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在房裡待上一個月
那分明就是葉晴!儘管只能看到背影,但蕭子沐心裡已經肯定了。
她一個人坐在湖旁一棵樹不遠處的長椅上,孤零零的,背影瘦削地不覺讓人心疼。
葉晴雙手撐著長椅,腿一前一後擱著,目光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子沐快步往那個方向而去,可臨近的時候,卻忽的慢下了腳步。
他慢慢靠近,葉晴似乎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一動不動。蕭子沐想了想,還是走到她身邊坐下。
直到感覺到身邊葉晴,葉晴才有些木訥地轉過頭,眉皺的漸深。她看到蕭子沐的第一反應是立刻轉身就走。
蕭子沐有些意外,葉晴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本來就不大的臉上,眼窩都有些凹陷,唇瓣更是乾的脫皮。
他立刻拉住她:「這麼不想見到我嗎?」他握住葉晴的手,卻覺得冰涼極了。
「你認錯人了。」葉晴的聲音很平靜,她輕聲說了一句,用另一隻手掰開他的手指。
可越掰,抓的越緊。
「我都說你認錯人了你還想怎樣?你爸媽沒教你做人要有禮貌是嗎?」葉晴冷語道。
蕭子沐心裡卻是認定了的,不管是身材,容貌,還是身形,分明就是她!只是和上次見相比,她似乎更瘦了些。
「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你。」他頓了頓,才又接著道:「我也是。」
葉晴微微一怔,像是被蕭子沐的話刺激到了,卻很快恢復正常:「放手。」
「葉晴!」蕭子沐也急了,站起身來沖她吼了一聲。
葉晴卻不理會,手用力一甩,卻覺腰間猛地一疼,她不敢用手去捂著,卻忍得臉色發白,額頭上滿是細汗。
蕭子沐顯然也注意到了:「怎麼了?」他將葉晴扶到椅子上坐下。
葉晴緩了緩,才開口,聲音很輕:「不用你管。」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T恤,外面裹著件黑色外套。她只覺腰際的傷口處傳來一陣一陣的撕裂般的疼痛,似乎是有液體緩緩流出。
蕭子沐見她不說話,只得自己看。儘管黑色是深色系,但碰到紅色卻會十分明顯。他能看到,葉晴外套的腰間處有一攤液體,微微有些暗紅。
是血!
他有些慌張:「怎麼回事?」她失蹤這麼長時間,難道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嗎?
葉晴沒出聲兒,蕭子沐也沒再問,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打橫抱起上了自己的車。葉晴昏昏沉沉的,不覺在車上漸漸睡去。
蕭子沐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後面的葉晴,眉目間不覺多了幾分擔心。
好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是心裡懸著什麼一樣,難受極了。
就算是那天晚上得知林佳希割腕自殺,他當時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也不是心疼、緊張,反而是反感,一種從內心深處升起的反感!
只是如今面對葉晴……他似乎也說不清那種感覺了。
帝都醫院,急症室。
也不知過了多久,急症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蕭子沐連忙上前:「醫生,怎麼回事?」
「我們發現,病人右側的腎沒了……」醫生後來說了什麼蕭子沐都沒有聽到,只是腦子裡一直回蕩著那句『右側的腎沒了。』
「你好,還在聽嗎?」醫生見他似乎神色異常,便開口道。
蕭子沐回神,又問道:「那她是……得了什麼病拿走的還是……」蕭子沐沒有接著往下說,總覺得心裡似乎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醫生搖頭:「據手術的情況看,不像是得了什麼疾病。病人傷口撕裂,重新縫合了一下,麻醉大概今天晚上就會過,你可以等她醒了親自問。」
畢竟這樣的事也十分少見。
葉晴很快便被推出了急救室,一張小臉蒼白的連一點血色都沒有,雙眼緊閉著,一動不動。
蕭子沐沒有告訴任何人,葉晴家裡的情況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讓他們來不如自己在這兒守著。
——
景湖雅居。
喬岑洗了澡便想早早往床上去,出了浴室,卻見霍彥銘正坐在書桌前興緻勃勃的看著手中一本冊子。
不像是他平常看的文件,距離有些遠,喬岑看不太清楚,只是覺得封面花花綠綠的,倒是不太像霍彥銘會看的東西。
她走到他身後,雙手自然往他脖子上一勾,上半身便趴在他身上了。
霍彥銘也不動,只覺得耳邊有些發癢,便見喬岑柔和的聲音傳來:「看什麼呢,有我好看?」
霍彥銘將手中的冊子往前放了放:「今天媽找人送過來的。她說老爺子原話:我們霍家人娶媳婦兒,禮數不能少,該辦的一定要辦,風風光光。」
喬岑注目一看,是一些度假酒店的資料,都很高大的樣子,她問道:「辦婚禮嗎?」
霍彥銘搖頭:「度蜜月。」
喬岑:「……」果然,霍家人的思想都和別人不一樣。禮數不是辦婚禮,而是度蜜月。她該說什麼呢?
