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醋意
落葉四起，風一吹，周圍盡是“沙沙”的聲響。
曉瑤佇立在袁氏集團的大樓下，望著一片秋意，心下更加難過。
本是抱著避開白帆的心裏才去的《君卿》，誰料楊洋卻告知袁澗樞因為剛剛接手袁氏，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這裏。
曉瑤當時聽完便想打退堂鼓了，不過卻被楊洋搶先一步報告給袁澗樞了自己的行蹤。結果大老板一通電話下來，她餘曉瑤就被勒令去袁氏繼續做貼身秘書。
可是那個自打與白帆一麵之後便產生抗體的公司，曉瑤真的一點都不想進去。
曉瑤深吸一口氣，想著那天袁澗樞在她唇邊殘留的餘溫，心中晃過一陣悸動，身子便不受大腦控製一般朝袁氏進發。
然而，才到公司巨大的玻璃旋轉門下，曉瑤就又一次怯步。第一次來時前台接待的態度，讓曉瑤心生抵觸。
於是，曉瑤開始絞盡腦汁的想自己該如何進去又不被發現？
魚目混珠的潛入？不行，那些個保安眼尖的像戴了高倍數放大鏡似的，被逮住了難免少不了一同詢問。
要不，拽根繩子爬上去？算了，曉瑤抬頭望了望那深不見頂的大樓，覺得自己既然不是蜘蛛俠那還是不要挑戰了。
苦思無果，曉瑤無奈的歎了口氣，卻見一人被人群簇擁著走出來，一身深灰色筆挺西服，步伐穩健，俊美的臉上那一抹笑容雖桀驁卻讓人無法拒絕。
曉瑤看呆了，一時間也不去想那些歪門邪道。
關於袁澗樞，曉瑤覺得他永遠都是帥氣迷人的。可那種迷人，更像是一位與世隔絕的仙人，出俗淡雅。而如今，袁澗樞卻以CEO的身份亮相，雖然入世，渾身卻有一種獨有的男性魅力，讓曉瑤毫無意外的沉淪。
曉瑤心裏有些糾結，她既希望袁澗樞像這樣浩浩蕩蕩的來接自己，可又覺得太過張揚。否則，方才她也就不用為難該怎麽進去，直接告訴前台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不過曉瑤並沒有為此糾結太久，因為很快，不遠處一名女子白衣高跟，優雅踱步至前，恰好擋住曉瑤看向袁澗樞的視線。
原來，如此的興師動眾不是因她，而是為了白帆？
思及此，曉瑤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不願多做停留，便轉身離開。
那一眼中的白帆，朱唇淺笑，秋風輕揚，吹起她耳邊長發，若隱若現的側臉，精致而完美。
曉瑤想，應該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袁澗樞吧，那個幾乎沒有一絲缺點的男人。
隻是，心中仍有不甘，既然已經與初戀和好，又為什麽還要招惹她？
醫院病房裏的那個吻，和袁澗樞說的話，又究竟算什麽呢？
不過在曉瑤轉身的那一刹，隻見一名白領女子對她頷首微笑，看架勢，頗像是來找自己的。曉瑤微楞，隨即開始在腦海裏搜索自己的交友聯係簿，可印象中，自己貌似還沒有交際廣泛到認識這一類人物。
鑒定完畢，曉瑤友好一笑，想來眼前女子也許是被袁澗樞迷倒了暗自傻笑也不一定。
然而，女子亦回以一笑，道：“餘小姐，袁總讓我請您去他的辦公室裏等他。”
“請”這個字用的很奇妙，他袁澗樞可以興師動眾去迎接白帆，而自己卻要偷偷摸摸的趁亂上樓。難不成還以為她餘曉瑤好欺負，樂意當個地下情人嗎？
思及此，曉瑤冷笑三聲，繞開那名女子準備離開。
誰料，女子極快堵住曉瑤前進的路，笑容得體：“餘小姐，請隨我上樓吧。”
曉瑤見狀惱怒，再次繞道，卻又極快被攔下。如此循環往複三次，她終於氣餒，選擇妥協。
當曉瑤走進偌大的辦公室，看著窗外人群漸漸散去，心下就又開始懊悔。
因為人家秘書一句話，自己就屁顛屁顛跑上來，難免太不過矜持。更何況，袁澗樞分明和白帆甜甜蜜蜜的，那叫她上來是要做什麽？
曉瑤越想越覺得不對，咬牙轉身便要離開。而在開門的瞬間，袁澗樞那張絕美至極的臉便毫無預兆的加倍放大在曉瑤眼前。
“人都上來了，還準備去哪兒？”袁澗樞淡淡說著，薄唇微揚，墨色的眼眸裏透出些許玩味。
曉瑤被這樣的語氣和神情給激怒了，涼涼諷刺道：“這不是害怕壞了你和白帆的好事想要打道回府嘛，這點自知之明我餘曉瑤還是有的。”
語畢，曉瑤便去拽門把留下瀟灑離去的背影。隻是，這門，鎖上了？
意識到這點，曉瑤氣結，轉身怒視著袁澗樞，酸酸的味道開始往鼻尖上冒，“袁大老板，你這是做什麽？是，我是不自量力，我是不配愛上你。但我現在都準備放手離開了，你還想我怎樣？我剛才就說過我餘曉瑤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你真的不必一再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這可笑的一廂情願！”
