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易楓
“最近我可能是命犯桃花，還都是爛桃花，不過你到底是誰，又怎麽在這裏？”伊人喝口茶水，緩口氣。
“樓中樓規矩。”麵具男提醒道。
伊人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開始數著規矩。
“第一，對一切都要保密；第二，報酬不付金銀，不過思寒已經收下我的銀票，所以這點不算；第三，忘記除情報外的任何事，好吧，我不問你是誰。不過我還差一萬兩銀子沒付，結果出來了麽？”
“我不知道，我不管事。”麵具男微微搖頭。
“那你來做什麽。”伊人覺得這個人好矛盾。
“我來是為了……。”
麵具男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紅笙並不是無所事事的人，他肯花時間在這裏看戲，隻能證明一件事，紅笙已經查到什麽東西，想要告訴伊人，可伊人身邊總是有人，所以紅笙在等待時機。
不過紅笙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叫走前往南方，而這一去至少一個月。
麵具男看著伊人，這事怨他。
“我會負責的。”麵具男語不驚人死不休，突然這麽一句。
“負責什麽？”伊人心跳慢一拍，她突然想起一個話本裏描寫的場景。
他就這樣從天而降，像是天神一般解救少女，許下一生相伴的諾言。一天天的都想些什麽呢。伊人懊惱的敲敲頭，卻被麵具男認為是她覺得事情棘手。
“紅笙可能是來告訴你他查到的東西，不過我來這找他辦另一件緊急的事，一個月之內他可能回不來。”麵具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你根本不知道這事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伊人氣道。
她就是自己查不出什麽，才會去樓中樓的，現在大夫人對她的態度微妙，誰知道一個月又會多出多少變故。
麵具男見她這樣，更不好意思。
“雖然我出來的次數不會很多，看起來你的麻煩也不少，但我會幫助你調查。我不像紅笙，他很熟悉如何查找蛛絲馬跡，這點希望你能諒解，作為補償……。”
麵具男本想給錢，可又覺得伊人不缺錢，於是摸了半天，從身上取下一塊隻雕刻半麵的玉佩，上麵刻著一個楓字。
“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你就帶著它去戚家書畫店，把東西給戚掌櫃，他會通知我，限用三次。”
伊人接過玉佩，雕工精致，玉身溫潤，色澤純正。
“楓，你的代號？”
麵具男沉默片刻，緩緩點頭。代號？算是吧。
“看你經常帶著蕭，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就叫你易楓。”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說著話也有伊人的一點
“隨你。”
“人在裏麵！”門外傳來劉嬤嬤的聲音，仔細去聽，還有許多細碎的腳步聲和議論聲。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像什麽話。”
“就是，不知廉恥，除了葉少爺哪裏還有人敢娶她。”
“你們別亂說，沒確定的事，別毀了伊人的名譽。”大夫人說歸說，向前走的腳步可不慢。
葉子豪這孩子，怎麽這麽莽撞，真是讓她操碎心，不過幸好有機靈的小丫鬟，知道誰才是商府的主子，前來通知她，隻要捉到她們孤男寡女衣衫不整，雖說名聲上不好聽，也算是塵埃落定，遂她心願。
更何況名聲這事一向對女孩子是致命的傷，對男孩子卻隻是風流往事中的一件韻事，這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一件。
大夫人不自覺的露出一摸得意的笑，腳下步伐加快。
伊人突然意識到事情還沒有結束，該怎麽辦？即使她解釋葉少爺醉倒在地什麽都沒做，
也不能不想那些小丫鬟們做偽證的可能。對了，他是飛進來的。
伊人看向易楓時，易楓也看向她。伊人指指屋子後麵，兩人向屋後跑去。剛躲在屋後，就聽到之前伊人怎麽也打不開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看著院子裏的場景，氣勢洶洶衝進來的眾人有些呆滯，這和想象的場景不同啊。
“子豪，你怎麽躺在地上！”大夫人第一個發現葉少爺，連忙走過去。
劉嬤嬤上前扶起葉少爺，發現他似乎是醉倒在地。
“大夫人，葉少爺沒事，喝醉而已。”
劉嬤嬤說的委婉，但醉倒在院子裏終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圍觀的人又這麽多，還好葉少爺不省人事，不然就算他醒了，也得活活氣暈過去。
“扶他回去。”大夫人臉色很不好看，環顧四周，根本沒有伊人的蹤跡，大夫人回頭看向報信的小丫鬟。
“明明就在裏麵，我還聽到她大叫‘別碰我，你走開！’的，門也沒有打開過，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小丫鬟很驚訝的低聲言語。
