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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血咒怎麽解?(2)

  喬隱說他如今已經沒有為蘭兒求取解藥的打算。


  顏熙根本不信。她看得出來,喬隱雖然恨非塵,但對蘭兒是存著憐惜之心的。喬隱不可能想要眼睜睜看著蘭兒死去。她認識的喬隱,向來是恩怨分明,不可能遷怒到柔弱的蘭兒身上。更何況,蘭兒為了他背叛非塵,殺了金蠶蠱,相當於救他一命。於情於理,喬隱都不會不管蘭兒。


  “當真沒有?”顏熙麵無表情地問道。


  “當真沒有!”喬隱斬釘截鐵地答道。


  顏熙在聽到這句“當真沒有”時,心中十分失望。在她看來,喬隱終究還是不肯對她說實話。


  其實,蘭兒是個好姑娘,顏熙也很憐惜她。若是能幫蘭兒解了毒,顏熙也是很願意的。隻要喬隱對她說實話,她一定會去求師父給解藥。無論是否能要得到,她一定會盡力。


  隻可惜,喬隱竟然矢口否認。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她唇角輕勾,譏嘲地說道:“喬大神醫,你果真虛偽!你若直接和我說清你需要解藥,我自然會向師父求情。可你遮遮掩掩,一直在欺騙。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說自己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最後問一次,你還是不改口?”


  喬隱抬眸,淺笑雍容,柔聲道:“言言,其實,血咒沒有解藥。”


  竟然沒有解藥?


  就在顏熙驚愕之時,“吱呀”一聲,秋怡推門而入。


  她看著喬隱,淡淡道:“確實,血咒無解。”


  喬隱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冷秋怡,沒有言語。


  秋怡淡漠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允你同顏熙一路,希望你手中的奔雷軍能物盡其用。”


  “自是如此。”喬隱淡淡答道。


  顏熙看著他們二人的神色,心中明白,一定有解藥,隻是,師父和喬隱都不願意讓她知道。至於為什麽不讓她知道……


  顏熙的眼神閃了閃,這是當著她的麵在做交易!顯然,師父幫著喬隱瞞下血咒之事,而喬隱要將奔雷軍獻出來供冷秋怡調配。


  冷秋怡看了看顏熙,心知瞞不過這個徒兒,便淡淡道:“顏熙,血咒如何解不用你來操心。為師奉勸一句,不必要的惻隱之心會毀了你,希望你別讓為師失望。”


  顏熙垂眸,恭敬地說道:“徒兒多謝師父的教誨。”


  她的心中思緒翻滾,她也知道,從理智的角度來說,奔雷軍比血咒的事情更加重要。但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生出不快,因為師父利用喬隱對她的感情做交易,甚至是當著她的麵。


  她一直很敬重師父,但此時卻並不高興,因為這種當麵交易的行為極大地無視了她的自尊。不過,她將情緒隱瞞了下來,麵上還是恭敬的模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還沒完,血咒似乎還會牽扯出一些什麽,隻可惜,她覺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師父顯然並不喜歡喬隱,所以顏熙很清楚,她萬萬不能表現出對喬隱的半分情意。


  她微眯起眼,看著喬隱,冷聲說道:“喬隱,血咒之事就此作罷,望你以後莫要再對我有任何欺瞞,否則,你我將一刀兩斷!”


  喬隱正色道:“絕不會再有任何與你有損的欺瞞。”


  冷秋怡一言未發,拂袖而去。不知為何,秋怡竟然覺得眼前的一幕極其刺眼。


  顏熙看著冷秋怡的背影,隻覺得師父和她之間,始終是有著隔膜,是一種似乎親密卻又有些疏離的關係。


  她甚至有些錯覺,似乎這樣的關係才是最好的。因為推心置腹的後果,往往是背叛後的怒火,一如,當日喬隱的婚約。


  “言言”,喬隱伸出手,堅定地握住顏熙的柔荑,溫潤地說道:“別想太多,我們從頭開始。”


  顏熙淡淡一笑:“從何開始?談何容易!喬隱,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可再要回到過去……”


