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愫 (二)
她想了想,覺得葉煦的主動邀約確實很新鮮,就決定跟他出去一次。另外,她還想看一看久違的深夜大街究競變成了啥模樣。「好吧,您就等等我。」高靜蘭說完就放下電話,趕緊跳下了床,翻出久別的化妝品,精心地打扮起來。
葉煦將他的德國寶馬車停在市華豐銀行宿舍的大門口,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看見靠西的那一幢宿舍下飄然而來一位非常時髦的美婦。她就是高靜蘭。葉煦不由得有些吃驚。她與平時所見相比更顯姿態艷麗,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羊絨風衣,系著一條白色絲巾,風衣下是薄如蟬翼的單絲襪和棕色短靴。好一個風韻綽綽的白領麗人。
她一上來,整個車裡就瀰漫了一股淡雅的風信子香味。略施粉黛,面容更加嬌媚的高靜蘭用濃烈的紅唇高傲地對葉煦說:「走吧,葉大行長。」這場景彷彿她就是劇中那高貴的女主子,而葉煦只是他的僕人一樣。但很快高靜蘭就徹底明白了,葉煦永遠都是她的主子,因為財富與學識是不可能被任何美貌所替代的。
富有的葉煦是國際名流俱樂部的終身會員。這裡是安川市中、外籍企業成功人士聚集的高級會所。光一年的會費就高達十萬元。就在這裡,葉煦認識了安川都市建設公司的總經理謝永東,也在這裡,讓謝永東開了眼界,並真心誠意地為之折服。謝永東知道自己的會費是公司支付的,而同樣作為國有企業老總的葉煦,卻像其他私營企業家一樣,是從自己的兜里掏出的。
今天,高靜蘭跟著葉煦來到這裡,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行長原來還是這個全市最著名俱樂部的終身會員。名流俱樂部位於城郊的玉青江畔,這是一座幽雅怡靜的園林式建築。小橋亭榭掩映在茂密樹林中,後面還有一大片平靜的人工湖,人稱安川市的世外桃源,會所內有別墅,酒吧、迪廳等,專供聚會、休閑、娛樂、垂釣等。
葉煦、高靜蘭步入會所,迎面是富麗堂皇的大廳,充滿著異國lang漫風情。高靜蘭被眼前的這種豪華驚呆了,不由得挽起了葉煦的手臂,緊緊地靠著他。看起來就像一對多年的夫妻,以至於連那些見多識廣的服務生都這樣認為。
「夫人、先生,裡邊請。」服務生話音剛落,葉煦就側身對他會心一看,高靜蘭頓時羞紅了臉,並擺了擺身體,佯怒地對葉煦莞兒一笑,葉煦用英語向服務生說了說要去的場所。服務生聽後點了點頭,就領他倆沿著大廳右側的一條玻璃長廊而入,穿過露天中庭園林花園,來到了一間西班牙風情的酒吧。
��四十四在充滿著拉丁音樂那奔放與熱情節奏的吉他演奏中,葉煦與高靜蘭走進了酒吧。裡面有四十多位男男女女,多數是一些外籍人士,操著英語、法語、德語和日語在交談,一見葉煦進來了,都紛紛走過來親切問候。需要說明的是,不是因為今天葉煦長得特別漂亮,而是他們驚奇地發現在他的身邊多了一位漂亮的女人。
葉煦輪番用英語和德語與他們周旋著。高靜蘭聽不懂他們說的啥,又沒見葉煦翻譯給她聽;透過他們臉上的表情,她猜想這些老外肯定是在拿她來逗葉煦。
葉煦、高靜蘭在酒吧里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要了法國香檳和果汁,像情侶一般在那裡竊竊私語。葉煦一面撫摸著高靜蘭的纖纖細手,一面向她道歉,高靜蘭也漸漸地將頭也靠在了葉煦的肩上,輕聲呢喃:「別再說了,我知道……」其實在高靜蘭的心中是這樣想的,當葉煦打來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算是向她道了歉,接下來的那隻能算是情人之間的約會,畢竟她也是一位女人,一位有正常需求的女人,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同男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了。
這時,酒吧里那位演奏拉丁音樂的吉他手走下台去,上來了幾名身著迷幻彩妝的派對dj,伴隨著強烈節奏的部族敲擊鼓點,悠遠淳樸的印第安骨笛和熱情激昂的薩克斯,終於奏響了,這是一支表現潘帕斯高原上那恢弘氣勢的南美勁歌「卡巴莎」。那節奏越來越快,越奏越激昂,酒吧里的氣氛被充分調動起來。dj們精彩絕倫的表演,使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那色彩、那快樂、那活力在急速高漲。當一束巨大白紗從天而降,籠罩在全場上空的時候,酒吧里一下就沸騰起來了。人們在歡呼著,叫喊著,一起衝上了表演台。
葉煦似乎被眼前的這一切感染了,他一把拉著高靜蘭的手,飛快地加入到狂歡的人群中,盡情地扭動著身體。平時鬱鬱寡歡的高靜蘭這時也真切地感到,那消逝已久的青春又浮現出來,那久違的歡樂又被重新找回。她就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少女時代,原來世界依然是這樣的美好!剛才她初次登台時覺得自己的年齡大了,還像年輕人一樣蹦蹦跳跳,始終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這種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不僅如此,她還漸漸進入了興奮狀態,頑皮地和葉煦逗著、笑著。我記得塞繆爾·厄爾曼在著名的《青春》一文中這樣寫道「無論年屆花甲,抑或二八芳齡,心中皆有生命之歡樂,好奇之衝動,孩童般天真久盛不衰。」從今晚高靜蘭的表現來看,厄爾曼的結論一點也沒錯。
