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8 結局

  袁澗樞輕笑一聲，那笑卻不達眼底，“自然是去他該去的地方。”


  聲音冰冷似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曉瑤聽了難受，自知他是為自己的事而對葉玉下了狠心。她也不是聖母，葉玉這樣欺她傷她，她早就對其失望之極。


  想想，曉瑤又道：“紅玉現在人在哪裏？”


  那樣忘恩負義的一個人，走到社會上也隻會是一個禍害，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她還能在哪裏？當然是在牢裏蹲著唄！”戴佩妮說著，望向曉瑤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我以前怎麽跟你說的？不要做爛好人，不要做爛好人，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引狼入室差點被她害死，我可是聽說你身上的傷都是被她用刀子捅出來的！”


  曉瑤被戴佩妮這麽一通說教，越發顯得無地自容。


  這事怎麽可以怪她？她當初救人的時候，人家紅玉臉上又不會刻上“反派”兩個字。


  彼時袁澗樞已經削好一個蘋果遞到曉瑤麵前，見她樂嗬嗬的接過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肉球，關於許嘉璐，你當如何？”


  曉瑤聞言將最後一口蘋果下咽，閉了閉眼就又想起那日她複雜的目光。


  許嘉璐嗎？


  她到最後，應該也是後悔了吧。


  隻是太過想要得到一個人，竟將自己逼的無路可退。


  思及此，曉瑤有些釋然的笑笑，“她若是自己交了辭呈自然最好，如果還沒有，那便叫人辭退了吧。”


  得饒人處且饒人，曉瑤有時候也會想，如果自己並沒有得到袁澗樞的愛情，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許嘉璐。


  說到底，她不過是在最後一場愛情的拉鋸戰中勝利，才會有此刻的閑庭信步。


  曉瑤轉而望向窗外，一棵參天銀杏婷婷而立。陽光從它枝葉間穿過，連葉片都微微發出光亮。


  *****

  兩個月後。


  “你老婆三圍是多少？”


  “85、62、86。”


  “新娘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有幾筆？”


  “14。”


  “說說新娘的優點。”


  “戴戴。”曉瑤終於聽不下去，趕忙截住堵在門口問得正起勁的戴佩妮。


  戴佩妮卻不以為意，回頭朝曉瑤拋了個媚眼，又轉而向袁澗樞打趣道：“快回答吧，你老婆都等不及了。”


  誰想一直對答如流的袁澗樞卻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琢磨了許久，好似才想起什麽，“蠢？”


  曉瑤聽了來氣，“說的是優點，優點！”


  “萌？”袁澗樞又低著頭沉吟了良久，不確定道。


  敢情她又蠢又萌，娶她就是為了造福人類是吧？


  曉瑤氣結，索性扭過頭不去看他。


  屋外鑼鼓喧天，鞭炮聲不斷，很是喜慶。


  戴佩妮顯然對於袁澗樞這個答案極為滿意，捂著肚子笑了好半天，這才悠悠然開門，放袁澗樞進去。


  曉瑤正氣頭上，見著一襲白色西服進來的袁澗樞，瞪了一眼又偏過頭，道：“戴戴你放他進來做什麽，剛剛的回答不算數，不許進！”


  曉瑤話音剛落，竟發現戴佩妮已不知何時溜沒了影。


  暗歎自己交友不慎，曉瑤撇撇嘴不說話了。她今日化了淡妝，眼角擦了些許金粉，配上她身上這一件重新叫人定做的婚紗，竟多了幾分嫵媚。


  袁澗樞見曉瑤粉色的臉頰不知是之前上的腮紅，還是方才被自己氣著了，隻覺得愛不釋手。他將身子探過去，似水的眸對上曉瑤的目光，微微笑著柔軟了嗓音，“肉球，跟我走吧。”


  曉瑤素來對袁澗樞的笑容最沒有抵抗力，一如既往地跌入那一汪深潭似的眼眸，癡癡點頭。


  這一場婚禮聲勢浩大，沿路禮炮聲不斷，曉瑤透過林肯車窗望向外麵，一路的行人或是羨慕或是好奇，卻都是笑著的。


  來到教堂，袁澗樞拍了拍曉瑤的腦袋，徑直走向了教堂的另一端。彼時餘爸終於等到女兒，滿是感歎的牽過曉瑤的手，準備一起走到神父麵前。


  望著那頭目光淺淺看向自己的袁澗樞，曉瑤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慌亂，這一悸動連帶著她腳下那雙恨天高的鞋子也險些踩不穩當。


  好在餘爸及時扶住，才不曾摔倒。


  曉瑤略顯尷尬的望著台下無數的人群，除了自己的母親和袁家人，就隻剩站在一旁的戴佩妮和劉麥加是她熟識的了。她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穩住自己跌宕起伏的心緒，緩緩朝袁澗樞走去。


  那頭的男人，西裝筆挺，曉瑤覺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如夢似幻。直到父親將她的手放置袁澗樞手上，耳邊傳來父親隱隱不舍的聲音，曉瑤才回神。


  她看見自己父親眼眶有些泛紅，說出來的話竟是哽咽，“我把我家的寶貝，交給你了。”


  袁澗樞點了點頭，絕美的臉上是少有的莊嚴。


  曉瑤見了，竟也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當神父問及曉瑤是否願意生老病死都陪伴在新郎左右的時候，曉瑤接過話筒，靈動的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袁澗樞身上，聲音糯軟，帶著江南水鄉家兒女特有的味道：


  “今天上午，我和小澗整整分開了一小時。僅僅就隻有這短短的一個小時，我卻已經思念不已。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如今這樣便就受不了了，那麽小澗呢？


  在我失憶獨獨忘記他的時候，他該有多麽落寞？在我為了莫須有的執念一再推開他的時候，他該有多麽悲傷？在我一場大雨摟著他的肩膀隻為另外一個男人哭泣的時候，他該有多麽煎熬？

  如今我終於明白，我和小澗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都隻是因為自己，從未被放棄。”


  曉瑤說著，水晶吊燈折射下的燈光在她眼裏劃過流光溢彩，讓人移不開眼。她朝袁澗樞淡淡笑開，似是感慨似是呢喃，“我哪裏還有什麽願不願意？此生能得此一人，何其幸運。”


  大廳一片寂靜，緊接著，亦不知是誰先帶頭鼓掌，全場嘩然。


  袁澗樞就在這一片掌聲中，摟過曉瑤纖細的腰肢，薄唇附上她的，那吻極盡纏綿。


  掌聲更加熱烈，曉瑤被這突如其來的吻衝昏了頭，忽感腳下一輕，整個人已經被袁澗樞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她聽見袁澗樞格外嚴肅的聲音，“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接下來的酒會袁某便不奉陪了。”


  曉瑤後知後覺，羞赧著拍打來人的胸膛，“你知不知羞的！”


  那力道打在袁澗樞身上跟彈棉花上似的，他毫不在乎，隻是望著曉瑤，輕輕喚，“肉球。”


  曉瑤怔住，思緒追溯到許久以前的那場講座，記憶冗長。


  不知是誰拿出了相機，隨著閃光燈應聲而落，已將這一刻美好定格。


  適時，陽光正好。


  （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