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琴璣認為國王想要進行宗教改革,加德納也支持國王擁有英格蘭教會的最高權力,
琴璣認為激進的宗教改革會帶來災難,加德納也反對激進的宗教改革。
原以為對方會跟自己帶來麻煩,可是現在,一通交流過後,兩人赫然發現,雙方的主張如此接近,當即一拍即合。
加德納很滿意。
他暢想著他們一個領主一個主教從此攜手共進、指點領土,可事實卻是,他也隻高興了那麽一天。
對於琴璣來說,不讀書是她放出來的人設,不直接治理領地是歐羅巴對大多數女性的要求。
英格蘭雖然承認女性領主,但是任命女性官員治理領地,依舊會引來諸多不滿。
琴璣甚至隻能讓她的侍女們在內廷就職,而且還不能把內廷總管一職交給女性,至於外朝,更是成了男性臣下的天下。
這讓她非常不爽。
即便每天都不重複的美食和通宵達旦的舞會都不能讓她開心。
琴璣不開心,安妮·博林更想吐血。
安妮·博林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風光無限一半建立在亨利八世的寵愛一半建立在她身為宮廷明星的魅力無限上。
可是在女兒伊麗莎白公主出生之前,亨利八世的寵愛就已經隨風而逝,女兒的出生也隻是緩和了兩人的關係而已。
現在,琴璣輕易地奪走了她宮廷明星的位置。
沒錯,從琴璣出現在白廳宮之前,人們就已經議論紛紛,從這位小姐的血統到她的財富,沒有人不談的。
等琴璣出現在宮廷裏麵,她充滿異域風情的衣裙,她從來不重複的首飾,還有她一口氣砸下的巨額黃金,都是人們討論的熱點。
琴璣在宮廷裏的影響力一下子超過了安妮·博林。
這讓安妮·博林很不爽。
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了丈夫對琴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是她絕對容忍不了的。
看到亨利八世牽著琴璣的手翩翩起舞,安妮·博林生吃了琴璣的心都有。
喬治·博林看出不對,連忙在她身邊坐下,小聲道:“安妮,你做得太明顯了。”
“她勾搭我的丈夫,你還想我不生氣?”
安妮·博林幾乎不敢相信耳朵。
她唯一的兄弟,竟然也這麽說!
“安妮!你現在是王後!”喬治壓低了聲音道,“請聽我說,安妮,琴小姐不是你之前的侍女,她很有錢,也從來不到你的房間,我們沒辦法栽她一個盜竊的罪名。”
“喬治!你以為我會那麽蠢嗎?!”
之前亨利八世就看中了安妮·博林身邊的一個侍女,安妮·博林耍了點小手段,以盜竊為名把那個鄉紳的女兒攆出宮廷。
可是之後的法蘭西大使夫人,安妮·博林就沒有辦法了。
更別說琴璣,現在她是外國人,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是國內的女領主。
安妮·博林有很多手段可以對付鄉紳的女兒,但是對於貴族,特別是領主級的貴族,她就沒有辦法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的眼神太露骨了!仔細看看四周吧!整個宮廷的人都在看你!”
“喬治!”
我難道不該殺死她嗎?!這個誘惑我丈夫的賤人!
“聽著,安妮,你隻需要再生一個!一切就不是問題了。”
安妮·博林的胸膛急劇起伏。
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抓過金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葡萄酒,道:“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道:“喬治,注意那個女人。我想知道她跟國王,跟克倫威爾都說了些什麽。”
喬治點了點頭,起身。
正如喬治說的那樣,安妮端坐在寶座上,她的一舉一動根本就瞞不過人。
亨利八世就注意到了琴璣望向安妮·博林的目光。
他道:“哦,琴小姐,你這樣看著我的妻子,我都要以為您在為她著迷了。”
“國王陛下,您難道沒有注意到您妻子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呢!”
“那一定是因為你太出色了!”
“哦,天哪!您是認真的嗎?”琴璣道:“陛下,身為君王,粉飾太平可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您必須承認,您是一個很容易引起別人嫉妒的女人。您是如此的年輕,又是如此的美貌,還擁有如此龐大的財產。別說是我的妻子,就連我也十分嫉妒呢。”
“哦,陛下,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毫無疑問。”
出乎亨利八世的意料,琴璣仔細地看了看他,道:“哦,天哪!陛下!您!您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國王陛下,不算愛爾蘭,光英格蘭就有三百萬人口,加上威爾士的五十萬。隻要國內每個人每月向您繳納一先令的人頭稅,您每年都會有一筆上百萬的固定收入!”
“可是英格蘭沒有人頭稅!”
琴璣大惑不解地道:“那麽您的人民要如何向您盡忠呢?請別說兵役,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天天都在打仗,也沒有一個國王每天都呆在戰場上。國王陛下,服役和納稅,是人民的義務。”
亨利八世想了想,道:“小姐,你說的很有道理。”
“謝謝您的肯定,國王陛下。”琴璣道,“在我看來,您是一位幾乎完美的君王,您英俊瀟灑,不但有能力,還很有魄力。可是您的王後,請恕我直言,她太普通了。請原諒我用了普通這個詞。我是說,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女貴族而不是王後。”
“哦?為什麽?”
“您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嗎?”
“怎麽了?”
“她看上去就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
“哦,小姐!請原諒一個嫉妒的妻子。她隻是在意我而已。”
“國王陛下,每一個妻子都會吃醋,特別是她的丈夫跟別的女人親近的時候。但是您的妻子有一點不一樣。”
“不一樣?”
“是的。一會兒交換舞伴的時候,也請您留意一下您的妻子,如何?”
亨利八世才答應下來,查爾斯·布蘭登就跟他交換了舞伴。
查爾斯·布蘭登的第一句話是:“小姐,你在進行一個危險的話題。”
“哦,是嗎。哪一個?”
查爾斯猶豫了一下,道:“王後。”
“那您要否認,安妮王後對我的惡意嗎?”
“可她是王後。”
琴璣道:“我不喜歡坐以待斃,閣下。而且您以為我退讓了,她就會收手嗎?不,她和她的走狗隻會覺得我好欺負,然後設計更大的陰謀。”
“我想提醒您一句,我曾經被她趕出宮廷。”
“但是您現在已經回來了。”
見查爾斯沒有說話,琴璣補充道:“基於您的身份和您跟國王陛下的友誼,您當初離開宮廷一事非常轟動,我曾經聽加德納主教講過。那個時候英格蘭剛剛跟法蘭西再度結盟。而這一次的結盟,據說安妮·博林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恰好在這個時候有流言說安妮·博林曾經跟亨利·帕西有過婚約,還有人說她跟不少男人關係曖昧。然後您就離開了宮廷。時間順序,我可有說錯?”
“沒有,小姐。”
“這就是我想說的。西班牙國王通過自己的領地,把法蘭西從陸地上團團包圍,法蘭西國王為了破局,不惜發動戰爭,哪怕自己和全家都淪為俘虜。這個時候,別說英格蘭曾經撕毀了跟法蘭西的盟約,就是國王陛下把法蘭西國王的臉給抽腫了,隻要國王陛下稍稍釋放一點善意,法蘭西國王都會把臉伸過來,讓國王陛下再抽一回!”
“琴小姐!”
“怎麽,我說錯了嗎?這本應該是國王陛下的榮耀、國王陛下的功勞,不是嗎?”
查爾斯沒說話。
他不再開口,兩人一直沉默著,直到再度交換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