大約二十分鐘過去了。當音樂的節拍慢慢平緩下來時,葉煦感到有一雙纖細的手輕輕吊在他的脖子上,一頭秀髮緊緊地貼在胸前。這時,他覺得有一股柔柔的溫情從高靜蘭的身上傳遞過來,一陣陣撞擊著自己心房的深邃之處,刺激著男人的征服慾望。他閉上眼睛,將眼前的這位美婦緊緊地抱住,最顯著的變化是,摟在她腰上的手增加了一些力度。
凌晨兩點鐘,狂歡后的葉煦和高靜蘭從名流俱樂部走了出來。葉煦發覺依偎著他的高靜蘭在寒風中有些微微顫抖。於是他想在這裡住上一晚。他作為俱樂部的高級會員,會所為他們提供的住宿和娛樂都是全部免費的。自己當了幾年的會員,他本人卻從來就沒有在這裡切身體驗過這種享受。他輕聲對身邊的這個女人說:「靜蘭,已經這麼晚了,還這樣冷,我看我們就住這裡吧。」「可明天一早還要上班,我怕路遠趕不上,會遲到的。」高靜蘭眨動著眼睛懇切看著他說。這不是她由於羞澀而找了一個理由來拒絕葉煦。她的內心上有這樣的顧慮,今天兩人之間的感情升華真是有點突如其來,實屬出乎意料,作為一位成熟的女性,她需要在感情中保持理智,需要回去冷靜地仔細想想。同時為了不讓葉煦感到尷尬,她又主動挽著他的手臂,並緊緊靠在他的肩上,做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在這種情況下,葉煦只得順從高靜蘭的意願。看著她在寒風瑟瑟中顫抖的樣子,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種對女人的關愛之情,便脫下身上的大衣給她輕輕披上。
安川市區的郊外被一片沉沉的夜色籠罩著。除了寒風刮過時留下的輕微響聲外,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萬籟寂靜。通向市區的公路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往來車輛,根本就看不到一個行人。一輛搭載著兩人的寶馬車急速地向誠區駛去。
市華豐銀行宿舍的大門緊緊地關閉著,只留下兩盞瞌睡的燈。門口值班室里漆黑一片,看來守門人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葉煦打開汽車前端那兩柱明亮的燈光,輕輕按響了喇叭。過了一會兒,只聽見門衛室的門「吱嘎」一聲,屋裡走出來一位嘴裡正低聲罵罵咧咧的乾癟老頭,身上披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汲著一雙破鞋。他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正要對深夜回家的人發作起來,猛地抬一看原來是葉行長的德國寶馬車,就急急忙忙地跑來開門了。
守門人借著若明若暗的燈光很隨意地向車內瞥去,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行長過去也常常深夜回家,但總是一個人出去又一個人回來,沒有想到今天晚上會在他的車上出現一位時髦的女人。那位女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陌生,又有些面熟。他想了想,努力搜索自己殘存的記憶,還是不能準確地判定那人究竟是誰。就在這時,葉煦再次將汽車迅速啟動,直奔高靜蘭住的那一幢宿舍。
汽車停在宿舍的樓梯口。葉煦打開了車內的燈,高靜蘭正要推門下車,她猛地一回頭,一把摟著葉煦的脖子,向他的懷裡倒去。始料不及的葉煦慌忙又關閉了車上所有的燈光。在黑暗中,他們深情地熱吻著、愛撫著,兩顆枳熱的心緊緊地熨帖在一起。——就在這時候,守門人猛然想起那位女人不正是信貸部的高靜蘭主任嗎?
大約是高靜蘭感到**高昂的葉煦似乎做得有些過分了,於是猛不丁一下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零亂的衣衫,打開車門,回頭向葉煦甜甜地笑了笑,一陣小跑上了樓去。回到家中,高靜蘭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了,她打開了屋內所有的燈光,在客廳里歡快地跳躍起來。
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在卧室里脫光衣服,對著鏡子仔細地欣賞自己風韻猶存的**。高靜蘭對葉煦剛才的放肆行為一點也不感到惱怒,恰恰相反正是由於葉煦的放肆,更進一步增強了自己的信心。她決定從明天開始,要徹底改變自己的舊模樣,變換一種新色彩,重新將生命的風帆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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