大夫人眉毛微挑，她想伊人還不會是躲起來了吧。
“葉子豪真是太不知分寸，他到底急什麽！我可憐的小伊人，我還舍不得她這麽早嫁人。伊人，你快點出來讓娘親看看有沒有受傷，別怕，我已經把葉子豪送走，有娘親在，沒人會傷害你，伊人出來吧。”
大夫人環顧四周。
大夫人又一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帽子給伊人戴上，說的是舍不得伊人早嫁人，這不分明是在暗示什麽？不過所有人都看到葉少爺衣服整齊，要是真的有什麽，伊人害怕之下哪裏顧得上給他整理衣服？
劉嬤嬤直接帶人進門，搜查。
“她們要過來，這……。”伊人有些慌張，大夫人帶來的人她很熟悉，都是平日裏以大夫人為馬首是瞻的，她有口難辯。
“難道真的要嫁給葉子豪那個花心大少？”
伊人攥緊拳頭，葉若雪，你夠狠，不是要我命就是要毀我一生幸福，什麽都不知道的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還是你根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人，這是準備防患於未然？嗬嗬。
啪啪。伊人肩膀被輕拍。
嗯？伊人回頭。
易楓蹲下，撿起一顆石頭。放在手心掂了掂，屈指一彈。
嗖。破空聲響起。咣當一聲，石頭打中院子裏的水缸。
在那裏，大夫人向水缸走去，難怪她們找不到人，原來是急得跳到水缸裏。
不止是大夫人，其他人也都向水缸那裏看去。
“抓好，別出聲。”易楓湊近，在伊人耳邊低語。不自覺的，伊人覺得臉開始發燙。
伊人隻覺得腰被人攬住，身體一輕，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在院外，易楓正站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衣袖，見她看過來，淡淡的解釋。
“剛才失禮，得罪了。”
伊人一時覺得有些別扭。不過易楓沒有給她更多時間反應。
“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大夫人現在在她的院子裏找不到她，一定會很心急，在商府裏到處尋找她也是有可能的事。先離開商府，再尋借口，因溜出去玩被罵和嫁給葉子豪，兩害取其輕。
守後門的商叔是個聾啞人，而且今日估計是在休息，她現在心情很亂，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
“我想出去走走。”
易楓點頭，帶著她躲過所有遇到的人，無聲無息的離開商府。
此時，大夫人還在四處尋找伊人蹤跡，見實在是找不到人才罷休。
宴會直至傍晚才結束，商淩和大夫人帶著若菱送賓客們離開，直至這時，商淩還覺得伊人是在院子裏。
“現在，是時候談談你侄子的事。”
侄子的事，老爺這樣子看起來並不算好，想必是動怒了。大夫人心裏不住地轉著念頭，臉上卻笑得溫婉，她抬手揮了揮，小丫鬟們識趣的退下。
“老爺，他有什麽好談的。”大夫人不著痕跡的瞥著劉嬤嬤，劉嬤嬤點點頭，剛才她讓萍兒去看著葉少爺，保證不讓他醒來後再亂跑惹事。
大夫人得到劉嬤嬤肯定的回複，懸起的心放下一半。
“我已經下令，以後在商府有客人來訪時不許他進門，直至伊人出嫁後再議。以後，你也少讓他來這裏，再怎麽親他也是外男，而伊人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兩個人都這麽大了，多少還是要避嫌。”
商淩的語氣並不算好，葉子豪的事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並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可他的女兒和人的作妾婚約，他可一直沒有同意，估計是葉子豪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傳出去假消息，嫡女為妾，還是給葉子豪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做妾室，這讓他以後出門怎麽見人。
大夫人眼神一轉，她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這事傳回葉家，她還怎麽做人。
“老爺，這件事不可以。”大夫人出言阻止道。
“有什麽不可以的，難道你對伊人還不如對你侄子好？”商淩語氣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畢竟伊人不是若雪……。想到這兒，商淩一時拿捏不準。
“老爺，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大夫人湊近商淩，將事情娓娓道來。“即使伊人並不在府裏，外麵恐怕也有不少不好的傳言，現在我也很頭疼。”大夫人抬手揉著額頭，袖子劃下，露出一截皓腕，她看向商淩的目光像是看著自己唯一的天，充滿依賴和信任，濕漉漉的眼睛似乎在無聲的問商淩，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