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意外
曉瑤這才明白袁澗樞剛剛的意思，雖然小聲抱怨著不過是牽個手還要她會意，不早說，偏偏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舞會似乎永遠比曉瑤想象中盛大，人來人往的人群，觥籌交錯。
水晶吊燈依稀折射出耀眼的光，不遠處，曉瑤再次看見了白帆。她長發及腰，一套酒紅色長裙完美的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她像是正在與別人交談著什麽，不一會就笑開，性感薄唇劃出一個迷人的弧度，一雙眸似是帶了電，若有若無的掃曉瑤。
那眼神中，帶著驕傲和對自己的不屑。
曉瑤覺得胸口處有些自卑感漸漸上湧，她下意識緊了緊環在袁澗樞臂膀上的手，輕聲道：“老板，我們離開，好不好？”
像是感受到來人的不安，袁澗樞幹脆攥住曉瑤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如畫的眉眼裏是深深淺淺的柔情，“別怕。”說著，帶著曉瑤朝舞台中央走去。
燈光與此同時射過來，悠揚的樂聲依舊，眾人卻沒了聲音。這讓曉瑤沒來由覺得突兀。
曉瑤看見人群全都朝這邊湧來，女性動物大多目光灼灼，視袁澗樞為獵物，卻視她為洪水猛獸。而白帆則站在她們中間，神情睥睨。高腳杯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又慵懶又高貴。
曉瑤討厭這樣目中無人的白帆，直直瞪了過去，心下卻愈發不安。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手心卻被人捏得更緊。曉瑤心頭滑過陣陣暖流，凝向袁澗樞，他此刻已拿到話筒，好聽的嗓音即刻彌漫整個大廳，“很高興我們袁氏能與鼎盛合作，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話音未落，場上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從女性動物臉上異常興奮的表情來看，曉瑤曉瑤甚至開始懷疑她們究竟是因為合作而開心，還是因為袁澗樞心花怒放。
曉瑤不滿，抬頭瞪了瞪袁澗樞，表示對他到處惹桃花感到憤懣。
而來人接受到目光，卻回以溫柔一笑，接著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宣布。”
會場又安靜下來，袁澗樞這次將目光淡淡掃視過眾人後，最終停留在曉瑤身上。那雙墨色眼眸裏的情深，令曉瑤怔住。她看著袁澗樞滿滿舉起她的手，放置胸口，“這便是我的女朋友。”
語罷，耳邊再無掌聲，剩下的議論顯得極為刺耳：
——什麽嘛，那女的誰啊，還沒我好看呢！
——好像上次宴會袁總就是帶著這個女人了，看來是早就想要勾搭袁總了。
——可不是，長相一般，當然就得自己主動一點。不過我看，袁總應該是不喜歡這個類型的，一定是這女的有什麽家庭背景，逼著我們袁總為了事業而舍棄了愛情。
——這女的怎麽可以這樣，那我們袁總豈不是很可憐？
……
所以說，群眾的力量總是無窮的。
曉瑤苦笑著閉上眼，將那些鎂光燈隔絕在眼簾外。曉瑤甚至都想好了明天的頭版頭條了——袁公子因事業放棄愛情，神秘女子竟是無恥小人。
議論聲不斷，曉瑤聽到白帆的聲音插了進來，“澗樞，我可以，和她競爭嗎？”
話一出口，嘈雜聲頓時消失，鎂光燈閃爍的頻率卻加快了。曉瑤看見白帆臉上嫣然的笑意，心下一沉。
得，又有頭條了——神秘女子原是小三，白帆為愛挺身而出。
曉瑤想著自嘲一笑，轉頭去看袁澗樞的神情。誰料隻是這一眼，曉瑤那一抹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袁澗樞他，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不急不緩地點了點頭。
*****
“你煩你，走開！”推開袁澗樞的手，曉瑤把腳下“高蹺”踩得“咚咚”作響。嗬，點頭？他居然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腳踏兩隻船，還踏得這麽心安理得的！
曉瑤越想越氣憤，本就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她成功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腰卻被人及時扶住。
