婚事。”商淩越說越氣，當然，這氣不是對大夫人發的，而是對葉子豪的不滿。
大夫人心裏暗罵葉少爺不爭氣，連納妾這種小事都得她來給他爭。
“女兒也好，侄兒也罷，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麽會不疼呢。既然子豪那麽喜歡伊人，一定會對伊人好的，想當年，你我青梅竹馬，你一直都對我很好，雖然後來有些曲折，但我不也是一心覺得你是良人，千裏迢迢的尋找你麽。現在，我想做主將伊人許給子豪，至於子豪的品行，我一定會督促哥哥姐姐對他嚴加管教，不許他在成親後再出去亂來，讓他學習接手葉家的生意，絕不讓我的孩子吃苦。你我打小的情分，又夫妻這麽多年，你還不信我麽？”
大夫人說著，淚水湧現，她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委屈的樣子讓商淩心裏揪著疼。若雪說的是啊，他們的關係是打小的情分，若雪為他做的事太多了，他怎麽能忍心讓真愛如此傷心的哭泣？他的若雪是多麽堅強的人，卻因為他的不信任而這般隱忍的哭泣，都是他不好，是他不對，他不該懷疑若雪。
商淩攬大夫人入懷。“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你的侄子。”
大夫人一把推開商淩。“有什麽可懷疑的？子豪是我葉家這代唯一的男丁，我葉家怎麽可能看著他一直這樣不上進！”
似乎是氣急，大夫人喘了幾口氣才繼續說：“我葉若雪也姓葉，既然老爺你不信任我們姓葉的，那我還是帶著我可憐的侄兒回娘家躲起來，不在你身邊晃蕩，也不打擾你和蓁姨娘、白姨娘、嬌姨娘以及以後的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們恩恩愛愛。”
大夫人一甩袖子。“劉嬤嬤，我們走，回築雪小院收拾行囊。”劉嬤嬤應聲跟在大夫人身後。
商淩剛還溫香軟玉在懷，下一刻就被冷淡對待，懷裏空落落的，一時有些不適應。真愛要回娘家，這怎麽可以？
商淩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大夫人，大夫人還在生氣，不住的甩著袖子，一拉一拽，等過一會兒，大夫人才勉強消氣。商淩虛扶自家夫人坐在椅子上，端茶送水，安撫真愛。
“我信，我信，我怎麽會不信你呢，你呀，可是我商淩這一生最愛的女人。至於葉子豪就算了吧，他實在是……。”商淩有點猶豫。
“你還是不信我，連你都不信我，我為什麽還要苟活於世。”大夫人淚水滾落，作勢要起身。大夫人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不想苟活於世？真說起來，要不是當年商淩出手善後，大夫人現在可不就算是苟活於世麽。見她這麽說，商淩這下也不敢再猶豫什麽，連忙改口。
“我信，我信，若雪你冷靜點。既然是你的侄子，那一定能改好。”慌裏慌張的說完，商淩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出來，不過大夫人沒有給他更多時間考慮。
大夫人試探著問：“老爺，你說的是真的？”語音婉轉，秋波暗送。商淩魔怔似的點頭應允。“當然是真的。”
“謝謝老爺相信我。”大夫人粲然一笑，抱住商淩，不斷地撒著嬌。劉嬤嬤悄悄的退下，還不忘把門關上。
“準備洗澡水和宵夜。”劉嬤嬤吩咐小丫鬟們。雖說大夫人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很老套，但商淩每次都最喜歡這一套，所以這一招，大夫人也用的最順手。這不，雖然費點事，事情還是解決了。他們夫妻這麽多年，商淩和大夫人起爭執的時候，商淩從來都沒有能夠堅持下來，每次都被大夫人牽著鼻子走。
商府外，商業街。
易楓在前，伊人在後，步速均勻，就這樣走在街上。
易楓並不是那種體型很壯碩的人，卻很勻稱，氣質也更像文人。
“看這麽久，你可看夠了？”
伊人神遊的思緒隨著這句話瞬間回籠。不知道為什麽，伊人覺得這個認識不久的人很可靠。“沒看夠。”
