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
九尾妖妖的房間裏，一隻雛鳥在梳理自己的羽毛，而一位男子則陷在躺椅裏，閉目休憩，氣宇軒昂的麵容添了隨意。在他彈伏羲琴的時候，京夏突然從天空飛來，落在他的肩上。一曲罷了，京夏還不願走，他便將它捉來。
聽到有動靜，九尾霄睜開眼，從房間裏走出去，沒想到打開門後竟是這樣的情形。
五十多個人浩浩蕩蕩的隊伍，九尾妖妖領頭在前。
九尾霄挑眉問道：“妖妖，他們是幹什麽的？”
九尾妖妖笑了笑回道：“他們是我的玩物。”
九尾霄聲音低沉：“你養玩物幹什麽？”
九尾妖妖麵不改色地回道：“當然是玩啊，像是鞭笞、割肉……”
“哢。”
院子裏的一個石像被九尾霄震碎，九尾妖妖要說出來的話也被打斷。
氣氛變得壓抑，九尾霄緩步走來。
“妖妖，”語氣低沉，“把這些人散了。”
他實在太高，九尾妖妖抬起頭，他目光沉沉。
九尾妖妖回道：“不散，我打算留著他們。”
聽到這句話，他的眼底暗潮洶湧，似乎隨時掀起滔天大浪。九尾妖妖還在心裏猜測他的接下來的反應，而他卻什麽都沒說，麵不改色徑直走過九尾妖妖，也走過那50多個人。
九尾妖妖靜靜地站在原地，腦海裏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她轉過身，浩浩蕩蕩的50多人在她身後。她對身邊的侍從說道：“先把他們安排住下去。”
侍從回道：“稟女魃尊上，房間不多，一人一間應該不夠。”
人群裏一個人跪了下去，態度恭敬：“我可以負責安排人員，在肉林池也是我來做的。”
這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麵部線條俊美柔和，身姿在這些人裏算上上乘。
“那這些人就你來負責吧。”九尾妖妖說道，把看管這些人的權利交給了他。
“謝女魃尊上。”白衣男子將身子深深的俯了下去。
50多個人在白衣男子的分配下，很快就安排好了。
回到房間，迎麵便飛來一隻灰撲撲的鳥，撲騰著翅膀。九尾妖妖伸出手，京夏收了翅膀，落在她的手上。
“他送你回來的？”九尾妖妖問道。
京夏也不回答，眼睛滴溜溜地瞎轉。停留了一會兒，又飛到荷葉上，梳理自己的羽毛。
九尾妖妖眉頭一皺，剛剛體內的九天業火噗嘶壯盛了些，應該還有幾天就要結丹了。這次結丹她有預感，一定會招來雷劫。
她渡過兩次雷劫，每一次都是聲勢浩大。這一次結九天業火的內丹，必須要出去渡雷劫。
要在外麵待到第二顆內丹，九尾妖火的內丹結成之後，她才能回來。
九尾妖妖透過窗戶看向夜幕覆蓋著的塗山，心裏惆悵不已。
等她結丹回來了之後，爹爹也會開心一點吧。
第二天一早，九尾妖妖洗漱完畢後，走出房間向侍從問道：“離塗山近的大森林有哪些？”
“稟女魃尊上，大的森林有三個，天照森林，藍光森林，鋼煉森林。”
九尾妖妖想了想又問道：“妖界有會幻術的妖麽？”
“會幻術的妖倒是有一種，幻狐就以幻術出名。”
自化形之後，妖族、魔族、仙族的人形形態就隻有那一種，除非再去修行幻術，才能更改自己的容貌和身形。即使強大如上古神獸，在沒有修行幻術的前提下，也不能更改人形。
“幫我找一隻幻術不錯的幼狐過來。還有，不能讓別的妖發現。”
“是。”侍從接了命令之後，便去妖界四處尋找幻術不錯的幼狐。既然女魃尊上說這件事情是保密的，他們隻能暗中進行。
交代完之後，九尾妖妖就去了人閣，也就是安置昨天那些人的地方。
對這些人，她很感興趣。
人閣不算大，九尾妖妖沒有更大的地方收容50多個人。
“女魃尊上，”白衣男子看到九尾妖妖來了，立馬將掃帚放在地上隨即下跪，“今日這是要享用誰嗎？女魃尊上怕是對他們還不了解，我對他們知根知底，可以幫女魃尊上推薦推薦。”
白衣男子剛剛在掃地，而地上卻不是很髒。
“不用了，先去你房間吧。”
白衣男子的房間雖是昨天才搬進來的，但屋裏卻是收拾得整潔幹淨。桌子上還擺了一個花瓶，上麵插了一枝鮮嫩欲滴的花。九尾妖妖看著鮮花出神，看這花的鮮豔程度，應該是清早剛采的。
鮮嫩欲滴的花有著蓬勃的生命力，而白衣男子卻將它采了回來。該是認為他對生活重新產生了熱情麽？
九尾妖妖覺得至少到現在為止，自己沒有對人族表達過多的善意。在人族眼裏，她和螣拳都是妖，他們未來的生活還是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頂多她的手段會稍微稚嫩一點，沒有螣拳那麽狠辣罷了。
既然生活仍舊沒有希望，那麽桌上的這株花就是拿來討好她的。這個白衣男子想讓自己的本來沒有希望的生活，變得好過一些。
難道她看起來那麽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麽，九尾妖妖眉頭輕蹙。
可是在白衣男子眼裏，眼前的這位女魃尊上。卻是隻是一個13歲的女孩，再多一點描述的話。不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驕縱的大小姐。
他在螣拳手下活了很久，他知道怎麽樣可以讓自己好過一點。
九尾妖妖將視線從鮮花上移開，轉眼再看白衣男子的時候，卻有點不那麽和諧。
