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鳳尾花
九尾妖妖看著轉身離去的紅蓮，沉默不語。
一路上暢通無阻，侍從帶著紅蓮去到了亢宿的會廳。請紅蓮入座之後，侍從便悄悄退下。
不一會兒，開始上茶水瓜果，茶水清香四溢，瓜果精致鮮嫩。
亢宿的侍從禮數周全，鳳女畢竟是命定的帝姬，在禮儀方麵是絕對不會出一點點錯的。
眼前的美食勾起了紅蓮的胃口，她這十日在花穀裏就沒怎麽吃東西，確實饞壞了。
可是雙手還捧著滿滿的鳳尾花，紅蓮又舍不得放下。看著鮮嫩的瓜果，紅蓮覺得時間分外難熬。
“你來了？”
鳳女的聲音響起，紅蓮的視線從瓜果轉移到了門口。鳳女仍然是紫羅蘭的裘皮加身，一根簪子輕輕束起萬千青絲。雖然是第二次見麵，紅蓮還是被驚豔了一把。
“我帶了很多漂亮的花給你。”紅蓮舉了舉手中的花，一大捧鳳尾花將她的臉遮住，隻留下一雙渴望被誇獎的眼眸。
“這花……這是鳳尾花？”鳳女疑聲道。
“對啊，我從一個花穀采來的，那片花穀裏全部都是鳳尾花，一大片的紫色，很漂亮。”
鳳女心頭一跳：“一個花穀，誰帶你去的？”
“就是那個無始尊上唄，也不知道他怎麽了，突然帶我去花穀學劍術。”
鳳女聲音柔和：“劍術叫什麽名字？”
“降魔十三式，而且我已經基本掌握了，厲害吧。”
鳳女沒有立刻回答紅蓮的話，談話停滯了下來，顯得有幾分尷尬。
紅蓮也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她用疑惑的眼神詢問鳳女。
鳳女攏了一下紫色的裘衣：“無始尊上年少的時候自創的劍法，當然厲害。”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花。這花先拿下去，你這樣雙手捧著花像什麽樣子。”鳳女擺擺手，示意侍從將鳳尾花取走。
侍從上前，從小姑娘手中取過花。
現在紅蓮的雙手空了，她瞄上垂涎已久的瓜果，慢慢靠近最大的仙果，動作自然流暢，裝作不經意間拿起，又不經意間咬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刺激著她的味蕾，果然好甜，紅蓮笑得眼角彎彎。
鳳女不由得輕笑出聲：“近日我得了一條澗間魚，澗間魚出於南海之濱，全魚無刺，肉質細嫩鮮美。可是一條魚我一人又吃不完，豈不可惜。今日你正好也在，不如一起吃條魚？”
紅蓮想起上次在這吃的一頓飯，甚是懷念，她說：“好啊。“
不得不說，鳳女的手下辦事就是利索。不消片刻，澗間魚便呈了上來，整魚被刀細細切開，每片晶瑩剔透。而除了澗間魚之外，更有十八道各色各樣的菜肴，一並呈了上來。
紅蓮動了筷子就沒有停過，那可不，這十日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景色美是美，但是又不能吃。
鳳女也挑了幾道菜，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我倒是忘了問，他從什麽時候開始教你的劍術？”
鳳女抬手喝了點果釀。
“十日之前的什麽時候來著，”紅蓮回想道，“好像是夜晚。”
鳳女喝果釀的手一頓。
十日之前的夜晚，正好是鳳女和紅蓮第一次見麵的那天晚上。
鳳女將杯子放下，素白的手指拿起了筷子，打算再吃幾口，卻久久沒有動筷。
身邊貼身的女將感受到了鳳女的異常，她跪了下去，開口說道：“屬下知道用膳時刻不能打擾主上，可是羽族好像出了急事。屬下心裏擔憂，還請主上允許我辭退。”
這位女將是鳳女的得力助手，叫做蒼擎。
鳳女轉身看著下跪的蒼擎，看不出神色：“還是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她又對著吃得歡快的紅蓮：“羽族有事我就先走了，等會兒侍從會領你回去的。”
“嗯。”紅蓮答應了一聲。
“抱歉。”說罷，鳳女便領著蒼擎出了會廳。
紅蓮沒有去管突然離去的鳳女，在她看來美食為大。桌子上的佳肴越來越少，紅蓮一個人在亢宿吃飯，也沒有覺得尷尬。
吃飽喝足之後，紅蓮沒有打算在亢宿多待。
她起身往門外走去，自有侍從為她帶路。
在鳳女侍從的帶領下，紅蓮挺著肚子回到了文淵閣。文淵閣的擺設還是紅蓮離開時的樣子，除了……多了個眼巴巴望著紅蓮的白芷。
“小姐，你到哪裏去了，無始尊上傳話說你兩個時辰前就該到了，現在天都黑了，你不會迷路了吧。”白芷一臉嗔怪地說道。
“上卯星君早就來過了，他留了一些書，說是明天來檢查一下你的功課。”
