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的歐羅巴，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庸，除非好運地成為富有且有一個健康的成年兒子的寡婦，不然就隻能任人宰割。
這也造成了，女人能獲得的禮遇，直接就跟她身邊的男人們息息相關。
跟主時空的瑪麗·都鐸比起來，瑪麗要幸運很多。主時空中的瑪麗沒有出嫁，她的父親亨利八世又要通過向她施壓來證明自己的宗教改革的正確，所以主時空的瑪麗過得十分艱難。
而現在的瑪麗，她的丈夫十分喜歡她，她的婆家又以一係列的實際行動表現出了對她和她的孩子的重視，即便是亨利八世，也不得不表示一二。
凱瑟琳回到倫敦，隻是其中一件，另外一件就是，亨利八世出了一千金幣，在希望聖堂做了一場彌撒，讓教會為瑪麗祈禱，希望她能生產順利。
很多貴族都參加了這場彌撒，當然也親眼看到了阿拉貢的凱瑟琳。
這是時隔多年，阿拉貢的凱瑟琳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安妮·博林直接氣紅了臉，而貴族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頂著這樣的氣氛，亨利八世走到凱瑟琳麵前，道：“夫人，這段時間，就勞煩您照顧我們的女兒了。”
“當然，這是我的責任，陛下。”凱瑟琳的神情溫和，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從王座上離開。她轉頭對安妮·博林道：“我要照顧瑪麗，無暇分身。就勞煩您照顧陛下了。”
那神情，就好像安妮·博林還是她的侍女一樣。
安妮·博林想發火，可是凱瑟琳卻已經穿過人群，向教堂外走去。她經過的地方，貴族和各國使節乃至是守在門口的民眾紛紛向她問好。
在他們的心中，凱瑟琳才是當之無愧的英格蘭王後。
這件事再度點燃了安妮·博林的怒火。在民眾麵前，她還知道按捺住脾氣——因為她知道，民眾想把她送上火刑架很久了。
等她回到宮廷，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就迫不及待地讓自己的侍女去找她的弟弟喬治·博林。
喬治·博林一來，安妮·博林就把他帶到帳幔後麵，在弟弟的耳邊道：“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幫幫我！喬治！我要殺了那個女人！你一定要幫我！”
“誰？斯旺女伯爵嗎？”
“當然不是！是凱瑟琳！”
喬治抓住安妮·博林的胳膊，極力讓她冷靜下來。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致於安妮·博林的衣袖都快被扯下來了。
他道：“不可能的！安妮！她住在斯旺女伯爵的府邸裏，斯旺女伯爵有自己的醫院和醫療機構，聖人國的醫療水平是我們不能想象的。如果你派遣刺客，西班牙的卡洛斯一世絕對會暴跳如雷，他在斯旺女伯爵手下吃了虧，正想從英格蘭這裏找回來呢！如果直接對凱瑟琳下毒，能不能成功不說，但是絕對會惹怒國王。”
“可是她隻要活一天！我就一天不是真正的王後！幫幫我！喬治！我隻能依靠你了！看在我們的姓氏的份兒上！看在我們的祖先的份兒上！”
喬治親吻著安妮的臉，道：“好吧好吧，我來想辦法。安妮。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保持冷靜。我們先要想辦法讓凱瑟琳離開倫敦，回她的莊園去。隻有她回到她的下級莊園，我們才好下手。”
安妮·博林道：“好，我來想辦法。國王那裏，我去說。”
“放心，父親已經去覲見陛下了。”
不用喬治細說，安妮·博林都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會說些什麽。無非就是人民依舊認為凱瑟琳才是王後，他們在反對亨利八世的至尊法案。
安妮·博林都在擔心，十八個月前十分管用的至尊法案，現在對亨利八世的作用到底有幾分。
實際上，亨利八世的確顧不上至尊法案。
因為他被兩件事給牽製住了吸引力。
一件便是英格蘭北部。
克倫威爾選擇向國王隱瞞了部分事實，以確保自己主持的宗教改革能順利進行，而琴璣選擇跟國王說實話，然後分析其中的原因，分析民眾的心態，找出關節，從而將局勢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
兩種方式，毫無疑問，後者更得亨利八世的心意。
其實亨利八世很清楚天主教和新教之前的仇恨，他也清楚實施宗教改革肯定會流血。隻是宗教改革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下。所以他縱容了克倫威爾的行為而已。
因為在某個方麵來說克倫威爾是無法取代的。
同樣，他也很遺憾，如果琴璣是男性的話，他就能直接任命琴璣為他的掌璽大臣了。
身為英格蘭國王，亨利八世一直留心英格蘭北部的天主教區和民眾的反應，這並不稀奇。
另外一件就是西班牙。
西班牙國王放棄兩頂王冠，就意味著他向全世界承認，他無法兼顧自己的領土，所以需要通過分割自己的領土、出讓王冠的方式騰出手來，集中身邊的力量，跟琴璣爭奪大西洋的製海權。
這就等於告知全世界：琴璣的海上力量甚至高於西班牙！
亨利八世不得不思考對英格蘭的影響。
他道：“現在可以肯定，斯旺女伯爵的力量不僅能力壓西班牙，也能圍困英格蘭。”
如果僅僅是力壓西班牙，那她就是英格蘭最好的朋友，如果包括了圍困英格蘭，那他就必須防備了。
克倫威爾不用抬頭都知道，這種髒活累活隻能由他來做。
他道：“陛下，我能知道巴洛克公主拒絕您的理由嗎？”
亨利八世道：“因為我沒有兒子。”
“什麽？”
克倫威爾都傻眼了。
“她說，因為我沒有兒子，她也不可能保證自己一定能生出兒子，所以才拒絕我。”
“這麽說來，除非安妮王後生出威爾士親王……”
“她生得出來嗎？”亨利八世沒好氣地道。
“那就是說，國王陛下隻能另尋佳人了。”
克倫威爾隻能說另尋佳人，因為他知道，隻要凱瑟琳王後活著，亨利八世就不可能找到一位公主跟他結婚。也就是說，下一位英格蘭王後隻能在英格蘭國內尋找。
他萬萬沒想到，因為語言邏輯的差異，亨利八世直接從字麵理解的方式，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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