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病房外的歌聲

  蔣順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沉思了一會，終於想起來了。他當時從家裏窗戶上一躍而下，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看見周圍的醫生護士，再看看自己腿上打的石膏，手上掛著的點滴，他確信自己當時被人救了起來，送去了醫院，現在撿回了一條命。


  蔣順回憶起第三次進入夢境中看到的場景，忽然想到了什麽。


  “對，沒錯，青玄山人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的前生一定就是那個小胖男孩，或者是那幾個壯丁中的一個，總之就是參與害死兩個小孩的人。兩個小孩死後怨氣極重，化作兩個邪惡的布娃娃，現在住在家裏，要讓我家裏人一個一個死去。重點是那個年輕女人，根本就是那個給我這兩個布娃娃的老嫗。她的孩子被我的前世給害死了，現在她聯合這兩個惡靈，來向我複仇。”蔣順這樣想著，心中恐慌急了，這段噩夢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啊.……

  蔣順在醫院住院療養了一段時間，雖說妻子和女兒都沒有來照顧他，但他這段日子過的異常輕鬆，放下了心中的恐懼和壓力，每天在花園裏曬曬太陽，看著人來人往，第一次感覺到生活可以這麽幸福。


  雖然是生病在醫院裏。但蔣順心裏還是很擔心妻子和女兒，尤其是女兒，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對得起亡妻。


  這段時間，每天都是同學大鵬在身邊照顧他，給他端茶倒水，洗臉喂飯，蔣順也不願麻煩這個老同學，但就目前的處境來看，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也隻有這位老同學了。


  這天晚上，蔣順在睡覺，大鵬在他床前坐著也睡著了，當時不知是夜裏幾點鍾，蔣順被一陣女人的說話聲給喚醒。


  蔣順朦朦朧朧閉著眼聽了一會，是戲曲的女唱腔。他猛地一激靈睜開眼，隔著玻璃窗借助著醫院走廊裏昏暗的燈光看見妻子雨蒙站在窗前，臉色還是塗抹的煞白，嘴唇鮮紅，沒有眉毛，隻是這次沒有穿戲服，穿著便裝，正隔著玻璃對著蔣順表情豐富的唱著戲。


  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裏傳來一般，空靈幽怨。


  蔣順趕忙低頭把大鵬搖醒，大鵬慢慢地抬起頭睜開眼，嘴裏嘟嘟囔囔的一臉不情願。蔣順讓他趕緊看向窗外，當兩人一起抬頭望向窗外時，卻發現窗外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蔣順愣住了，這究竟怎麽回事？


  “你剛才又沒有聽到什麽聲音？”蔣順問道。


  “沒有，我什麽聲音也沒聽到。你沒事吧？”大鵬睡的正香被拽起來有些不高興卻仍強忍著發作溫和的說道。


  “對不起，把你折騰起來.……”蔣順對大鵬羞愧的說道。


  大鵬這段時間挺辛苦的，天天在病床前陪著自己，大半夜還把大鵬給折騰起來，蔣順覺得對不起大鵬。


  但蔣順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聲音，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他絕對沒有看錯，剛才站在窗前的確實是妻子雨蒙，聲音也是她的聲音，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第二天上午，蔣順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大鵬在給他削蘋果，兩人都沉默者沒有說話。


  “大鵬，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你再幫我一個忙吧。”蔣順忽然開口說道。大鵬正在削蘋果的手忽然停住了，靜靜的望著他。


  “我很擔心我的女兒思琪，你幫我回家看看他吧，看看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把她給帶出來領到這裏吧，我怕她在家裏雨蒙會對她不利。但我家的情況你也已經了解了，你如果不想去，我不會勉強你。”蔣順懇求的說道。


  蔣順心裏始終不能接受青玄山人說的女兒那種情況，但他現在躺在病床上，又很擔心女兒，隻能把這個難題交給大鵬。


  “我當啥事，你放心吧，咱倆啥交情，這件事交給我，我一會就去，等晚上把女兒帶過來給你。”大鵬一笑，信誓旦旦地說。


  大鵬的話語讓蔣順心裏感到暖暖的很受感動，從開始幫忙找青玄山人，到現在在病床前不離不棄，他發誓無論前麵的路多難走，他一定要勇敢的走下去，這件事過後，如果自己和家人能夠平安無事，一定要好好的報答這位老同學的大恩大德。


  蔣順將家裏鑰匙交給他，大鵬接過，轉身向門外走去。


  “今晚我回來順便買點啤酒和燒肉，帶著思琪，咱哥倆好久沒好好喝一次酒了，等我的好消息。”大鵬在門口停下說道，說完頭也不回地向病房外麵走去。


  蔣順看著大鵬離開的背影，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裏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