上卯星君留下的書，數量有點多，擺滿了整個書架。
“剛剛去鳳女那裏，一不小心就待久了。走吧，先進屋。”
打開房門，便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四菜一湯，而且都是紅蓮愛吃的口味。現在的飯菜已經冷掉了，可以看出還沒有人動過飯菜。
紅蓮心下感動，問道：“白芷，你吃了嗎？”
“沒有，我一直在等小姐。不用擔心，沒跟小姐之前，我都是喝露水的，現在不餓的。”
白芷未修仙成人時是一株白芷，清晨的包含朝氣的露水是她的食物，這個習慣一直保留了下來。
紅蓮走到桌子前麵，運用控火訣，控製著溫度，將飯菜都熱了熱。
白芷看到紅蓮對控火術的掌握到了如此地步，佩服地說道：“小姐的控火術越來越厲害了。”
“要是控火術還不進步，那被我燒掉的花豈不是可惜了。”
“花？什麽花？”白芷好奇心升了起來。
“就是那個鳳尾花嘍。”
“這種花我是知道的，身為嬌嫩的花卻還不怕火，數量極少，每一株都很珍貴。”白芷對鳳尾花很是讚歎，她的語氣突然變化，“等等，小姐你把鳳尾花燒了？”
“嗯。”
“不是吧，怎麽燒的？”
紅蓮鄙夷地看向白芷，心想這問的是什麽問題。“當然用火燒的啊。”
白芷明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小姐，如果是用火燒的，那你體內的火焰很強。”
“嗯，飯菜冷了之後還可以熱一熱，是挺厲害的。”
“小姐，我說的不是這個。”
“難道能熱飯菜不厲害麽？”
“呃……這個是厲害。”
紅蓮收了控火術，在談話的過程中，飯菜已經被她熱好了。
“白芷，這個飯菜就賞你了。我在鳳女那裏吃過了，就不吃了。”
“小姐，這不本來就是我做的飯菜麽，怎麽變成你賞我的了。”
“我這不幫你熱了熱，當然是我賞你的。”
紅蓮雖然被白芷稱為小姐，但是她身形樣貌都還隻是13歲的女孩。思想上和成人有很大的不同，紅蓮覺得火焰能熱飯菜就很厲害了，在世上，還有什麽比吃更重要麽？
白芷明智的不再和紅蓮爭辯，她行了個禮，結束這一場談話：“謝小姐賞。”
她在桌子前麵坐了下來，靜靜地吃飯。
紅蓮走向了書架，這個書架現在多了很多書。有野史，有正史，也有奇聞雜趣。她挑了幾本感興趣的書，坐到了書桌麵前，細細品味。
屋子裏寂靜無聲，白芷在安靜地吃飯，紅蓮在認真地看書。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流走。
白芷吃完了飯之後，停了筷子，開始收拾碗筷。
“小姐，我吃完就先下去了。”
“嗯。”
紅蓮抬起頭來，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將碗筷都收拾好了，她起身走向了門口，拉開房門。
“謝謝。”一句輕聲的謝謝在房子裏響起。
白芷向紅蓮看去，紅蓮仍然隻是低頭看書，好像剛剛那句謝謝隻是她的錯覺。
白芷笑了笑不再多作詢問，走出了房門。
房門被她關上，房間裏隻剩下紅蓮一個人在看書。
不曾想這一看書，便看了一個通宵。
清晨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溫暖的陽光灑向了天界。
即使一晚沒睡，紅蓮的精神還是很好，在剛剛啟明的時候，紅蓮便在院子裏練劍，等著上卯星君來找她。
劍勢淩厲，空氣被割裂得嘶嘶作響。
白芷聽到動靜後，便走出來看了看，見到是紅蓮在練劍。她興致來了，坐在一旁看著紅蓮練劍。看人練劍總是一時新奇，看久了就顯得無聊。她的耐心沒有堅持多久，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而吃了午飯之後，紅蓮仍然在練劍，太陽西沉了，紅蓮仍然在練劍。
當夜幕開始籠罩天界的時候，紅蓮終於停了下來，挽了個劍花，略感憂愁，心想夫子怎麽還不來找她。
“白芷，白芷，你知道怎麽找夫子嗎？”
白芷聽到呼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我們去問小仙童吧，他肯定知道。”
小仙童經常在上卯星君左右，自然知道上卯星君的行蹤。小仙童告知紅蓮，上卯星君在百丈崖，他經常在那裏悟道，有時一待就是幾個月。
聽到這裏，紅蓮原諒了上卯星君的爽約。
“小白，你先回去吧。”
紅蓮打算一個人去找上卯星君。
“那小姐一個人記得回去的路嗎？”
“記得的。”
白芷行了個禮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