腰帶已經被他解掉了，在他的腳邊靜靜的躺著。他現在正在脫外衫，靈活的手指將外衫褪下。白色的外衫墜落在了地上，將腰帶蓋了起來，他的動作仍在繼續。
九尾妖妖沒有製止，美男脫衣畢竟賞心悅目。
白衣男子眼神如水的看著九尾妖妖，再配上他如玉的麵龐，會讓任何一個女妖抓狂，更何況是一向是暴戾狂放為名的妖族，任何正常的女妖都會想要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的碾壓，聽他口中淺淺低吼，看著他在身下承歡，破壞掉這溫潤如玉的氣質。
可是九尾妖妖不是正常的女妖。
白衣男子的身上很快便隻留了薄薄的中衣，修長結實的大腿在薄薄的布料下若影若現。中衣也被他解開，隨著他的動作，緊致的肌膚若隱若現。
“不知女魃尊上比較喜歡在哪裏？”白衣男子溫潤動聽的聲音響起。
九尾妖妖沒有直麵回答他的話，眼神平靜的看著他那在中衣下讓人想入非非的軀體，說道，
“你的中衣是我看過最薄的。”
聽到九尾妖妖不帶情欲的的一句話，白衣男子沒有猶豫立馬跪下，說道，
“還請女魃尊上責罰。”
而他的上衣卻像是在不經意間，全部滑落，精壯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看得出，這是一具經常鍛煉的身體。完美的肌肉線條柔和的勾勒著他的身形，讓人忍不住血脈賁張。兩處琵琶骨上卻有消不去的傷痕，這種傷痕隻有被深深地刺穿才會留下。
“責罰就不必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九尾妖妖尋了一個空的椅子坐了上去。
“你穿著衣服更加好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九尾妖妖對他沒有什麽性趣。
白衣男子看著九尾妖妖，臉上顯出了幾分悲痛， “我現在是女魃尊上的人，唯一的用處就是得到女魃尊上的享用。現在女魃尊上剝奪了我的用處，沒用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九尾妖妖覺得有點無聊，即使她把他救回來了。但是如果他要取死，她也不會攔著他。
她眼神一瞟，注意到桌子上還有個茶壺。
九尾妖妖便端起茶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但在水流出來她就發現不對勁。她已經習慣了從茶壺裏倒出鮮血，突然看到茶壺裏裝的是茶水，真有點不適應。九尾妖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從唇齒中散開。
“這個味道倒是新鮮，不知道叫什麽。”九尾妖妖當然知道這是茶，在上九天的時候她喝過。
“這是我的家鄉特產，妖界卻是沒有的。我研究了多種植物，終於找到了幾種可以和人界的品種媲美。這些植物的葉子用沸水一泡，香氣就散開了。”
“家鄉的特產麽，”九尾妖妖沉默一瞬，她還以為茶水是上九天獨有的，至少妖界從來看不到，她問道，“你的家鄉是什麽樣子的？”
“我的家鄉是人界，一個妖魔可以隨意進入人界燒殺掠奪的地方。人界一直都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雖然人可以通過修煉飛升到天界，但都隻是在天界當一些芝麻小官。每到神魔大戰的時候，還會被當做炮灰。這些年飛升的人多了些，天界為了自己的利益，在表麵上偶爾也會管一下。”
天界最注重血脈和階級的，肯定不會給人族什麽重要的職位。人界在群魔亂舞的上古時代隻是一個炮灰的存在，是妖魔肆意玩耍的後花園。妖魔對人族從來不在意，但也不會表達出不在意。就像你從來不會對一隻昆蟲表達你的蔑視一樣，人族和妖魔從來就不在同一個階級。
“那你是怎麽來妖界的？”
“我本生於修仙世家，家族被攻破之後，我就被領到了妖界。”
“你會修行？”
“我自小就會修行，可是自琵琶骨被刺穿之後，功力下降了大半。”
“嗯。”九尾妖妖沉吟了一番。她對白衣男子說道，“今後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我的房間找我。”
“謝謝女魃尊上賞賜。”
不出意外的白衣男子很欣喜，他將上身伏在地上，更加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欣喜。
白衣男子是真的開心，雖然今天的事情有點出乎意料，但是結果總是好的。
“你叫什麽名字？”
“兩百五十八號。”
兩百五十八號麽？九尾妖妖微微思索一會兒，那麽這樣說起來，恐怕螣拳已經禍害了近三百人。若再將捕捉人族所毀壞的家園算上，那這個數目可就大了。
“既然進了塗山就是我的人，我給你重新取個名字吧，”九尾妖妖想到了一個詞，她笑了笑說道，“今後你就叫百忍吧。”
百忍將頭貼到地麵上，姿勢低微到不能再低微，他開口說道，
“百忍謝女魃尊上賜名。”
九尾妖妖看著百忍，心中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她能夠看出他的眼神中都有一絲刻骨銘心的仇恨，那種仇恨她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