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將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寶座和尼德蘭王冠讓出去，的確是因為想騰出手來全心應對琴璣在大西洋上的霸權。
雖然琴璣早就通過西班牙大使沙普伊斯向他溝通，提出雙方一起開發大瑛洲，但是卡洛斯一世根本就不屑一顧。
在他看來，西班牙的士兵們英勇作戰，為他和西班牙運來一船又一船的黃金。結果琴璣控製住了大西洋，卡住了西印度和西班牙之前的黃金航線，硬生生地從他的嘴邊奪走了五分之一的黃金。
他要是能忍，他就不是西班牙國王了。
更重要的是，琴璣把持著大西洋，就等於卡住了他的脖子，他能忍才怪。
身為王的高傲，讓卡洛斯一世無法忍耐，多年的大權獨攬，也讓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合作這一選項。
沒有船，就去買，買不到就想辦法造。
卡洛斯花費了大筆的金錢，再度籌建起了一支海軍，還把兩頂王冠讓出去，就為了讓自己能全身心地投入接下來的大西洋霸權爭奪中去。
他萬萬沒想到，沙普伊斯竟然送回這樣一份情報。
“這是真的嗎？”卡洛斯一世如此問道。
他的海軍大臣道：“是的，瑪麗公主殿下說，在萊特殿下的書房裏就掛著大瑛洲的地圖。出於妻子的責任，瑪麗公主殿下並沒有說太多，隻是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塊大地的輪廓。沙普伊斯特地寫信跟我確認，陛下，跟海軍的發現完全吻合。”
雖然這個時候西班牙也隻是占據了大西洋上的幾座海島並在西印度東海岸富饒之地建立了幾塊殖民地，但是關於西印度的情報，對於西班牙來說，一直都是絕密，絕對禁止外傳的那種。
卡洛斯一世沒說話。
海軍大臣繼續道：“陛下，既然聖人國早在三百年前就完成了對大瑛洲的勘探，我是說西印度。那我們完全答應他們共同開發的要求，並借機要求他們共享情報。”
大瑛洲的金礦、大瑛洲的部落布局。
知道了這些，西班牙的士兵能為西班牙搬回更多的金子。
卡洛斯沉吟良久，才道：“讓沙普伊斯探探巴洛克公主的口風，探探她的底線和實際情況。把關於巴洛克公主的情報，無論是西倫敦的還是利物浦斯旺西的，都拿來。我要再看一遍。通知下去，下星期召開禦前會議。我需要更多的意見。”
至於到底打不打、怎麽打，等搜集到更多的情報再說。
伴隨著這位國王的命令，沙普伊斯再度提交了申請。
不過這一次，接待他的不是琴璣也不是瑪麗或者朱厚烯，而是張妍。沒錯，是一位女性官員，官職是理藩院總理大臣。
而沙普伊斯被引領著前往理藩院辦公室的情景，正好落入前來探望丈夫的瑪麗的眼裏。
天氣晴好、她和孩子狀態也很好的時候，瑪麗會來巴洛克宮，當然，除非情況緊急需要借用洗手間，否則她不會進入辦公大樓，因為她不是官員。
她會在樓下新修好的花園裏坐一會兒，等著丈夫在午休的時候下去陪陪她、跟她說話。
沒辦法，領地上的事情越來越多，丈夫越來越忙，這些日子朱厚烯回家都特別晚，她想見丈夫，就隻能乘丈夫午休的時候過來了。
當然，她的行為都是得到許可的，太醫也建議她多走動走動，以便生產。
“剛才，我看見了沙普伊斯大使。”在丈夫例行跟她黏糊了一會兒又跟她肚子裏的孩子打過招呼之後，瑪麗如此道：“我記得理藩院總理大臣是一位女士。”
“是的。”朱厚烯道，“張妍女士一位很有經驗的官員。至於西班牙方麵，就要看他們要的是麵子還是實惠了。”
“這是一次試探？”
“可以這麽說。不過，最重要的是，王姐希望保證女性的地位和權力。”
“女性的地位和權力？”瑪麗吃驚地重複道。
“沒錯。如果不讓女性出任官職，那麽終有一天，女人的權力會被剝奪殆盡，淪為生育工具。那是不對的。”想了想，朱厚烯還是補充了一句：“天主創造了男人也創造了女人。但是男尊女卑是人類自己規定的規則，在天主麵前，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地生活在他的伊甸園裏。”
“可是，可女人總是要嫁人的。”
“沒錯，女人還負擔著繁衍的重任。所以我們的女士們有產育假。目前隻在官員之中實行，日後會推廣到整個領地。對了，瑪麗，你想過擔任公職嗎？”
“我，我嗎？”
瑪麗直接傻眼。
她原以為，充當夫家和西班牙的傳聲筒，將丈夫的意思傳達給西班牙已經是她的極限，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丈夫會問她要不要擔任公職。
這個念頭，在今天之前，她想都沒想過。
瑪麗道：“可是，萊特，我，我不像你的姐妹們那樣能幹。”
“沒關係，可以學。誰都不是天生什麽都會的。”
“我，我，我不知道，也完全不了解。”
“很簡單，領地上的公職分兩大類，一類是麵向領主府，直接向領主負責的，像我的領議政大臣一職就屬於這一種。另外一大類，是麵向民眾，為民眾的福利而工作的。前者，毫無疑問，每一個職位都需要通過重重考核才能就任。後者分兩種，一種也需要通過考核，才能上崗，另外一種則不需要。”
“不需要考核的公職？”
“是的。像惠民局、慈恩堂這些福利設施，隻是由領主府撥款、委任官員是不夠的，還需要領主府定時關心。所以需要王室女眷定時前去關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會把適合你的工作羅列出來。當然，正式的工作，我會放在你養好身體以後。”
“如果是你的安排，那我沒有問題。”
——瑪麗，對待丈夫，你要順從，特別是在不違背天主和你的良心的時候。
母親的話，瑪麗一直記著。
想了想，瑪麗又加上了一句：“我會努力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妻子。”
不是身份，是在學識和能力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