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希望
思前想後，二太太道，“這事應該不至於演變成……要不大姑娘先在府裏待上一陣，等風頭過了自然會有轉機。”
沈宗望和沈宗明聞言也是點點頭。
沈宗望寬慰老夫人道，“雖說京都好傳風言風語，但從不缺新鮮的事情說嘴，想必過段時間發生點別的事，就能平息過去了。”
老夫人一聽，氣得把手裏的茶杯一摔，憤憤道，“你們男人懂什麽！這事關名節，就算眼下別人不提了，可大姑娘終歸有出門的時候，別人就總能提起這茬，你讓她怎麽麵對那些唾沫星子。”
說完，又是一陣哭罵老天爺不公，不垂憐沈家就算了，還讓她的孫女連番遭罪。
還罵鎮國公世子的侍衛就是個擺設，武藝高強卻屁事不頂，跟著出門還能發生這樣的事。
果真是高門顯貴人心冷漠，在他們眼裏一大活人難道連條狗都比不得嗎？
“祖母……”昕玥窩在老夫人懷裏，聽老夫人歇斯底裏罵了一大堆，心底劃過一道暖流，聲音嗡嗡的。
老夫人雖說極其顧及沈府名聲，但終究還是心疼她。
這不，謹慎如老夫人，居然都不管不顧的叫罵鎮國公府的人了。
看來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她抬起頭，望著老夫人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孺慕之情。
門外的付風聽見老夫人叫罵，嘴角也是抽得厲害。
眼下他不進去解釋是不行了，指不定接下來老太太嘴裏還會蹦出點什麽狠話來。
反正先前爺也有了交代，他照辦便是。
遂付風沒有通傳便直接進了屋，拱手對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莫著急，此事其實另有內情，大姑娘也知曉一二，隻是不方便告知眾人，請容我對老夫人另做解釋。”
老夫人聞言，愣了愣。
這事竟還有內情？
付風連忙湊到老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接著又退回原來的位置站好。
老夫人臉刷的一下就變了，由青轉白，再瞬間轉為異樣的紅潤。
接著她竟突然一拍大腿，喜上眉梢地哈哈大笑。
昕玥，“……”
她知道什麽一二了，能讓老夫人怒極反笑？
眾人，“……”
老夫人這是氣上心頭，承受不住瘋魔了嗎？
大家都很好奇付風對老夫人說了什麽，看向他的眼神或好奇或譴責各色盡有。
“散了散了，都回去忙活去吧！沒事了！”老夫人笑眯眯道。
她隻可憐自己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的，都快繃不住了。
眼下知道了內情，隻想先回去躺著平複一會兒。
尤其是望著昕玥的眼神裏，慈靄得都快溢出水來。
除了付風，眾人見狀麵麵相覷。
老夫人變臉得也太快了吧！
別是魔怔了才好。
出了青鬆院，昕玥趕緊問付風，他到底和老夫人說什麽了，竟讓她情緒轉變至此。
付風於是又把楚珩交代的話再說了一遍。
反正大姑娘最後還是會知道的。
“爺說了，他既是碰了姑娘你，就定會娶你。”
昕玥，“……”
“然後多生幾個娃。”
昕玥聞言臉倏地躥紅，一時間羞憤交加。
“臭不要臉！誰要跟他生娃？！”
她覺得臉上都快能煎蛋了，腳步不由得加快。
夏橙雙手合十，真心替昕玥高興。
鎮國公世子既然說了會娶，就定會做到，她這下可放心了。
看到前邊自家姑娘腳步慌亂，還被小石子絆到，踉蹌著差點摔了，忍不住捂嘴追了上去。
付風在原地淩亂。
爺還特意交代讓他留意大姑娘知道此事後的反應，可這反應該怎麽回稟。
大姑娘居然罵爺臭不要臉，她不該是高興得跳起來嗎？
付風搞不懂。
眾人走後，老夫人讓錢媽媽攙回屋裏躺著，翻來覆去的根本睡不著。
想到方才付風說那出手相救之人竟是鎮國公世子，說世子見昕玥對狗狗甚好，道是緣分，當時便一見傾心。
本就有意上門求娶，喬裝不過是為了多了解昕玥的秉性。
隻是恰巧碰上意外才不得已出手相救壞了規矩。
且昕玥心存大善，不嫌那受傷的老婦人身份低微，還救她性命，這樣的姑娘他定是要娶回去的。
老婦人聯想到之前楚珩上門要狗，最後卻反常離開。
又想到王二當街被世子一頓胖揍。
接著今兒一早鎮國公夫人上門說要看看狗，想必也隻是個幌子。
恐怕是為了相看昕玥才是真。
想到這些，老夫人隻差沒笑出聲來。
沈家複興這是有希望了啊！
她並不覺得楚珩私下探查昕玥秉性有什麽不對，兩家的門檻相差遠著呢。
沈家小門小戶的，若是想要成就姻緣，事先了解了才會做決定，這才是正經高門的正常之舉。
錢媽媽見老夫人烙餅子似的翻來覆去，不免擔心，急忙上前寬慰。
老夫人笑著擺擺手，本想把事實和錢媽媽也說清楚，但想到什麽，還是沒說。
隻道自己沒事，昕玥沒事，沈府也不會事。
錢媽媽看她說話正常，似乎不是瘋魔之象，便也安心不少。
老夫人除了因這事睡不著外，其實也在思慮著另一件事。
她雖想不明白，但眼下最大的危機消失，她心中寬鬆不少，很快就睡了過去。
昕玥回到閨房，連著給自己倒了兩盞茶一口氣喝光後，臉上的溫度都還沒降下來。
那家夥憑什麽說娶就娶啊，問過她意見了嗎，她同意了嗎？
真是的！
昕玥除了羞憤，更多的是鬱悶。
怪不得老夫人能開心成那樣。
可身不由己任人安排的感覺，昕玥很不喜歡。
但事實就是，她眼下隻能嫁給那可惡的家夥了。
楚珩和他們分別之後，換回了行頭，再叫上兩個禦史台的人一同進宮麵聖。
原因無他，正是為了彈劾裴展風城內縱馬傷人一事。
皇帝聽了前因後果，也感到有些為難。
眼下京中對立太子一事極為上心，大部分重臣紛紛站隊裴貴妃所出的二皇子蕭赫。
二皇子之所以能越過趙皇後所出的大皇子蕭瑾得重臣力捧，是因為背後有太後一派在操控著。
太後出自裴家。
如今朝堂看似穩定，可皇帝卻極少有做主的權利，朝政大事依舊被太後緊緊攥在手裏。
雖說後宮不得幹政，可誰讓皇帝並不是太後親生的呢。
若不是因為太後無子，指不定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誰呢。
縱馬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好在最後沒出人命。
可若是處理得不妙，隻怕會惹怒了太後。
而眼前這個祖宗，更是不知會鬧出什麽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