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隨意挑選
喪禮過去了一段時日，院落內很安靜，間或有劍劃過空間的撕裂聲。九尾妖妖如往常一般在庭院裏練劍，腦海裏翻滾的思緒卻是不像出的劍那般幹脆堅定，螣拳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大。
也許螣拳不像表麵那麽嗜血無情……
想到這裏，九尾妖妖收了劍，打算去一趟萬窟城。薄汗淺淺，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水珠。她向屋內走去，先去換一件衣服。
上次議親她都沒有特意地換一件衣服，這次去見螣拳反而想著不能失禮。
九尾妖妖眉頭輕蹙，看來螣拳帶給她的影響，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目光一側，白靈一直待在院落裏，眼神沒有焦距，看起來失魂落魄。
九尾妖妖笑了笑說道：“白靈，等會兒跟我出門一趟。”
“啊？”白靈一片混沌的大腦出現了一絲清明，“我能跟女魃尊上一起出門麽？”
“可以。”九尾妖妖笑道。
白靈臉上露出歡喜，回道：“好啊。”
。。。
九尾妖妖和白靈來到了塞澤城外，塞澤城四麵都是銅牆鐵壁，隻有一扇不華麗卻威風凜凜的鐵門。此時鐵門大開，三三兩兩的蛇妖搖擺著蛇尾遊出來，而鐵門兩旁則站著兩列妖兵，神色莊嚴肅穆。
九尾妖妖沒有什麽心理負擔，打算直接走過去，就在她抬腳準備走的時候……
“女魃尊上，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啊？”白靈怯怯地問道。
九尾妖妖收回了要踏出的腳，明白白靈恐怕是害怕了。塞澤城的架勢很大，光是看起來就很唬人，而她身邊卻隻有白靈一隻小妖，柔柔弱弱的，在氣勢上完全被壓製了啊……
“我帶你去看看百忍之前所在之處。”九尾妖妖說道。
白靈動搖了幾下，回道：“他以前待的地方？”
九尾妖妖笑道：“肉池林就在裏麵。”
白靈不再動搖，堅定地點了點頭。
。。。
在侍從的引領之下，九尾妖妖一路來到王池，走進了塞澤城的腹心之處。
“稟螣拳主上，女魃尊上到。”侍從說道。
“請。”
隨著一聲沉靜威嚴的女聲落下，九尾妖妖走進了會客廳。螣拳的豎瞳一掃過來，嚇得白靈連忙抓緊了九尾妖妖的衣袖。
“挑人的？”螣拳問道。
九尾妖妖態度不卑不亢：“人閣裏的人都快要玩膩了，想加些新鮮的口味。”
嗜血的豎瞳盯著九尾妖妖，就像是毒蛇吐著紅信子在盯著獵物。
“我聽說九尾霄不喜歡你收集人寵？”
呃……她喜不喜歡收集人寵和九尾霄有什麽關係？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九尾妖妖還是老實地回答道：“哥哥的確不喜歡我收集人寵。”
悉索聲響起，蛇尾擺動，九尾妖妖看著螣拳遊了過來。
“那便不許多挑。”螣拳說道。
“……”
蛇尾蜿蜒搖曳，螣拳遊出了會廳，九尾妖妖不緊不慢地跟上她的步伐。
。。。
肉林池，形形色色的美男已經排成了一排，他們的眼神裏光彩還沒消失，仍然有對生命的渴望，臉色也紅潤飽滿，顯得朝氣蓬勃。
“你可以隨意挑。”螣拳說道。
螣拳說的隨意挑隻是對九尾妖妖說的，曾經有位女妖對她的人寵起了心思，孟浪地用手挑了人寵的下巴，螣拳便把那隻手給砍了。而女妖意識到自己犯什麽錯之後，還跪在地上千恩萬謝，感激螣拳沒把她的命給取走。
九尾妖妖舉目四望，螣拳收集的美男很多，卻沒有太多重合的神態樣貌。螣拳就像是一位挑剔的藝術家，每一款隻挑幾樣絕色極品。
就在九尾妖妖這般想著的時候，她的袖子被扯了扯，低頭看去，原來是白靈攥著她的衣角。九尾妖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兩位溫潤如玉的男子，他們的氣質與百忍不相上下。
九尾妖妖笑了笑說道：“就那兩位吧。”
螣拳一招手，那兩位男子便走了過來。
“以後你們就跟著女魃尊上。”一句話便決定了他們的去向。
兩位男子跪下領命。
剩下的人群，有些幸災樂禍，有些暗自慶幸，也有些麵無表情。就這麽一瞬間，九尾妖妖似乎看到了人間百態，有些感觸。
九尾妖妖又轉頭看向螣拳，她直立站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無。
九尾妖妖莫名就品出些孤家寡人的味道。
。。。
回到塗山之後，九尾妖妖帶著白靈和兩個人寵去到人閣。百忍得到了消息，從容地出來迎接。
“女魃尊上，這是……”看到女魃尊上帶來的兩個人寵，百忍皺起了眉頭，卻又很快斂平。
“新來的人寵，”九尾妖妖說道，“你先將他們安排下去。”