曉瑤算是終於明白了，病房那個吻，根本就算不了什麽。袁澗樞不過以此為借口讓她來袁氏集團看他與白帆是如何甜蜜，好讓她徹底死心。
“傻瓜。”袁澗樞絲毫不把曉瑤的怒氣放在心裏，輕輕說著，便走上前將曉瑤摟進懷中。
厚實溫暖的胸膛貼著曉瑤的側臉，薄荷香氣傳入鼻腔，曉瑤竟就不想推開。頭頂上方，很快傳來袁澗樞溫柔的聲音，“誰準你離開了？三個月的期限還未到，你五萬的欠款還未還清。”
聞言，曉瑤醒悟過來，掙紮著想要推開袁澗樞，卻反而被摟得更緊。曉瑤惱羞成怒，道：“你有時間找我要錢，怎麽不多陪陪白帆？”
果然她於他，就隻有債務關係嗎？
“肉球，你吃醋？”頭頂上方再次傳來袁澗樞的聲音，那個疑問句竟活生生被說成了肯定句。
“你放開我！”被人一語戳中心事，曉瑤難過極了，作勢便要掙開。可是，心中那萬般不舍又是從何而來？這樣的心口不一，著實令曉瑤更加難過。
袁澗樞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是他始終溫柔的嗓音：“白帆是鼎盛集團的負責人，今日相見，不過是要討論兩大公司的合作事項。”
誠然，袁澗樞這樣的解釋讓曉瑤有一瞬間的慌神，甚至開始相信。可一想起那天辦公室內白帆曾和自己現在一樣與袁澗樞相擁，曉瑤就覺得心口有一處悶悶的，很不好受。於是，張口不過一句，“騙子。”
若隻是合作關係，那麽那日白帆和自己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更何況，袁澗樞不也深情款款的說著“好久不見”嗎？
“讓我看看，真的吃醋了啊？”袁澗樞終於舍得放開曉瑤，又把臉湊過去，“我沒騙你，隻是白帆與我的確從小就認識。”
“那，她是你的初戀嗎？”曉瑤聞言有些難受，卻仍舊正視著袁澗樞問道。然而，遲遲未聽見他的下文。
窗外有風吹過，一旁梧桐樹上落下一片樹葉，泛著黃意。
良久，袁澗樞苦苦一笑，背過身，看著窗外景致，淡淡道：“一會兒公司會舉辦舞會來慶祝袁氏和鼎盛兩大公司的合作，你也來。”
語氣稀鬆平常，曉瑤卻為他不動聲色的轉換話題而感到難過。
袁澗樞，你為什麽不回答呢？
你知不知道，你不說話，我會當作你是默認？
曉瑤委屈的望著袁澗樞的背影，心中酸酸的感覺又逐漸上湧。
其實，白帆也好，初戀也罷，都隻是關於他的過去，而她從前不曾參與過，而如今更沒有資格。
“我為什麽要去？”曉瑤心裏委屈，語氣也開始不善。
“你不是我的貼身秘書嗎？自然是要跟過去的。”袁澗樞說著，嘴角上揚，眼裏露出促狹的笑意，“再者，我本來也是打算借著這樣的契機正式對外宣布我們的關係，好讓肉球也免去患得患失的小家子心腸。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身為男友我也就不勉強了，女伴嘛，隨便就好，我看白帆就不錯。”語畢，邁步就要離開。
“等等等，等一下！”曉瑤越聽越後悔，立刻拽住袁澗樞的衣袖，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誰說我不願意去的？”
聞言，袁澗樞優雅一笑，對曉瑤的回答顯然很滿意。他伸手揉了揉曉瑤的發，看著再次淪陷進他笑容裏的她接著展顏，笑容更加迷人。
隨後，袁澗樞理所當然一般手插著口袋，率先走了出去。
曉瑤這才回神，暗自為自己方才的不知廉恥感到無地自容。然後深吸一口氣，極快的跟上袁澗樞的步伐。
等到達會場的時候，曉瑤身上早就已經被袁澗樞強製的穿上了花裏胡哨的禮服和高蹺，哦，不對，是高跟鞋。
隻是，難受歸難受，不得不說袁澗樞挑衣服的眼光是極好的，雪白色紗裙配上細高跟，將曉瑤襯得極有氣質。
袁澗樞忽然伸出手，曉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也沒有拿了他什麽東西，難不成……“你不會是問我要這套禮服的錢吧？我告訴啊，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男友大方讚助才對。”
“腦袋裏成天都想著些什麽？”袁澗樞好笑，抬手便賞給曉瑤一個爆栗。看著她捂著頭吃痛的模樣，又無奈搖頭，徑自將曉瑤的手環住自己的臂膀。一切到位，緩緩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