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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生疏

  夜色籠罩下的管線站格外安逸,隻不過在闌珊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破敗。戰爭給群眾帶來的苦難罄竹難書,寥寥幾筆更是寫不出千瘡百孔的社會,一如往常,但又惹人反感。坑窪的鮮有生機與活力,大多數時候是市井平民的啜泣與低語。


  無論是戰勝方還是戰敗方都沒有從這場戰爭中得到零星的利益,或者換句話說,是兩敗俱傷。為了一塊不毛之地,折兵損將,看似天下大義,實則是在炫耀自己的國力。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句話不無道理,在階級固化的聯邦與帝國,布衣堪比草芥,取之用之乃習以為常,更何況芸芸眾生自己都無法自立。在這個機械電子日益膨脹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沒有摒棄自己獨有的判斷力和思維能力?信息的迅速發展既帶來了便利,又帶來了障目的葉子。媒體主導一切的今日,順流而下可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隻要你願意成為行屍走肉的一員。


  當然,對戰爭的壞處言之鑿鑿明顯與實際不符,畢竟還是有一群人因此獲利。沒錯,就是那十二位人人稱道的英雄。出色的人敵人也會讚歎不已,這是事實,也不需要反駁。這十二位人才的傑出貢獻已經跨越了國界,相當於造福了全人類。但隻可惜,科學家是有國界的。我不知道這次狗屎的戰爭結束後帝國會怎樣的費盡心思地挖牆腳,隻是希望他們可以順帶著照顧一下我們的感受。無有補償暫且不談,我現在隻想有個家。


  老天爺對誰都是公平的不是麽?栽種一顆蘋果樹任人摘取,隻要有能力,人人有份。但他有沒有想過,有些人不需要如此這般那般的能力,他們隻需要動一點歪腦筋,亦或者施加一點暴力就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如果這樣算是公平,算是能力,我話可說。因為既然是憑本事搶到的,我也無可厚非,不論它之前是否屬於我。


  “哈哈哈哈哈……"

  朱門肉臭,路有枯骨。倒不是說豪門大族,而是路邊的一所妓院。無論生逢何時,都有那麽一群精力旺盛的人喜歡肆意宣泄自己後半生的壽命,戰警們也一樣。很搞笑是吧?明明以機械代替肉身,但卻仍有色心,果然隻要有大腦存在的一天,他們就不讓自己的身體歇著。依我看,不如將他們的腦神經取集成電路代之,少分泌一些荷爾蒙,就多派上一點用場。


  “咕咕咕咕~~~~~”


  終於是餓了。自打從前線退下來,我是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更糟糕的是,我還是最後一批,既不給糧食,又得摸黑,實屬糟心。不過我聽說妓院提供食物,不知道我能不能換一點出來。


  強忍著饑餓感,我把行李放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幾枚銀幣並推門而入。


  “你好,我想……"

  “喲,這位客官是戰後的兵吧,能活著回來可不容易。您等著,我馬上去安排最好的姑娘來伺候您。”


  言語未半,老鴇卻看破我的身份,連連哈腰示好,想要從我這兒撈一筆。但為什麽會被識破呢?出發時我早已將作戰服換下,穿上便裝可……疑惑之際,我看向手裏的錢幣,哦,原來是我不小心把勳章掏了出來,也怪我粗心大意,把這麽貴重的東西輕易放在口袋裏。


  “那什麽,老板娘,我其實是來要口飯吃的。”


  攔住熱情的老鴇,順帶著,我向她解釋了當下我的狀況。


  “喲,客官,那您混的屬實不咋地。你別看隔壁那幾位官兒小,人家有的是錢,幾乎每天都來消費,也算呐,養活了我們這兒許多姑娘了。


  “大姐,我,我現在隻想吃一些東……”


  我由於快餓的暈厥過去,所以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使盡我最後的力氣,顫顫巍巍地從嘴裏擠出這幾個字。老鴇倒也沒含糊,流利地吩咐後廚,給我準備了一些粗茶淡飯。


  人生在世不順心十有八九,習慣就好。再被引到隔間後,我也卸下了包袱,狼吐虎咽起來。


  “美人兒~~快過來~~~”