“你別碰我！”曉瑤繼續推搡，又不免沮喪，為自己就算是生氣也都是這般沒有震撼力，“白帆就是你的初戀對不對？你想和她在一起，還非得拿我當墊腳石不成？是，我是欠了你五萬塊沒錯，可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曉瑤說著，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袁澗樞聞言苦笑開，將曉瑤的腰摟得裏自己更緊些，“是我疏忽了，沒想到你是這麽想我的。”
袁澗樞的聲音輕輕柔柔地，一下一下拂過曉瑤的心房。很奇怪，不過是平平淡淡的話語，卻讓曉瑤像是打了鎮定劑一般覺得安心。曉瑤傾斜四十五度角仰望著眼前的男人，停車場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半邊明亮半邊陰沉。曉瑤看得見他如畫的俊眉微蹙，絕色的臉龐仿佛是哪位藝術家浮雕成的一般，精致入微，讓她不禁癡迷。
袁澗樞用指腹輕輕拭去曉瑤眼角剩餘的淚水，語氣裏些許苦澀，“肉球，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自己的過去嗎？”
怎麽就扯到這樣的話題上了？
曉瑤奇怪，卻仍舊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抬頭，眼裏迷茫更甚，“我不知道，隻是爸媽似乎有意無意將那些過去避開。即便我是好奇的，但我想，既然他們不願意讓我知曉，就一定有原因。所以，我也猶豫著，如果我的過去裏有過不好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執著。不過，都過去這麽久了，即使我想知道，也是不可能了吧。”
說到後來，曉瑤愈發難過起來，怎麽會不想知道？其實那些記憶是好或壞，但既然是屬於她的，為什麽要被剝奪？
袁澗樞聞言不語，眉眼裏竟是心疼，“傻瓜。”
曉瑤覺得自己可能產生了幻覺，袁澗樞剛剛的話裏，她竟隱約聽出了寵溺的意味。思及此，曉瑤這才扯回思緒，望著袁澗樞，困惑道：“你突然問我這些做什麽？”然後，曉瑤忽然想起上個月自己曾和他一起去過醫院，便問道：“是不是醫生說了什麽？難道我還有恢複記憶的希望？”
——餘小姐應該是曾受過一些極大的刺激才產生的選擇性失憶，能否恢複除了正常的調理外，最重要的，還是看她本人願不願意記起。
再度想起醫生的話，袁澗樞心下苦澀。他從來就不是個迷信的人，可醫生給的那樣微妙的答案，頭一次讓他覺得不知所措。
他的她，該是有多麽恨他，才會記得所有卻獨獨忘了他？
隻是，要讓她的過去裏沒有自己嗎？
算他自私，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
凝視曉瑤期待的眼神，袁澗樞幹脆摟她進懷，“肉球，答應我，如果哪一天憶起過往，不要恨我。”
曉瑤被袁澗樞這樣莫名其妙的行為弄得發懵，好笑道：“我為什麽要恨你啊？那是我的過去，關你什麽事？還有，我很嚴肅的告訴你，這樣扯開話題的方法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要是再不把你答應白帆請求的理由說出來讓我聽聽，不用等我恢複記憶，我現在就會恨你！”
袁澗樞聞言輕輕笑開，放開曉瑤讓她直視自己，“我做事不像你，自然是思前顧後過的。你隻需要記得一點，我最愛的人是你，肉球。”
這句表白在曉瑤聽來怎麽就這麽變扭呢？不過看在袁澗樞第一次對自己表白的份上，寬厚大量的她暫時不語計較，隻是……“我說過多少遍不要叫我肉球，那次生病你還答應我了呢，怎麽還叫！”
她很胖嗎？見過像她這樣S型曲線的肉球嗎？
曉瑤說得義正言辭，但顯然，袁澗樞的重點並不在這上麵，“原來你生病的事情你都記起來了？”
曉瑤一怔，囁嚅道：“這個，我就記得一點點。”
那時自己真是太丟臉了，忘記也罷。
袁澗樞將曉瑤的窘迫盡收眼底，神情有些狎昵，“一點點？那你還記不記得這個？”說著，薄唇便覆上曉瑤的，蜻蜓點水一般掃過。
曉瑤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感到驚訝，臉頰很快就蔓延起不知名的紅暈。她害羞的低下頭，袁澗樞卻伸手抬起曉瑤的臉，讓她與自己四目相對，“我說過，那一吻便是我的答案。曉瑤，我希望你知道，無論我做什麽，都隻是想你明白，我有多愛你。”
眉眼如畫的他，那樣的話，不帶一絲一毫的修飾，卻讓曉瑤不由自主的沉淪。
那種近乎寵溺的愛情，來得讓她措手不及。
曉瑤就這樣癡癡被袁澗樞送回宿舍，二人臨別前袁澗樞的一個晚安吻讓曉瑤好不容易回神的腦袋又再次沉淪。她麵帶桃紅的回到宿舍，嘴角笑意盎然。
這一副明顯的花癡狀，直到戴佩妮大吼三聲後才得以收回。
曉瑤不滿的瞪了瞪戴佩妮，意猶未盡道：“幹嘛打擾我？”
戴佩妮一臉壞笑，“看你滿麵春風，老實交代，和袁澗樞進行到哪一步了？”
“什麽哪一步啊？”曉瑤裝傻，又像是想起什麽極快用枕頭埋住腦袋，羞赧道：“戴戴，袁澗樞今天，拐著彎就說了好幾遍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