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 綁架
戴佩妮是個急性子,辦起事來風風火火曉瑤並不奇怪,隻是戴佩妮前腳剛走,門鈴便響了起來。曉瑤猜想是戴佩妮走得太急忘了拿什麽東西,便道:“戴戴,你等一下。”說著,踩著那恨天高的鞋子前去開門。
誰料門剛一打開,卻看見數日未見的紅玉。曉瑤納悶,剛想問問她怎麽會在這裏,來人便猙獰一笑,將手中的抹布朝曉瑤鼻尖襲來。
曉瑤還未來得及反抗,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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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瑤,開門。”戴佩妮敲了敲門,便倚在一旁等待。現在的快遞員也是個不靠譜的,不過就慢了幾分鍾的功夫,人就已經尋不著了。害她白跑一趟,別等她找著那快遞小哥的編號,打回給總部好好投訴一番。
戴佩妮心下一陣抱怨,門卻遲遲未開。她有些奇怪,按下門鈴又等了半分多鍾,門內依舊沒有動靜。
戴佩妮不禁焦急起來,對著門連喊了好幾聲仍舊無果後,便準備去櫃台找人開門。
曉瑤平日裏雖然嗜睡,但這個結婚的緊要關頭,她就不信人還能睡得心安理得。更何況,她方才的動靜隻怕隔壁都已經聽見了,曉瑤若還是睡不醒,當真神奇。除非,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思及此,戴佩妮腳下生風,待說明情況找人來開門的時候,卻看見門前早就立著幾名男子。看衣服著裝,應該是工作人員。
戴佩妮心下更加奇怪,隻得走上前問道:“什麽事?”
帶頭的男子猶豫一會兒,道:“五分鍾前整個酒店的監視器都癱瘓,現在才修複好。這次狀況發生的很突然,我們怕袁夫人出了什麽意外,便過來打探一下。”
戴佩妮聞言心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放大,朝著一旁她叫上來的人吼道:“還不快開門,愣著幹什麽!”
那人一聽也知道事關重大,忙上前將門打開。
屋內,水晶吊燈下潔白的被褥,一切都如戴佩妮走之前一般整潔,隻是,曉瑤卻已經不見蹤影。
戴佩妮暗叫不好,強裝鎮定拿出手機給曉瑤打了電話,鈴聲卻是在酒店內的床上響起。
曉瑤她,竟是沒帶手機。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連手機都忘記帶了?
唯一的線索也斷了,戴佩妮徹底暴走,她轉過頭望著那群工作人員,怒道:“袁氏的酒店也不過如此,竟是連自家夫人的安危也確保不了嗎?”
遭到戴佩妮這一通謾罵,為首的男子辯解道:“這次事發突然,的確不在我們預料之內。”
戴佩妮早已無心聽故事的緣由,離預定要來接新娘的時間越來越近,她慌亂不已。想了想,索性便將電話打給了袁澗樞。那頭隻是響了兩聲便已接起,聲音聽起來尚是愉悅,“我正在來的路上。”
戴佩妮實在不忍心打破袁澗樞難得的好心情,奈何事關重大,她當即開門見山道:“曉瑤不見了。”
“什麽時候?”
“五分鍾前。”
“封鎖酒店,等我過來。”那頭隻怔愣了半晌,便傳來命令。乍一聽無懈可擊,可戴佩妮仍舊從中聽出了慌亂與不安。
這個表麵看來永遠波瀾不驚的男人,似乎隻要碰觸到和曉瑤有關的人或事,那份冷靜便會大打折扣。
掛斷電話,戴佩妮低頭一聲輕歎,按袁澗樞的吩咐讓人封鎖住酒店。十分鍾後,袁澗樞終於趕到。
為了和曉瑤潔白紗裙配對,袁澗樞今日身著一套白色西服,而那絕美的臉龐因此襯得更加不可方物。
可以袁澗樞這一身雖然讓人驚豔,卻再無人敢在這樣的節骨眼上犯花癡。從袁澗樞皺起的眉毛看來,他此刻應該是很生氣。眾人見狀紛紛低下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招惹到自家老板,丟了飯碗。
“監控室那邊,總負責人是誰?”袁澗樞進門掃視了一周,果見空蕩蕩的房間。他強迫自己冷靜,問道。
被點到名,努力做縮頭烏龜裝的那名男子上前,應聲道:“袁總。”
他素來機靈,見袁澗樞點頭,便也不等對方開口詢問,繼續道:“十五分前監控係統突然便遭到襲擊,整個網絡都癱瘓了,我們搶修了兩分多鍾才恢複過來。而就在這幾分鍾內,袁夫人已經不見。”
袁澗樞聞言,那如畫的眉蹙的更緊。如果是曉瑤自己選擇逃婚,勢必不會本事大到攻擊監控係統。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逃婚的理由。思來想去,結果隻剩下一個,遭遇劫持。
從對方慣常的手法來看,顯然是早有預謀,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酒店裏麵的人。
將範圍縮小,袁澗樞又問道:“酒店的監控係統,是什麽時候更新的?”