霍彥銘見狀,不覺輕笑出聲:「媽已經找人算好了時間,下個月十號,她明天會來,具體的明天告訴你。」
喬岑顯然有些吃驚:「這麼快!」她有些嗔怪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霍彥銘也很無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顯然,他也是被霍母坑了的人。
喬岑撇嘴,伸手去翻他手裡的冊子,一頁頁翻過去:華夏國國內的一些名勝,情人島、雁山,國外的夏威夷、巴厘島。
喬岑嘴裡碎碎念:「十一月份都快冬天了,那麼冷,我們去個暖和些的地方。」
「你怕冷?」霍彥銘忽的問了一句。
喬岑點頭,誰不怕冷?一到冬天她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窩在被窩裡不出來,哪兒還有什麼心思遊山玩水?
「我有一個好去處。」
「哪裡?」
「我們包一個房間,在裡面一個月,肯定不冷。」霍彥銘說的可一本正經。
喬岑:「……」她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霍彥銘這麼的……她就不說出來了。
喬岑撇嘴:「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
「什麼事?」霍彥銘微微挑眉。
「包房啊!」喬岑語氣略微大了些。
「我會慢慢習慣經常幹這種事。」
喬岑無奈,不理會他:「你自己看吧!我去睡覺。」
霍彥銘看著她的背影,不覺笑出了聲兒。
第二天,蔣柯果然來了,大包小包,還帶了兩個人。
喬岑一大早便被吵醒,霍彥銘出房間時喊她了:「媽來了,就在外面。」
喬岑聞言,也是不得不起來。
洗漱完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卻見蔣柯正笑眯眯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
喬岑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媽。」
「乖,來。看看桌上這些,都喜歡什麼款式,媽找人去定做。」蔣柯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
喬岑一看,簡直驚呆了。和昨天晚上霍彥銘看的差不多,都是花花綠綠的冊子。只是上面的內容從度假村變成了婚紗,還有辦婚禮的酒店之類。
蔣柯拉著喬岑在身邊坐下:「快看看,小銘的衣服可以隨便挑,你的需要好好看。」
餐廳里正悠哉悠哉吃早餐的霍彥銘無奈,這就是差距。新郎的衣服隨便挑,新娘的要好好看!這是擺明了用新郎襯托新娘嗎!
喬岑也不推辭,她之前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婚禮會這麼快。
不過現在接受了,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的接受。
一輩子才一次的婚禮,當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兩人在客廳里挑了許久,得虧今天周末,喬岑不用上班。
蔣柯將兩人大致掃了一眼挑出來的款式在茶几上擺了一排,喬岑挑的幾款都是收腰的無袖,而蔣柯挑的都是有袖子的,十一月天本來就涼了,正好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
兩人商量了許久都沒有結果,便想等霍彥銘回來再決定。蔣柯帶過來的兩個人給喬岑量了尺寸,兩人便興緻勃勃琢磨著舉行婚禮的酒店。
——
市局,周舜堯正在寫報告,卻見電腦上內部通訊軟體有個同事發過來一張照片,照片有些糊,是從監控錄像上截圖下來的。
但周舜堯還是一眼便能認出,這就是葉晴!
從她沒有消息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時間了,因為沒有立案,所以周舜堯也只能通過自己的一些關係找人。
可就是這樣也沒有找到。
這是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見到葉晴,哪怕是一張照片!
他趕緊回復過去:「人在哪裡?」
那頭彈過來消息: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郊區的南里公園,後來好像跟一個男人走了。就是上次在醫院碰見的男人。
周舜堯想了想,腦子裡有些印象,可他也沒有人家聯繫方式啊,更別說是同事了。
他心裡難免有些焦急,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和葉晴一起的那個女孩兒,在市局筆錄的時候曾等級過聯繫方式,她認識那個男人!
周舜堯二話不說,找出了喬岑的電話。
那頭,喬岑正和蔣柯討論喜帖該用紅色還是粉色,便見有個陌生電話進來。
她接了電話:「喂。」
「喂你好,喬小姐。我是周舜堯,我們上次在醫院見過。」
喬岑想了想,確實有這個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