  話音未落,一個溫柔的吻封住了她的言語。喬隱的大手托在她的腦後,一吻繾綣,輾轉反側。


  並不是一個長吻,很快,喬隱鬆開了她的櫻唇:“言言,不用這樣快下定論。”


  “最後一次,”顏熙下定決心,看向喬隱,“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你我隻能變成陌路。”


  “不會的”,喬隱攬過她的嬌小身子,輕輕擁入自己懷中。


  顏熙將頭埋在喬隱胸前,心中暖暖的。隻是這樣,簡簡單單,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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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回京城的路上,依舊是喬隱和她作伴。


  清晨當她醒來時,師父和師兄已經不辭而別。隻有喬隱的俊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用過早點後,他們翻身上馬,往京城趕去。


  雪夜茫茫,血紅的駿馬上是白衣翩翩的公子,而白馬之上是青衫的少年。


  “言言,你為何皺著眉頭不開心?”喬隱坐在馬上,溫和地問道。


  顏熙微微蹙眉,沒有作答。


  喬隱說道:“你是否還在擔心魏喜要你指證朱羽淵的事?”


  顏熙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希望我在殿試發榜之後指證。”


  喬隱朗聲一笑道:“殿試還在明年三月,發榜更是要到四月。你何必為了四五個月之後的事情著急?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日難得的雪後初晴,天氣如此之好。四野茫茫,滿目皆是銀裝素裹。我們策馬其上,馬蹄踏過便隻有我們的足跡。年少輕狂,就該是縱馬揚鞭,在廣闊天地馳騁。累了便在沿途酒肆小憩,若有美酒最好,若無,劣酒又有何妨?金戈又鐵馬,仗劍走天涯。把酒暢飲,笑古今英豪浪淘沙。何必為了朝堂之事煩心,好不容易來世上走一遭,就該活的恣肆瀟灑!何不讓我們縱馬馳騁,踏出一地飛雪競豪俠。言言,我們來賽馬!”


  顏熙被他眼眸中的熱情感染,便也展顏一笑。


  就在喬隱為那明麗笑容心神一蕩之時,顏熙早已揚手一揮馬鞭,如離弦之箭飛馳了出去。


  喬隱策馬在後麵追趕,叫喊道:“你還沒說開始!”


  顏熙在前麵縱馬大笑道:“我說過開始了,在心裏說的,你沒聽見!”


  這樣明目張膽地耍賴,這樣充滿陽光的笑顏,對於顏熙來說,貌似隻有在和喬隱一起時才會有。


  喬隱無奈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自己是不是太慣壞她了!

  他看著顏熙的背影,寵溺一笑,發力催動馬鞭,追了上去。


  歡快的說笑聲伴隨著馬蹄的得得聲,在一望無際的雪野上響起。冬日的陽光暖融融的,似乎也在大笑在高興,在歌唱著年少輕狂恣肆瀟灑。


  終於,他們累了,還真就讓他們找到一個路邊的小酒肆。


  酒肆桌椅破舊,但他們並不在意,挑了張還算幹淨的桌子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小二,要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先來十壇!然後在來你們這兒最好的牛肉,要十碗!”喬隱一揚手,豪爽地說道。


  小二熱情地答應著就進去準備了。


  顏熙輕輕搖著頭笑道:“十壇酒?你也不怕醉死。”


  喬隱拿出懷中的絹帕,細致地替顏熙擦著筷子,一邊擦著一邊說道:“我來這家酒肆喝過酒。他們家一壇子酒能足足摻半壇子水。所以,盡管多要些。”


  他這話一說出口,幾位正準備走入酒肆的江湖客都猶豫了一下。


  那老板娘是個中年美婦,她粉麵含春笑意妍妍,身材高挑風情萬種。她聽見了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麵地說道:“這位客官,您說的是原來的老板吧!您不知道,一年前,這酒肆換主人啦!如今我鄭三娘接了這酒肆,從來不做摻水這種事。待會兒酒上來了,您聞聞看,不香不收錢!”


  喬隱大笑道:“好!來喝酒就是喝個痛快。三娘如此豪爽,若是這酒香,我付雙倍酒錢!”


  三娘聞言甚是欣喜,朝喬隱拋了一個風騷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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