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夫人好厲害1
再次俯身貼近身下人兒的脖頸,盛元澈的呼吸愈發的粗重了,嘴唇也燙的厲害,好像烙鐵一樣,用唇齒描繪著花瓣雛形的時候,沒落下一筆,身下的人兒都會止不住的打個哆嗦。
孟嫿隱著實被羞惱的麵紅耳赤,可又被他壓製的動彈不得,隻能咬牙道:
“王爺你喝醉了!”
盛元澈輕輕一個嗤笑,緩緩挺直背脊,靠近了她的耳朵:“騙子。”
這冷不丁的一句,著實把孟嫿隱被“罵”懵了。
不解又羞惱的用力掙了一下胳膊,她沒好氣的皺眉道:“卑職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麽,請王爺放開卑職!”
盛元澈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一口咬上她的耳垂,眯著眼淵深處泛起的晦暗不明,微微揚起的嘴角,笑而不語。
而不等孟嫿隱再開口,他忽而一個翻身,抱著身下的人兒,側躺在床榻上。
“本王就這樣抱著你,不碰你,睡吧。”
孟嫿隱咬緊了嘴角,想要掙開他的胳膊,可身後之人好像很快就睡著了,呼吸也沉了下去。
猶豫了一下,她艱難的擰著脖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真的睡著了,沉沉的閉著眼睛,抵在她背脊的胸膛,隨著他勻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平靜的睡顏,淡漠無瀾,燭火的橘光柔柔的映在他的臉上,把那濃密的眉睫掃出一片陰影,落在眼瞼上,好像在他的眼角描出一條山岱綿延。
脖子擰的久了,有些不舒服,她隻好轉回視線,望著矮桌上的燭台,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有些矛盾。
她是莫雲晚,但也是孟嫿隱,雖然她認為不管她是誰,她就是她,可在別人的眼裏,從現在這幅身軀來看,她就是孟嫿隱。
她忍不住想起之前盛元澈跟她說過的 一句話。
盛元澈說,不管她是誰,她就是她。
在她看來,盛元澈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訴她,不管她是麒麟莊的肉果兒也好,是雀影司的影目也好,還是莫家的三小姐也好,她依然是孟嫿隱。
可若是盛元澈知道,她不僅僅是孟嫿隱,這具身體裏的靈魂,是莫雲晚,他又能不能再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那天晚上,她定是因為先前問月說的那番話,所以才會頭腦發熱做出那樣的事情。
而現在清醒過來,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是該以莫雲晚的身份來麵對盛元澈,還是孟嫿隱?
暗暗的咬著嘴角,孟嫿隱愁緒糾纏,眉心緊鎖。
此時的她,隻是在糾結於自己現在錯綜複雜的身份,卻完全忽略了,她這番糾結又是為了誰。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好像從她那晚做出了那個決定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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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上坡去,是沒有路可以走的,全憑著張孝德對這裏的熟悉。
然而,走到深處時,張孝德也摸不準方向了。
看向身後緊跟著的四人,張孝德站住了腳:“三小姐,要不咱們先在這裏歇息一會兒,小的去前麵探探路。這裏小的也沒怎麽來過,不是很熟悉。”
孟嫿隱點了點頭,緊跟著疲憊的靠著身旁的樹幹坐下,長呼了一口氣。
上山的路雖然不算陡峭,但這裏地勢複雜,到處都是厚厚的落葉,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上去,著實磨人的腿腳。
而且,她昨晚壓根兒就沒有睡好,這一路走下來,她不停的出虛汗,體力也消耗的很快。
沒好氣的朝著盛元澈看了一眼。
他臉上戴著一張粗糙黝黑的麵皮,一身暗灰色的粗布衣裳,顯得無比滄桑。
這次,他有意識的沒有坐的那麽正,而是斜斜的靠著樹幹,蜷起右腿,再將右胳膊的手肘架在膝蓋上。
聞風把水壺遞給他,忍不住抬眼看著張孝德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怎麽去了這麽久,該不會是害怕逃跑了吧。”
風清也警惕的注視著周圍道:“而且,這林子也太安靜了。公子,夫人,不如小的也去前麵看看,若他敢耍花樣,小的宰了他!”
孟嫿隱抬手擦了擦鬢角滾落的汗珠,目送風清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深處。
又過了約摸著一炷香的時辰,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張孝德還沒回來,就連風清也一去不複返。
聞風不禁皺眉,望著風清離開的方向奇怪:“這個風清,怎麽也這般的沒頭緒,找沒找到也該回來知會一聲。公子,要不小的也去看看吧……”
此時的孟嫿隱,也隱約覺察到了不對,下意識的把手摁在了 腰側的刀柄上。
先不說張孝德和風清為何這麽久還沒回來,就說這林子裏,安靜的異常。
按理說,像這種人跡罕至的山林裏,野獸眾多,即使是他們剛到的時候,把那些野獸都嚇跑了,可他們已經在這裏停了好一會兒了,還是沒聽到除了他們意外的別的動靜,就連鳥叫和蟲鳴都沒有,就好像好這片地方與世隔絕了一樣。
但是看向周圍,現在已經進入了深秋季節,樹葉基本上都快要掉光了,光禿禿的,雖然林子很密,但視線還算開闊,若是有什麽不對,很快就能被察覺。
然而,就是這樣看似一切正常,卻又隱隱中透著問題的異樣,讓人實在是坐不下去了。
不等聞風走出兩步,孟嫿隱立刻站了起來:
“一起走吧,說不定他們已經回來了,正好在前麵碰頭。”
盛元澈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繼而起身之際,順手將撿在手裏的一根樹枝朝著旁邊一撇。
樹枝落在不遠處那一堆厚厚的樹葉上,然後向上彈了一下,再落下。
孟嫿隱隻是不經意的撇了一眼,當即倒吸一口冷氣,用力一咬牙根。
不對,樹枝砸在厚厚的樹葉堆上,雖然也會有相同的反彈力,但散亂的樹葉會動,而那裏的樹葉根本不會動,就好像是被釘在了那裏一樣,而且,還是整整齊齊的。
她終於明白自己一路走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除了太過於安靜之外,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了。
就是這樣,這邊的樹葉堆比別處更厚重一些,而且,更整齊一些,樹葉堆大小都是差不多的,如果是自然而然的墜落,不可能會這樣就像是有人精心梳理過似得。
所以,她敢肯定,這樹葉堆下肯定藏著人。
她以前見過在關外的草原上,有人會用草葉編織衣裳,伏地之後,幾乎可以與草地相融,不走近了看,很難分辨出來。
而這個藏在草堆底下的人長時間一動不動,耐力極高,絕對不像是普通的賊匪。
難道,西上坡除了那些賊匪之外,還有另外一股勢力?
盛元澈和聞風在前麵走著,腳下踩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在靜寂的林子裏顯得格外刺耳。
孟嫿隱不知道他們是否察覺了什麽,但看這個形式,她實在不能確定這周圍到底還有藏著多少人,還是有必要盡快知會他們。
想著,她故意假裝絆住了腳,“哎呀”一聲,摔倒在地。
聽到她的喊聲,盛元澈立刻回過頭來,看著地上趴著的人兒,不禁失笑。
而這個時候,孟嫿隱則是把手伸向了他,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盛元澈略略一挑眉梢,似乎是對她突然這樣主動的親昵有些狐疑,而聞風則是在一旁嘿嘿的樂了起來。
見他不動,孟嫿隱把手伸的更長了,衝著他一使眼色,心裏則是忍不住暗罵了一聲。
他這是什麽毛病,昨天非要往她跟前湊,動手動腳,今天讓他碰了,他倒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