為首的工作人員說得毫不猶豫,“就在昨天。那時候聽說袁總要在這裏迎娶袁夫人,怕出什麽意外,這才特意升得級。”
站在一旁的戴佩妮終於聽不下去,冷笑道:“特意升級?你們倒是好本事,現在人都叫你們給看沒了!”
受到指責,負責人也無法反駁,隻是略帶奇怪道:“照理說我們酒店的防禦應該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沒道理會被攻擊。今天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我希望袁總能讓我去調查一下。”
袁澗樞點點頭算是答應,“派人將這兩天的監控錄像都發給我,另外,再查探一下昨天升級係統那人的底細。”
負責人連忙稱是,人走後,袁澗樞略顯疲憊的閉了閉眼。
很久以前的畫麵不斷在眼前翻新,一步一步瓦解他這顆佯裝鎮定的內心。
肉球,十五年前我因為一次意外至此分別至今。如今我這般小心翼翼,卻還是要再將你弄丟嗎?
這廂,在教堂得到消息的雙方父母終於姍姍來遲。袁媽很是激動,拽住袁澗樞的手臂問道:“人呢?找著沒有?”
袁澗樞搖了搖頭,似是在抑製什麽。餘媽見了卻終是忍不住,她走到袁澗樞跟前,語氣幾乎是崩潰的,“我們家瑤瑤那麽死心塌地要跟著你,現在人卻被你弄丟了。如果當年的事情重蹈覆轍,我一定,我一定不會像十五年一樣姑息!”
餘媽說到後來,像是記起了許久都不願意麵對的慘痛經曆,發了瘋一般的搖晃著袁澗樞的手臂。那力道想必是極大的,他挺拔的身行都被拽的來回晃動。可袁澗樞卻不阻攔,就隻是靜靜站在那裏,任由餘媽拉扯。
最後還是餘爸看不下去了,將餘媽摟進自己懷裏,朝著袁澗樞正色道:“澗樞,我本來以為你差點害死過我們家曉瑤一次,從此便會上點心。可是我們給了你信任,你卻用什麽來還我?若真如曉瑤媽說的那樣,瑤瑤被人綁了去,別的我也不說,就是曉瑤如今這身子骨,哪裏還禁得住再受一次那種痛苦?”
“我不會讓曉瑤有事。”袁澗樞不等餘爸將話說完,目光定定望著餘家二老,聲音低沉卻莫名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餘媽也不說話了,隻是靜靜在那抹眼淚,袁媽早就泣不成聲,走上前二人相擁而泣。嗚咽的哭聲回蕩在整個房間,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每個人身上,心中的絕望卻絲毫不見淡褪。
好好一樁喜事如今竟演變成了悲劇,沒有人會覺得好受。
袁爸輕歎口氣,伸手拍了拍袁澗樞的背似是安撫,末了,便拉著袁媽離開。餘爸見自己呆在這裏於事無補,縱然心底萬般焦急,卻是強忍下摟著餘媽一同離去。
待人都的差不多了,袁澗樞這才有些頹然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方才的篤定,三分佯裝,七分卻是承諾。
他的肉球,怎麽可以有事?
“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倒不如快些將凶手找出來。”
聽見是戴佩妮的聲音,袁澗樞將目光投向她,“你不怪我?”
“這事怎麽能怪你?若真要怪起來,也是因為我沒能寸步不離的守著曉瑤。”戴佩妮說著,紅唇揚起一抹苦笑,“再者,曉瑤那笨蛋若是聽說我罵你,指不定回頭就跟我急。”她本就生得極美,今日更是因為曉瑤的婚禮而畫了些淡妝,這一笑,襯得那抹陽光都愈加耀眼。
戴佩妮想了想,又說道:“那日在英國我看到的那張照片,畫上的女孩就是曉瑤吧?”
袁澗樞沒有答話,隻是警覺的問道:“你一開始為什麽離開?”
“有人打電話給曉瑤,說是什麽快遞。”說著,戴佩妮一驚,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麽。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竟都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
得到答案,袁澗樞取過曉瑤的手機,將上麵的電話記錄下來,接著便徑自走出了酒店。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一身白色西服在光影裏漸行漸遠,步履已無比堅定。
戴佩妮忽然就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曉瑤哪怕隻是做一個代替品,也要死心塌地的呆在袁澗樞身邊的原因了。
原來這個世上這有那麽一人,無論歡喜悲傷,就算隻是靜靜站在角落,也都會自成一道風景。而他周圍的一切,便失了顏色。
就算袁澗樞沒有回答,戴佩妮也已經確定,曉瑤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
她當初會誤會,隻是因為不知曉瑤竟是有那麽一段過往。方才她獨自站在那裏聽見雙方父母的爭執,心裏便明白了大概。而時隔這麽久袁澗樞還能不離不棄,不得不說曉瑤是傻人自有傻人福了。
思及此,戴佩妮心底有些釋然,不知為何,焦慮散了不少。
她有種直覺,經此一役,怕是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二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