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羊頭人再現

  又是一個周末，這天崔楊來到教會做禮拜，教會裏依舊是擠滿了前來禱告懺悔的人。像往常一樣，人群中依然有那些崔楊叫不上來名字的熟麵孔；嚴神父依然穿著莊嚴的黑袍、佩戴著十字架，手裏捧著那本厚厚的《聖經》；正中央的耶穌像依然在目光慈愛的望著禮堂中的教眾.……

  隻是，唯獨不見了肖軍和郭冉。就在上一次禮拜，兩人還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如今物是人非，崔楊心裏難免會有一些失落。


  “嚴神父，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一下您……”禮拜儀式結束時，崔楊主動找到嚴神父，說道。


  “怎麽了，孩子？”嚴神父仍是一臉的慈祥，溫和的說道。


  “聖經中有一則故事，講的是：一位牧民放一百隻羊，有一隻走丟了，牧民丟下九十九隻羊去尋找那隻丟失的羊.……我想知道這個故事有什麽寓意？”崔楊問道。


  “這是《路加福音》裏第十五章的故事，耶穌向法利賽人和文士打了這樣一個羊的比喻，說的是：能讓一個罪人悔改，迷途知返，其意義較比為九十九個不用悔改的義人，更為重要。”嚴神父說道。


  “嚴神父，郭姐走的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你了.……”崔楊繼續說道。嚴神父聞言沒有說話，仍是麵露慈祥的望著崔楊，崔楊也不回避嚴神父的目光，兩人就這樣對視著。


  十幾秒鍾之後，嚴神父慢慢轉過身，向內堂走去，崔楊也緊跟在其後……

  “你在什麽地方見到的我？”走進了那間雜物間，嚴神父走到兩個與人齊高的銅塑前，用手摸著銅塑問道。銅塑還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受難像，崔楊卻是疑惑更深了。禮堂內明明之前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銅塑，為什麽現在又會多出兩個？

  這些銅塑將天父耶穌的麵部表情塑造的猙獰扭曲，完全沒有了神像臉上那種仁慈和寬容，放在教會禮堂內也顯得極為不協調。嚴神父打造這麽多耶穌得銅塑，到底想要幹什麽？

  “郭姐和肖哥家的樓下……”崔楊如實說道。


  “哦……郭冉是我教會的教友，她離開了人世去往了天國，我是去為她做禱告，送一送她……”嚴神父說道。崔楊沒有說話，一直在疑惑的望著嚴神父。


  “孩子，我記得你上次問過我，地獄到底存不存在，對嗎？”嚴神父岔開了話題說道。


  “神父，你想說什麽？”崔楊問道。


  “我現在告訴你，地獄是真實存在的，郭冉因為犯了我教七宗原罪——淫亂罪，已經來到了地獄為其罪行贖罪。天父愛他的每一個孩子，那些犯了錯誤的人，就像是故事裏迷途的羔羊一樣，天父不會放棄他們。即使罪責深重，也會讓他們到地獄淨化靈魂……”嚴神父說道。


  “不會的，郭姐不是這樣的人……”崔楊不可置信的說道。嚴神父沒有反駁，隻是從櫥櫃裏取出一張光盤交到崔楊手中。


  “拿回去看看，你就都明白了.……”嚴神父盯著崔楊，冷靜的說道。崔楊從嚴神父手中接過光盤，此情此景看著有些眼熟，忽然頭皮一炸，不久之前自己親眼目睹的一段恐怖記憶被挖掘了出來。


  “神父，你這是從哪裏來的？”崔楊吃驚地問道。


  “從哪裏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個事實.……郭冉確實有罪，她要贖罪.……”嚴神父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崔楊望著嚴神父的背影，心裏十分忐忑，他基本已經預料到光盤中的內容。


  崔楊來到一家網吧，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入光盤，點開視頻播放了起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視頻的背景還是那個流淌著岩漿的洞穴中，入眼即是一片鐵籠子。一個光著膀子的羊頭人走到了鏡頭前，和上次一樣跟鏡頭另一邊的崔楊打起了招呼。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又見麵了，歡迎來到——地獄。這裏不會亂抓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每個被帶到這裏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罪有應得之人.……”羊頭人大笑著說道，身後鐵籠中卻傳來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今天，我們要懲罰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這是一對夫妻，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今天必須到這裏接受審判。好了，廢話不多說了，請朋友們慢慢欣賞.……”羊頭人說完，便走向一個鐵籠，從裏麵拖出一男一女。兩人一動不動，好像是昏死過去了，當看清兩人長相時，崔楊一聲驚叫發出嚇到了整個網吧的人——這一男一女正是肖軍和郭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