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墳山火葬場

  “肖哥，對不起，我沒能攔住郭姐.……”崔楊來到肖軍麵前愧疚的說道。本以為肖軍會罵自己，甚至打自己一頓，但接下來的事情卻令崔楊怎麽都想不到——肖軍仿佛當崔楊是空氣一般，沒有回話，看都沒有看他，徑直從其身邊走進了警局。


  當天晚上，崔楊就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站在一片廣袤的草原上，身邊沒有一個人，隻有冷風吹過的“嗖嗖”聲。崔楊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隻能一個人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來到一個比人還要高的木質十字架前，十字架佇立在草原之上，一隻斷了氣的山羊像耶穌一樣兩條前腿被釘在了上麵.……

  崔楊猛地驚醒過來，才發覺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驚醒後的他再無睡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從嚴神父那本帶有山羊圖案的書、到在視頻中看到的地獄中的羊頭人、再到現在郭冉《聖經》中標注問號的牧農與羊的故事……羊這種動物，背後究竟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還是說害死郭冉、包括地獄中的劊子手，就是羊？


  次日一早，崔楊像往常一樣，早早將自己的貨車熱好準備去取貨。在行駛到郭冉家附近時，看見肖軍正和另一名身材肥胖的工作人員將一口棺材抬至樓下早就準備好的車上，嚴神父也在場。


  崔楊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想好好送送郭冉，卻因為肖軍對自己抱有敵意，並未上前打擾，隻能開著自己的貨車緊緊跟在拉棺材的車後麵，也算是送了郭冉最後一程。


  畢竟崔楊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在身，本來打算送車出了市區，就掉頭離開，變故也就在這時出現了。拉著棺材的車並未駛出市區，而是開向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崔楊感到好奇，在後麵也駕車緊緊跟著。


  令他沒想到的是：前麵的車竟然七拐八拐，拐進了一座山裏，沿著山路又繼續行駛了很長一段路。山路狹窄，現在這種情況，崔楊也無法回頭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跟著肖軍和嚴神父，索性就借今天把事情弄明白，看肖軍到底想幹什麽。


  肖軍終於在一片廢棄的建築前停了下來，和那個肥胖的工作人員一起將車上的棺材抬進了建築院內，嚴神父也跟著兩人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


  崔楊遠遠看著幾人走了進去，這才將車慢慢開了過去。崔楊下了車，正好奇打量著四周，院門口掛著的一塊破舊的橫匾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上麵書寫道“墳山火葬場”五個大字，白底黑字，看著觸目驚心。


  “肖哥不是說要將郭姐帶回老家去安葬嗎？這是要先在這裏火化嗎？”崔楊在心裏泛起了嘀咕，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崔楊也不好再去過問。


  再看這墳山火葬場，建築破敗、沒有一扇窗戶玻璃是完好無損的，除了肖軍三人，崔楊再沒見過其他人或車輛往來，門口甚至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更不用說賣花圈紙錢的店鋪了。


  崔楊搖了搖頭，駕車掉頭離開了。


  還沒開出幾步遠，貨車隊長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崔楊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崔楊，你現在在哪呢？人家供貨商那邊都等著急了，一個勁的來電話催我……”電話裏傳來貨車隊長責備的聲音。


  “對不起啊隊長，我臨時有事忘記跟你說了.……我現在在墳山火葬場，我會盡快趕過去.……”崔楊抱歉的說道。


  “什麽？你跑那個鬼地方幹什麽去了？”貨車隊長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有個朋友剛過世，我來送她最後一程.……”崔楊解釋道。


  “你要騙我也找個好點的理由，那個地方都荒廢幾十年了……”貨車隊長感到好笑，說道。


  “什麽？！”崔楊卻是瞪大眼睛，吃驚的說道。


  後來，崔楊上網搜了一下，坐實了貨車隊長的說法。原來，自己今天行駛過的那座山叫墳山，而那片形若廢墟的建築就是七八十年代，本市唯一的殯儀機構——墳山火葬場。


  起初全市的死人都送去了那裏，後來因為有一年清明，墳山上燒紙祭祖的人較多，引發了一場山火。從那以後，火葬場就遷到了別處，墳山火葬場的原址也就荒廢了下來。加上墳山這地方本來就是窮山惡水、荒無人煙，沒有開發商願意收購這塊地，以致於時至今日那裏都保存著當初的麵貌。


  既然已經荒廢了，那嚴神父和肖軍要把屍體帶去那裏做什麽？細思極恐，崔楊感到一場巨大的陰謀即將以墳山火葬場為切入點，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