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兄弟
大鵬在病房裏等了一天,焦慮了一天,終於,盼到了夕陽西下,蔣順對著一麵小鏡子刮了刮胡子,想要一掃這幾天狼狽的樣子,精神飽滿的迎接女兒的到來。
六點剛過,大鵬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跑進病房,蔣順疑惑的問他女兒的事情。大鵬顧不上回答,一進門一口氣把桌子上一大杯水給喝光了。這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的對蔣順說起來。
原來,大鵬來到蔣順家門前,先是敲了敲門,屋內沒有人回應。大鵬等了一會,把一根煙抽完,鼓起了勇氣,用蔣順給他的鑰匙把門打開。
進去之後發現屋內一片淩亂,碎玻璃,舊報紙,食品殘渣扔得滿地都是,還有很多處地方已經接了蜘蛛網。他喊著思琪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他,屋子好像長時間沒有人住的樣子。
他推開一間臥室的門,看見牆上掛著蔣順和雨蒙的婚紗照,猜到這可能是蔣順的臥室,於是關上門走了出來。他就這樣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著,當他推開一間屋子的門,看見滿地的玩具,小床帶有卡通圖案的床單,知道這就是思琪的臥室。
再看看床*hang,思琪正坐在床*hang,背對著他,頭發淩亂,手裏拿著兩個娃娃在玩。
“思琪……跟大鵬叔叔去找爸爸吧?”大鵬沒有走上前,在門口試探性的問到。思琪好像沒有聽到,仍然一個人自顧自的在玩著娃娃。
“你確定她是思琪嗎?”雨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大鵬的身後,那聲音傳來仿佛就帖著耳邊。
大鵬嚇得一激靈趕忙轉過頭,發現雨蒙仍舊是臉色煞白,嘴唇鮮紅,沒有眉毛,穿著戲服,臉就貼著大鵬的後腦勺。
“雨……雨蒙……你怎麽……”大鵬嚇得沒有站穩,一下坐在地上看著他,驚恐的說道。
雨蒙咯咯的怪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唱起了戲曲。大鵬強壓住內心的恐懼,趕忙爬起來衝到思琪旁邊,想拉思琪離開。
思琪緩緩的轉過頭,嘴上全是鮮血,眼睛,鼻孔也都留著鮮血,身前放著一個盤子,裏麵盛著一隻頭部以下shen體上的肉都被吃的隻剩骨頭脖子連著一顆頭顱的死貓。
“你真的確定我就是思琪嗎?”思琪死死的盯著大鵬,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唇上的鮮血,也附和著雨蒙咯咯咯的怪笑起來。
大鵬已經被徹底嚇懵了,趕忙推開雨蒙衝出門去拔腿而逃。樓道裏,蔣順家裏傳出兩人的怪笑聲仍久久回蕩,聽得大鵬不寒而栗……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有辦好。”大鵬自責得道。
“算了吧,不怪你,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了斷,我現在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石膏也拆掉了,拄著拐杖勉強能走的了路。明天我就回家,無論在家裏等著我的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我都要去跟他背水一戰。大不了我們一家三口都死在他手上,我也就認命了。”蔣順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別灰心,兄弟,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是生是死咱一起麵對,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大鵬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對蔣順說道。
“謝了.……兄弟……”蔣順又一次哽咽了。是生是死,就看明天。
“不管你是什麽東西,明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幾十年前能讓你死一次,明天就能讓你死第二次……”蔣順在心裏狠狠罵道。
次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是個難得的郊野遊玩的好天氣。大鵬瞞著醫院大夫和護士帶著蔣順偷偷溜了出來,大鵬開著車,載著蔣順來到他家樓下。
上樓前,蔣順從車上把青玄山人給他的銅墜緊緊握在手裏,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跟這個世界告別一般向天空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後拄著拐杖毅然決然的上樓去,大鵬緊隨其後。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一棵樹後麵有一雙蒼老渾濁的眼睛,正在他們身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蔣順在自己門前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家裏的情況跟昨天大鵬對自己描述的情況幾乎一樣。屋裏東西淩亂,滿地的垃圾,牆角結滿了蜘蛛網,還有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
蔣順一拐一拐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緊握銅墜的手心全是冷汗。他聽到女兒臥室裏似乎有聲音傳出來,他輕聲來到女兒門前,緩緩推開門向裏麵望去,他看到了妻子雨蒙虛弱的躺在地上,女兒思琪穿著一件大花襖,看著很喜慶,蔣順想起來這款式就是兩個娃娃身上穿的那種壽衣,連顏色都一模一樣。
女兒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正在一刀一刀狠狠的在劃著雨蒙的臉,每一刀下去都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女兒思琪一邊劃著,一邊猙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