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推托
“所以,這就是你堵在我門口的理由?”
白鴿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你應該清楚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你覺得我會幫你麽?”
“為什麽不呢?聯邦的宗旨你忘了?既然是對百姓有利的政府,怎麽就不能幫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處理處理問題?”
“少拿這些條條框框拘束我,你們畢竟都是聯邦的敵人,幫或者不幫,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
“哎,別介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者說,這兒就你一個臥底,你又怕些什麽?”
“……”
“還有啊,要是你幫了我,你的好名聲就會在堡壘裏傳開,到時候,爭取到民心的你不是更好辦事麽?”
“……”
這姐妹兒就是一個死腦筋,聯邦也好,堡壘也罷,你我不都是些工具?死守規則確實會對個人原有的圈子帶來名利,但在外人眼裏不過為古板呆滯,不懂變通。
“白姐呀,你怎麽就不懂呢?既然看了我的記憶數據,難道還不清楚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至少目前為止我和你們的利益是一樣的啊,還是說你就沒有看懂我的打算?幫人要緊啊,少點兒架子吧,出門在外,多交一個朋友好辦事兒的,你說呢?”
“……,進來吧。”
短暫的遲疑後,白鴿終於有所開竅。
牽著那個女孩進屋,我的愁緒算是消散了一大半,可算是為她找了個庇護,我也能好好歇歇,繼續一個人幹活兒。
“算我多嘴問一句,那些家夥的屍體呢?”
“跺碎丟進焚化爐了。”
現在回想起當時場景,我又不禁有些激動。對待畜生嘛,又不是人,怎麽殺伐藏身是我自己的事情,隻要能讓我在這過程中享受,那他們也就沒有白活。唯有一點讓我在意的是,安當時為什麽那麽激動?
“找個地方坐下吧,我帶她去洗一洗。”
本以為白鴿會有所反對,但沒想到她卻沒有什麽過激的言論,隻是把那個女孩拉進了衛生間。
話說,堡壘內部的裝飾擺設倒是大同小異,我覺的基本上都是按照一個模子改出來的,隻不過我的那間房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那玩意兒了,也不得不說,有機體向無機體的進化著實讓人方便不少,雖然這是一種違背自然的人工進化。
“《紀元編年史》?有意思。”
閑來無事,環顧四周,妄圖找到一些少女的秘密以備之後的交涉,結果書桌上的一本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種玄而又玄的詞匯,我小時候在電視上倒是接觸不少,什麽四維時空,什麽宏觀物理,什麽微觀運動,都是些高深莫測的東西,未曾想過深入了解。可現在,我想,翻看一下也沒有什麽大礙吧?
“紀元的更替是愚昧無知的人類一手造成的結果。”
書的扉頁赫然幾個大字,且不談它是不是在放屁,我感覺,這書的作者未免有些意氣用事。
“最早的記錄隻有第六紀元麽?看來這也不全。”
民間的傳聞可以追溯到第五紀元,不過也都是些風言風語,無稽之談,至於相不相信,嗬,我可全當他們是笑話。
“第六季元末,人類再一次爆發全球大規模戰爭,據資料記載,第六紀元人將其稱為第三次世界大戰。”
又開始了,又是無聊的戰爭,又是無聊的目的。
“第三次世界大戰時,人類動用了當時最為先進的尖端武器投入戰場,包括克隆人軍團,改造戰士,大型戰鬥機甲等,對雙方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這可比看小說有意思多了,不是麽?
“最終,某國領導人率先違背多國契約,投入破壞性極強的核武器進行打擊,導致全球核打擊無法抑製,造成地表核輻射嚴重超標,無法生存。幸存的民眾躲入地下防禦設施苟且偷生,等待大自然對他們的救贖。”
無話可說,但我也保有一絲同情。
“千年之後,二位智慧與勇氣並存的勇士,不顧眾人的勸解和反對,力排眾議,攜手向故土進發,謀求生命的奇跡。那一年,史稱第七紀元元年。”
……
真他娘的扯淡,照這個理,那也就是說,在地下世界,依然存在著一些上古先民的後代?隻不過有兩個人冒險上岸才成為第七紀元的開創者?那按這個邏輯,地下的人口豈不是會越來越多?況且如果沒有合理的人口優選和淘汰措施,地下世界的人早就因為資源短缺餓死了,哪裏來的先祖?這書,比那些誇張的網文更是荒謬,怕不是某位文學大家個人的發泄臆想。
“吱呀!”