“是。”百忍低著頭，態度恭敬。
就在這個時候，白靈怯怯地開了口：“女魃尊上，你能不能將百忍賞給我？”
“你怎麽突然說這個？”九尾妖妖的語氣裏有些詫異。
白靈眼睛閃爍了幾下，回道：“新來的兩個人寵肯定更加能討女魃尊上的歡心，不如……就將百忍賞給我把。”
九尾妖妖看向那兩個人寵，他們容姿姣好，若是圖新鮮感，當然選擇新來的人寵。
可她又不是螣拳，領來的人寵頂多就是擺設，又不會真的做什麽。
百忍的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陰冷，隨即跪下說道：“這一生小人隻願陪伴女魃尊上左右，不敢再有其他妄想。”
他轉向白靈，語氣加了些強硬：“這些天我對你也算是禮遇有加，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你誤會，才生出些不該有的想法？”
白靈眼神裏全是不可置信。
九尾妖妖收回了思慮說道：“既然這樣，這件事暫時就不提了。”
。。。
是夜，回到房間之後，對白靈和百忍的事情九尾妖妖沒有多想，卻在琢磨今天螣拳的奇怪舉動。螣拳似乎太過關注九尾霄了，九尾霄的容貌身姿自然是上上乘的，難道……
想到這個可能性，九尾妖妖不由得唏噓不已。
“妖妖，方便進來麽？”門外突然響起了九尾霄的聲音，把九尾妖妖嚇了一跳。
果然不能在背後亂嚼舌根，這不，當事人就來興師問罪了。
九尾妖妖眨了眨眼睛，溢出一絲狡黠，回道：“不方便。”
門外明顯沉默了一會兒，就在九尾妖妖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下一秒，房門被打開，九尾霄從一片夜色裏走了進來。妖界帝主之位剛換，事情較多。白天他需要處理政務，隻有夜晚才稍微有時間。
嗯……他的麵色不是很好。
九尾妖妖問道：“哥，你以前不是都直接進來麽？這次怎麽還特意問我方不方便？”
九尾霄低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九尾妖妖，她著一件紅色外裙，隻看了一瞬，他便立馬把目光錯開，回道：“……你已經長大了，總會有些不方便的時候。”
“唉。”九尾妖妖歎了口氣。
“怎麽歎氣了？”九尾霄問道。
“你終於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不容易啊，”九尾妖妖語氣沉重，“真的讓我心生安慰。”
九尾霄整了整神情，嚴肅地換了個話題：“這次你怎麽又帶回了兩個人寵？”
九尾妖妖回道：“去螣拳那一趟，隨便帶了兩個人回來。”
“你怎麽能如此隨意。”九尾霄語氣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九尾妖妖雙手撐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前傾，抬頭望著站在眼前的九尾霄。
“哥哥，”九尾妖妖眨了眨眼睛，“螣拳今天跟我提到你了，你和她關係很好麽？”
九尾妖妖仔細盯著九尾霄，觀察著他每一個表情，是以他細微的變化她全部都捕捉到了。
他的目光匆匆掃了她一眼，便立刻轉移到了別處，臉上竟然還出現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隻看得九尾妖妖稀奇得睜大了眼睛。
“螣拳是看著我長大的。”說完這句話，衣袍翻飛，九尾霄轉身離開了房間。
怎麽看怎麽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九尾妖妖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更加證實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隻是，他們的年齡差距有些大啊……
九尾妖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真愛在前，年齡不是差距。”
她伸了個懶腰，走向了舒軟的大床，貓身鑽進被褥裏，放鬆心神，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隨著房門被關上，九尾霄在門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待到心情平和下來，他轉頭看了回去。厚重的門隔絕了他的視線，完全看不到房裏的九尾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