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償
原來這倆是要去青鬆院瞧熱鬧。
昕玥說不想跟著去湊這個熱鬧，回去再聽沈昕然說書也一樣精彩。
可兩人哪裏放她走，直接把她一同扯了去。
路上倆人一搭一和地說出昕玥出門後府裏發生的事。
昕玥出門後，上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
很快小廝來報，說今日朝堂上王太醫和皇上請奏，說太醫院如今人手不足，欲增編人手。
皇上稱如今盛世太平，京中內外皆無大災大難，太醫院人手夠用，無需讓財政增加負擔，當場拒絕。
但太後很快知曉了此事，竟然同意了。
隻因王太醫和太後道出沈家和王家賭醫一事，稱不如將規模擴大，不論世家或是百姓子弟如有願意爭取名額者，均可參與義診一天。
最後前三名優異者可直接跨過吏部考核進入太醫院就職。
太後覺得這主意很有意思，讓人給皇上傳旨道，居安時就要有思危的意識，此事可行。
如今公告都貼出來了。
老夫人知道後自然是高度重視。
沈燁和沈宏如今雖書院在讀，但兩人終歸是要有一個接祖上衣缽的。
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不用經過吏部考核就能進太醫院，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樣長遠的好處豈是原本賭醫的結果能相提並論的。
正要派人去叮囑兩位哥兒要多努力時，孫家長房的人也得到消息來訪了。
先是假模假式地恭賀沈家重得聖恩，接著就說了孫家也有兩個年輕輩兒的後生資曆不錯，想通過沈家舉薦一同參與義診。
當然了，場地也是要用到沈家的藥鋪。
老夫人才心爽沒兩天呢，就被孫家大房的人給惡心到了。
說是來道賀，手裏一件禮都沒帶，空著手來就算了，還想趁機占便宜。
“不是我不幫姐姐這個忙，這賭醫一事原就是宏兒年輕氣盛導致的，眼下事情鬧大，我唯恐皇上怪罪還來不及，那還能私下幫襯別人。”
昕玥三人剛一進屋，就聽見老夫人悠悠道。
“可再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姨老夫人剛說半話，看到昕玥幾個進來，眼神隻發光，笑道，“這不是玥兒嘛，幾年不見如今長得這麽俊了，快過來給姨祖母瞧瞧，哎呀真俊！”
昕玥默默在心底翻了白眼，盈盈來到姨老夫人麵前見了禮。
“可曾定了人家啊，要是還不曾，姨祖母看你大表哥人就不錯，待你大表哥在義診中脫穎而出，不如你們就……”
姨老夫人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一聲冷咳止住了。
老夫人沒好氣道，“大姑娘親事已經有人選了，姐姐不必費心。”
沈昕然和沈昕如兩人相視一笑，意味深長。
三位姑娘來到老夫人下首坐好，又聽老夫人開口道。
“這次義診，朝堂上也有結論了，都說不論世家百姓，都能自由參與，姐姐直接讓兩位孫外甥報名就行了，來不來我這，結果都一樣。”
姨老夫人一聽不高興了，“那怎麽能一樣呢，有人舉薦和沒人舉薦，可差的遠著呢！我這不也是為了幾位哥兒的前程著想嘛！”
老夫人聽了，輕輕一笑，“且先不說別的門戶有誰參加，名額總共就三個，倒是咱們有四位哥兒，姐姐打算讓誰放棄？”
昕玥嘴角微勾。
老夫人這話說得太夠味了。
姨老夫人篤定沈家要是能幫忙，兩個表哥就一定會入選一樣。
但凡聰明點的人，就聽出老夫人這是在諷刺她。
可姨老夫人似乎當了真，還頗為認真地和兒子商量了起來。
之後道，“要不，就讓燁兒先放棄吧，你們二房如今營生不錯，將來不至於……”
不等姨老夫人說完，老夫人便將手中茶盞重重往桌案上一磕。
“姐姐這算盤竟是打得這般好，你可知我沈家沒落已久，太醫院如今是王家在做主？！”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是王太醫在為他兒子鋪路，燁兒和宏兒恐怕不過是拿來墊腳的石頭，且不說能當選與否，王家都會盡力舉薦自己人！”
“我沈家門戶太小，怕是幫不了姐姐的忙了！”
老夫人這番話有些狠，看來是要和姨老夫人撕破臉了。
昕玥幾人也覺得姨老夫人忒不要臉，上門求人還想占那麽大便宜，她怎麽不讓自己的孫子放棄？
姨老夫人一聽果然大怒，“當真是光彩了兩日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這麽點事都不願幫忙，你怕是連娘家都不想要了！”
提到娘家，老夫人更生氣了。
想當初沈思良剛死沒幾天，孫家族長便逼著二房太爺和老夫人斷了父女之情，唯恐孫家受到牽連。
如今的孫家哪裏還是老夫人的娘家！
有哪個娘家會十幾年不聞不問不聯係的？
如今看到沈家複榮在望了，又想來分一杯羹。
簡直做夢！
“娘家怎麽了娘家？我從十幾年前就沒有娘家了，也一樣沒餓死，你也別拿娘家嚇唬我，沒用！”
“你！”姨老夫人被老夫人這話噎得不輕，不住地大喘氣。
昕玥看老夫人被氣得不輕，想了想，笑道，“祖母，如果真如您所說，王家會把機會給到他們自己人，兩個弟弟就真的沒希望入選了，但孫女覺得咱們或許可以另辟蹊徑。”
老夫人好奇道，“如何個另辟蹊徑法？”
“孫女是這樣想的，既是義診，反正都是沒收入，還不如大開方便之門，讓那些家中沒營生的貧苦百姓子弟無償在咱們沈家藥鋪和兩個弟弟一同義診。”昕玥淡淡笑道。
老夫人聽罷稍一琢磨，接著眼神一亮。
這主意好！
即便不能得到名額，再虧點收入，但卻賺回人心和名聲了啊！
將來何愁沒有別的機會。
如果名額到手，就更是兩全其美。
“就照你說的辦！”老夫人臉色一下轉陰為晴，笑逐顏開。
接著立馬讓錢媽媽派人去給沈宗明傳話。
孫家那邊要是承認自己貧苦，願意來占這樣的便宜就隨他們吧！
“你們這是把我當乞丐打發了嗎？！”
姨老夫人也回過味來，勃然大怒。
昕玥撇了撇嘴，施施然道，“姨祖母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先這般籌劃著，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們搞不好就要承擔盈虧好幾年的風險的。”
姨老夫人聽罷氣得嘴直哆嗦，“就偏不信了，將來總有我看你們笑話的時候！”
“不打緊，沈家被人看笑話十幾年了，我受得了。”老夫人端起茶盞輕抿，飄然道。
“哼！我們走！”
姨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昕玥和老夫人，一幹人便起了身。
見他們走了，老夫人噗嗤一笑，昕玥幾個也笑作一團。
看著昕玥眉眼歡喜，老夫人心中無比感慨。
越看越覺得她有自己當年的秉性，不惹事也不怕事。
沉著冷靜得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
晌午過後，昕玥的主意就見到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