  隻是這隔間的隔音效果欠佳,隔壁的不雅之聲伴隨著敲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是不在意,畢竟這裏是妓院,行苟且之事才是來這裏的目的,換句話說,我在這裏單純地吃飯倒是有傷這裏的風氣。隻是,有些事情不知是我太多慮還是確實如此。方才老鴇說這裏幾乎每天都有戰警光顧,我就在想,戰爭後方的官員都是如此?我們在前線浴血奮戰,到最後保護的就是這些揮霍納稅人血汗的衣冠禽獸?到頭來平民百姓不是死於戰爭而死死於壓迫,這樣該追責到誰的頭上呢?荒誕,簡直是荒誕,幸免於戰爭卻拜倒於權力,這就是我們所保護的熱愛的家園?不過,憤憤不平也沒什麽用,畢竟力量的天秤不是傾向於我的,還不如找人好人家娶了安個家妥當。


  “賤娘們兒,敢打我? !

  看來隔壁的事情進展也不太順利,居然還被反咬了一口。


  “啊!救命啊!’


  接著是一聲慘叫,撕心嘞肺的慘叫。


  我愣了一-下,放下碗筷,仔細聆聽對麵的動靜。對,是在求救。那麽問題來了,需要我出手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想的倒挺美好,對麵可是官兒,要是你去了被“就地正法”怎麽辦?再給我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那就是把我的骨灰撒到父親河裏都洗不清。再者說,我與那位女子素未謀麵,輕易出手……


  “救命啊~~”


  哭喊聲示弱,還夾雜著——些機械運轉的聲音。


  “幹!”


  我一咬牙,直衝到了隔壁的隔間,妄圖逞一下英雄拖延一段時間,幻想著有人可以來幫我。


  “臭小子,你誰?”


  “退伍兵。”


  “知道我們是誰嗎?就敢闖進來壞我們的好事?”


  “不知道。”


  “切!我告訴你,我們可是這一帶的頭兒,不想死就滾遠點兒!”


  很糗不是麽?我站在原地,然而卻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兒。隔間的牆壁上,窗戶上,都是血跡,地,上還癱軟著幾具抽搐的女人,身上布滿了傷口。在牆角,幾個牲口掏出電擊槍,準備對這個房間裏最後一位少女動手。很明顯,這群畜生把自己性無能這件難以啟齒的事發泄到了無辜的人身,上。


  The Eye教說,人與畜生是有區別的,人可以得到救贖,而畜生還需要輪回。我這麽也沒錯,畢竟畜生麽,為什麽要和他們解釋呢?直接動手比較好一-點。


  於是我從腰後掏出退役用來紀念的手槍,送他們去了輪回。腦漿四溢不必多談,主要是我的紀念彈都浪費在這群畜生身。上讓我有些心痛。


  料理完畜生,我打算繼續回去吃飯,畢竟涼了就很難再下咽了。


  “等等,你是誰?為什麽救我?

  “嗯?舊習難改吧。”


  “英雄,留個聯係方式吧。至少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好日後報答。”


  “什麽報答不報答的,管好你自己吧。


  現在的女生,連自己都打理不了,還總想著報答別人。讓她一個人靜一會兒吧,我正好把飯吃完。


  吃飯的途中,我的大腦又開始矯情:最終還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沒人幫我到不怪他們,我也怕官,我也怕惹事,誰不想老實平安地過一輩子?在前線奮勇殺敵我不怕,怕就怕自家人欺負咱,尤其還是那些自己用命保護的人。不過,現在已經捅了簍子,我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天塌下來我一人扛,不連累別人。


  飯後,我告別老鴇,匆匆地提起行李打算離開。


  “恩人!等一下!’


  那個女生追。上了我。


  “你要幹嘛?我現在可沒錢了。


  “我,我是來道謝的。”她氣喘籲籲地說。


  “那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


  “哎,這就走了?”“不然呢?”


  “留個聯係方式唄?”


  這姑娘真是執著。


  沒辦法,我隻好放下包,取出一隻鏽跡斑斑的鋼筆和一張皺巴巴的紙寫了起來。


  “你不怕麽?”


  在我寫的時候,她問我。


  “戰場上可比這刺激,有什麽好怕的?


  “哦……


  “我說你們也是,他們欺負你們你們倒是反抗啊,幹吼有什麽用?那麽多人怕他們幹嘛?”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我們還是老百姓,萬一我們惹人家不高興了,我們可不好過。”


  “唉,這倒也是…… ."

  正說著,我把寫好的紙遞給了她。“有需要就打給我吧,沒準兒我需要一份兒兼職。”


  "恩人,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楊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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