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音,那二位苗條女子重新映入我的眼簾。
“怎麽?沒見過女人?”
直勾勾被人盯著誰也會生氣,我自然明白白鴿此時為何發怒。
“你忙你的,我個騸人能做什麽?”
無奈地攤攤手,主動把身子背向她們繼續看書,畢竟基本的常識我還是要有的,盡管我是一個無性人。
“第七紀元的二位勇士,開創了曆史的先河,為重新奪回故土的掌控權做出了無畏的犧牲!”
犧牲?難不成這二位勇士是一男一女,然後又生了一窩?
“作為他們的後代……”
果然,先人就是精力旺盛,不得不讓人佩服。
“你在看什麽?”
這時,白鴿突然和我搭話。
“你的書。”
“《紀元編年史》?你看的懂?”
“大姐,雖然受的是階級教育,但學不學,學什麽我還是有點主見的。”
“明明之前是一個賤民。”
“你不也是一個?”
“我可是有高貴血統的,和你們這些隻能通過簽訂合約的方式改變自己身份的下民不同。”
“……”
真想諷刺她兩句,但又怕她會因此記恨與我,不再幫忙,還是算了吧。
“說吧,覺得那本書怎麽樣?”
是我的錯覺還是怎的,這姐妹兒有些自豪?
“還行。”
我可不敢恭維,意思意思得了。
“你覺得會有地下世界的存在麽?就比如說從火山口可以進入地心的世界之類的。”
“怎麽?眼下的日子不好過了?找那種玩意兒幹什麽?”
“有時候我就在想,地下的世界會不會很美呢?”
“美不美我不知道,反正你去不了。”
沒錯,我就是不會聊天。
“你這個人,怎麽一點想象都沒有?”
“你要是走過我的路,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對了,說起你的記憶數據,我在看的時候,發現一些異常。”
“喂喂喂,咱們現在不是敵對勢力麽?和我說這些真的好麽?”
“快得了吧,核心數據庫裏的數據我又沒有黑到,全是些零碎的記憶,這些東西上報也沒用,畢竟你現在連親人都沒有,還能有什麽軟肋?”
“……”
這家夥,難不成非要在語言上將死我?
“所以呢?我的童年生活你又知道些什麽呢?”
“童年?在你這兒我可看不到什麽童年。”
“怎麽?不習慣賤民的童年經曆?”
“我隻是比較好奇,你數據庫裏的一些記憶更像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
“你什麽意思?”
“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有些記憶會在一些很特別的地方湧現,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壓抑。”
“怕不是我做的噩夢。”
“這可說不定,夢境與現實的交互總會是存在的。”
“你就別上升到這種層麵了好吧,雖然現在的科技對夢境的意義依舊無法解析,但夢就是夢,怎麽可能和現實交互?”
“我是說,折射一些你以前的經曆。”
“我還夢見過地獄呢,你總不能說我在地獄裏待過。”
“唉,你和我抬杠也沒用,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至於信不信全由你自己,我就說到這裏。”
“行行行,你忙你的。”
真的不想和這種貴族大小姐多言語,做人還是要現實些,哪兒來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幻想,尤其是在這種科學大行其道的年代,說這些東西老讓我有一股違和感。
“對於上一紀元的戰損士兵的零件,武器,以及一些物資等,第七紀元的學士對他們進行了很好的整理和收藏,一邊日後的研究。但第七紀元中期,一位重要戰士的驅動核心和記憶碎片遺失,至今下落不明,導致……”
這也就是騙騙小孩子管用,把這本書當做當代科幻小說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好了。你回頭看看合適麽?”
可算是完成了,再不結束,我估計都陷到這本書裏了。
“不錯,挺好。”
“對了,這個小女孩叫什麽你清楚麽?”
“不清楚,我就是順手把她給救下了。”
“我是該說你負責還是該說你任性……”,白鴿無奈地搖搖頭,“那這樣吧,名字我來取,你看行嗎?”
“你隨意嘍,我還想著這家夥要是沒名字我幹脆叫她翠花算了。”
“翠花……”,白鴿白了一眼我,轉身瞧了瞧小姑娘,“就叫你夜鶯吧。”
“夜,夜,夜鶯……”
小姑娘吃力地說出這兩個字。
看得出來,她還需要調理。
“那要不這樣,我把這個黑發小姑娘留在你這裏,等……”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