許是沒料到伊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易楓驚訝的轉頭，隱隱的笑聲從麵具下傳出。“人都是這樣，有什麽好看的，以至於看不夠？”
“我在想一個戴著麵具的人在眾人注視下為什麽能夠這麽淡定的若無其事。”伊人也笑了。
在伊人的提醒下，易楓伸手摸臉，他突然意識到他的確忘記自己還戴著麵具。不過那又如何，他戴麵具是為了不引起道路擁堵。對於容貌，他還是很自信的。
“我資質風流，美如冠玉，要是摘下麵具，恐怕會像衛玠一樣引人圍觀，到時候，你就別想出來好好放鬆心情。”易楓饒有興致的開起玩笑。
伊人也沒料到易楓這樣略顯清冷的人原來也會開玩笑。他就對自己的外貌這麽自信？堅信自己會被人圍觀？不過伊人想到另一位美男，比起出門拉一車胡蘿卜回去，被圍觀總歸是好些。
伊人圍著易楓走兩圈，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嗯？怎麽樣？”易楓配合的張開雙手輕輕轉身。伊人點點頭。易楓嘴角掛起一摸笑意，不過因為他帶著麵具，所以伊人沒有看到。
“不見子都，乃見狂且。”伊人說著，超過易楓。
街上人來人往，路旁的小商販們不住的吆喝著。“糖葫蘆，冰糖葫蘆。”“精美的裝飾品、首飾。”“賣豆腐嘞，新鮮的豆腐。”
伊人在前，易楓在後，步速均勻，就這樣走在大街上，平平淡淡而又喧囂真實。兩人明明沒有說什麽話，卻滿溢著一種默契感。走著走著，伊人突然覺得心裏沒那麽亂了。
不知走了多久，伊人停下腳步。
“心情整理好了。”易楓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伊人點點頭。易楓指著前麵的戚家書畫店，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這裏。
兩人走進去後，戚掌櫃將人迎上二樓，恭敬的退下。
“我來說一下現在的情況。”伊人開口說道。
伊人整理著思路。
“我曾試探的問過除爹爹和大夫人外的幾乎所有人，可是沒有人知道娘親的事，我也是沒辦法才找你們。”
伊人眉頭皺起。還有爹爹的死，蓁姨娘真的是凶手麽？今天那兩個小丫鬟，真的是大夫人的人麽？這些事伊人覺得她沒有辦法和易楓說。
“幾乎所有人是什麽意思？”易楓問。
“像劉嬤嬤之類的人我不敢問的太多，隻敢試探著問些過去的事，什麽都打探不出來，相當於沒問，還有就是像商叔這樣的人，他聽不到也不會說，我也不可能問。”伊人解釋著。
易楓沉吟片刻。“這似乎是一個僵局。正著推覺得怎麽走都走不通，但既然紅笙能查到，說明商府裏有線索，關於記事的家族傳記你看過麽？還有祠堂裏你查過麽？”
伊人搖頭。“能想到的我都去查過，沒找到有用的信息。”
“物沒有，那就隻剩人，誰都不知道十幾年前發生的事，但十幾年不可能所有知情人都死去，若是京城發生這樣的事一定瞞不住，所以……。”易楓開始逆推原因。
“所以，要麽是有人撒謊，要麽知道的人都已經離開商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商府名下莊園很多，送走一批下人還是可以的。”剛才易楓推斷商府有人知道這事，而紅笙和她一樣有的人不能輕易詢問，但是紅笙還是知道實情了，不得不說術業有專攻，紅笙的確很專業。
易楓說這麽多，他的意思是懷疑商叔身上有線索麽？伊人有些疑惑，。“商叔的確是不能交流，而且他連字都不會寫。商府人那麽多，我怎麽判斷誰在撒謊？這樣想事情又回到原點，毫無進展。”
“你的思考受慣性限製，自然這麽想。”易楓推開窗戶，看向樓下。
慣性？思維慣性？易楓是說商叔還是撒謊的人？伊人走到易楓身邊，靜靜的等待他解惑。
易楓指著樓下。湖水清澈，波光瀲灩。易楓又推開對麵的窗戶。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打開不同的窗戶，會有不同的視角。你看街上的人成雙成對，遇到熟人還會互相打招呼。你說商叔不能交流，可不代表他身上什麽線索都沒有。”
伊人想了想，她不知道撒謊的人怎麽找，紅笙應該也不知道，易楓的想法的確有道理。於是兩人接下來交談時將目標定在商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