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奇怪
這十年來楚珩為了驗證自己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兒子,不停地挑戰皇帝的底線。
也多方培養暗衛搜集相關的線索,還設立了自己的情報網。
但似乎這些年他查找的方向和著入點都搞錯了。
要不是皇帝讓他密查太後的事和昕玥調查沈思良之死一事並聯到一起,他壓根不會往更深層裏去想。
他究竟是不是皇帝的兒子?
如果是,為什麽會被鎮老國公抱養?
這其中又有什麽隱情?
如果不是,老國公又為何會強勢立他這個身份不明的人為世子?
世襲貴胄多注重血脈繼承,所以這不符合常理。
而沈思良生前在那段曆史中到底充當了什麽樣的角色?
他自殺的背後到底還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
太後到底在找什麽東西?
都不得而知。
楚珩也說了他調查到太後似乎是在找一本冊子。
昕玥聽罷倒是閃過會不會就是那本沈門醫典的念頭,但轉念又覺得不太可能。
醫典她現在倒背如流,沒從裏麵覺察出別的什麽異樣。
眼下這些線索都還比較零散,但也總比沒有線索強。
畢竟都是那麽多年前的事了,唯有徐徐圖之。
昕玥大膽推測,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繞不開一個人,那就是太後。
就算不和她有直接的關係,至少也有間接的因果。
這位東祁國最尊貴的女人,此時在她心中,如同掌控無底深淵的巨大怪獸。
“過兩日便是初一,你打算在哪給我施針?”
楚珩見昕玥有些心事重重的,便岔開話題問道。
昕玥想了想,“還是過來我這吧!”
畢竟在自己的底盤,多少還是會順手一些。
反正這廝來去如風的,臉皮厚慣了。
夏橙這時突然急匆匆走了進來,看見楚珩竟然出現在屋子裏,瞪大了眼下意識便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雖說世子爺答應會娶姑娘,可怎能如此大膽私下來見。
楚珩滿臉的不在乎,繼續飲茶。
昕玥也一臉坦然,問道,“何事這般著急?”
夏橙咽了下口水,道,“老夫人讓姑娘過去一趟。”
昕玥眉頭微蹙,老夫人怎麽這時候讓她過去?
而且家宴時才見過。
當時沒覺得老夫人有話想對她說的樣子。
總之去了就知道了。
撇下楚珩,昕玥帶上夏橙去往青鬆院。
到了青鬆院,茯苓直接領著她去往老夫人所住內屋。
隻見老夫人平躺在床上,一塊濕巾敷在她額頭,闔著眼,喘氣聲有點大。
錢媽媽坐在床邊一個勁的長籲短歎。
昕玥見狀嚇了一跳,急忙上前給老夫人把脈。
“奇怪……”
老夫人脈象雖跳得有些快,但是穩健有力,不像是有什麽不適導致臥床的樣子。
“看來今兒的消息果然不虛。”
老夫人忽然睜開眼道。
昕玥聞聲手一頓,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我從未見你鑽研醫術,這一手本領如何而來?”老夫人看向昕玥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犀利和考究,一針見血道。
昕玥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錢媽媽。
錢媽媽會意,出了屋子,還打發了守在門外的茯苓和半夏。
昕玥想著,沈思良自殺一事,不論其中隱含何種原因,老夫人作為他的枕邊人,絕對不會一點內情都不知。
她有心套路老夫人說出點什麽,衡量再三,便將她忽悠她爹那番話再重複了一遍。
老夫人顯然是半信半疑。
但又聽昕玥道出她在昭明寺被神秘錦盒砸中,內含神秘沈門醫典一事。
老夫人頓時瞪大了雙眼,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道,“醫典?沈門?”
昕玥沒錯過老夫人臉上任何一個微表情,點點頭道,“沒錯,醫典是用羊皮紙編冊的。”
老夫人聽罷一下子呼吸急促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
像是想到了什麽,倏地掀開被子下床,健步走到置寶架前從一個長頸瓶裏掏出一樣東西來到昕玥麵前。
“那醫典可是像這樣?”
老夫人望著昕玥的眸光中帶著期盼。
昕玥見她手中亦是一本羊皮冊子,裝訂手法和羊皮質地與那本醫典如出一轍,也是頓感吃驚。
看來那本醫典真的出自沈家。
見昕玥點頭,老夫人瞬間淚目,有些虛軟地癱坐到床上,低低抽泣了起來。
“祖母,祖父真的是自盡而死的嗎?”
昕玥見老夫人這樣子,料想沈思良的死定不會那麽簡單,遂低聲問道。
老夫人情緒有些激動,先是搖搖頭,又緩緩點頭。
昕玥懵了。
這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緊緊捏著手中的冊子,望著昕玥望了好久,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才哽咽道,“在看過這本冊子之前,你先告訴祖母,若是將來你嫁到了鎮國公府,沈家哪天要是遭了滅頂之災,你可願意替娘家撐腰?”
昕玥臉先是一紅,再是一白,心底接著一沉。
她聽得出來老夫人這番話的嚴重性,也相當於變相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首先沈思良之死是自盡無疑了,或許正是因為沈家曾經麵臨過滅頂之災的情況,才迫使他選擇了自盡的方式。
沈家這些年來的相安無事,許是因為這本冊子未曾示人。
這本冊子看著必然和醫典有所關聯。
而醫典的出現,意味著沈家會有再次麵臨滅頂之災的可能。
躊躇再三,昕玥握住老夫人的手,正色道,“孫女遭此一難,也許正是祖父有未了的心願讓孫女去完成,孫女既是沈家女,不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會和沈家共存亡。”
老夫人見她話語誠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把冊子放到昕玥的手裏。
昕玥正要翻看,卻被老夫人阻止了。
“這本冊子等你回去再看,看完之後便立刻燒掉,至於那本醫典……你要是瞧著有用就留著吧,算是你祖父留下的念想,但千萬記住不能再示人。”
接著老夫人又把她當初所知道的事情和昕玥一一道出。
當年先皇病重之際,沈思良終日守在宮裏難得回府。
即便是回府也是悶頭在書房裏不外出。
老夫人每每想要關心一下,還被沈思良打發走。
隨著先皇的病一日不如一日,平時溫和的沈思良也越來越暴躁,可謂是性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