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拚命三郎
“我靠，這……”
眾人死死盯著神和尚的背，一張奇怪的臉呼之欲出。
這張臉占據了神和尚背部的三分之一，有點像喪屍，又有點像吸血鬼。五官淺淺的，還看不清楚，隻有額頭的獨角透著鮮活，格外惹眼。
譚曉倏然站起，緊緊鉗住慕海的胳膊：“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呀？”
眾人趕忙將她拉到一邊，避免失控。
吳鳴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猛然間覺得這張臉非常熟悉。但是由於細節部分都沒有顯現出來，無法確定他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慕萱這下也徹底慌了神，好心辦壞事，搞不好會送了神和尚的命，自己竟然還在這不知羞恥的洋洋得意呢。
“海叔，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好端端的，多出一張臉來了呀。你快說吧，急死我了。”
慕海不再賣關子：“巫毒本來就是這樣的，遲早的事情。”
“那這張臉是怎麽回事？”慕萱喋喋不休，非問明白不可。
“有兩種可能。”慕海指了指那張臉：“它，有可能是巫毒的樣子，也有可能是施毒者的樣子。”
“怎麽可能？巫毒是一種毒呀，怎麽可能具象化？再說也沒有人會長成這樣子的。”慕萱難以置信。
“萬事皆有可能。我們沒見過的存在，不等於它不存在。”慕海道。
“海叔，你能救他嗎？”慕萱自恃身份，主動幫眾人懇求。
“辦法當然有，但都治標不治本。”慕海也不隱瞞。
“那就請你……”
慕萱的下半句話直接被打斷，慕海一臉不悅：“我都說了治標不治本，有什麽意義？再說我為什麽要救他？”
慕海甩袖欲走，眾人連忙圍住。吳鳴再次懇求道：“前輩，無論如何也請你幫幫忙。不管標還是本，能治就行。”
譚曉直接轉到慕海麵前，屈膝下跪：“前輩，隻要您能仗義出手，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慕海完全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哼，你們幾個連吃喝都沒了，憑什麽跟我講條件？”
吳鳴忍無可忍，當機立斷，暴喝道：“前輩，你若再不答應，可別怪我無理了。”
“刷刷刷……”
林子裏的伏兵即刻搭弓上箭，從四麵八方對準吳鳴的腦袋，蓄勢待發。
“哎呦嗬？你小子在我的地盤上還想玩橫的？”慕海吆喝一聲，朝後麵擺擺手。
伏兵們得到指示，放下戒備，退回原位。
慕海盯著吳鳴眼睛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到絲毫畏懼。他背著手，點點頭：“嗯，後生可畏。你是想以武力製服老夫，用老夫做人質去跟寨子交換條件，對吧。”
吳鳴不否認，致以歉意：“是的，前輩。我本無意冒犯，奈何人命關天，恕我顧不了許多。”
“哎，我這把老骨頭還真被人小瞧了。”慕海看看左右，看看慕萱，自嘲幾句，冷不丁挺起了脊梁，清清楚楚的對吳鳴說：“小子，老夫就給你個機會。十分鍾之內，你能碰到這根帶子，我就答應你們的要求。”
慕海指的是他的腰帶，一根勒在腰間的布帶。三圈纏扣，兩根飄帶像線頭樣垂到衣擺下麵。
說著，擺了擺手，一名手下小跑著過來，呈上兩把匕首刀。
慕海自己拿了一把，握在右手間。左手二指捏起另一把匕首的刀柄，一提一帶，腕子一甩。匕首刀劃著弧線飛向吳鳴。
吳鳴壓步沉身，接刀在手：“用不了那麽久，三招就夠。”
慕海並不答話，推刀就刺。
吳鳴側身想閃，慕海變招更快，勁力一收，腕子一扭，匕首刀橫著削向吳鳴腦袋。
吳鳴身體側傾，擺著腦袋向下壓，幾乎是耳朵貼著刀刃躲過一劫。
巧妙的躲閃，吳鳴彎下的身體已距離慕海腰帶半臂之遙。吳鳴閃電出手，終於遞出第一刀。這一刀，是反著斜削出去的。
刀刃與地麵呈三十度角，由左向右，從下到上。可以說範圍最大，麵積最廣。幾乎覆蓋到了敵人頭頸以下，腳踝以上的各個部位。
吳鳴知道，慕海沒有別的選擇，隻能退，除非他不要命了。
由於揮刀的慣性，慕海身體未穩，扔保持著扭身的姿勢。如果不撤身，等於是主動迎著吳鳴的刀撞上去。
果然，慕海後腳一蹬地，硬生生將身體滑了出去。
伴著一陣“哧溜溜”的摩擦聲，寸草不生的地麵上多了兩道壕溝。
慕海仍在滑行，吳鳴卻動了，像電閃寒光，像猛虎出閘，乘著千鈞之勢，一刀紮向慕海胸口。
慕海身體未停，無法做出躲閃，隻能硬碰硬，同樣一刀刺出。
兩個男人的身高相仿，臂展也差不了多少，這種對碰肯定誰也占不到便宜。最終結果必然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
慕海不想同歸於盡，隻想以這種方式逼退吳鳴，因為他別無選擇。
吳鳴似乎不一樣，速度不見減，衝勢未見弱，怎麽看怎麽都是同歸於盡。因為他有別的選擇，卻偏偏堅持這樣做。
幾個女人全都忘了尖叫，瞪著眼睛捂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甚至，慕海的手下都忘了開弓放箭，殺敵護主。
電光火石之間，吳鳴和慕海撞到了一起。
“噗”，一注血泉自吳鳴胸膛裏噴出。
吳鳴本能的一陣顫抖，咬著牙將手腕一扭，壓下刀刃。用刀背緊貼著慕海身體下滑。
“嚓嚓”，兩根飄帶應聲而斷，晃晃悠悠的在空中擺了幾擺，紛然落地。
“鐺鋃”。
吳鳴扔掉匕首刀，左手扶住刺進胸膛的利刃，右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嗬嗬，不多不少，正好三招。”
下一霎，所有人像一窩蜂似的衝到吳鳴跟前，無限緊張。
魚蕊更像是瘋了一般，猛一把將慕海推到旁邊，又哭又跳的大叫：“吳鳴哥哥，吳鳴哥哥你怎麽樣了，你別嚇我啊。怎麽流了這麽多血。”
握著那把刀，想拔卻又不敢，不拔又不甘心，火燒眉毛的魚蕊急的到處轉圈，連蹦三尺高，又咬牙又跺腳：“這這這這這，這他媽的怎麽拔出來呀。誰知道，快他媽的告訴我呀，這怎麽拔。”
吳鳴一把摟住魚蕊的小腦袋瓜，嚇得她連連掙紮：“別別別，吳鳴哥哥別亂動，我不跑，我不跑，可別弄疼了你。”
邊說邊乖乖的從旁邊摟住吳鳴的身體，將頭擠進他的臂彎，盡量離那傷口遠遠的。
“吳鳴，你到底怎麽樣？”比起吵鬧，盧靜和譚曉更關心吳鳴的傷。
慕海被小女孩推了個趔趄，並沒表現出什麽不悅。他狠狠吸了口涼氣，跨步上前，一把握住刀柄。
“你想幹什麽？”魚蕊頓時將他攔住，抬手又要推。
吳鳴搭在她肩膀上的左手輕輕拍了拍：“不許胡鬧，聽話。”
盡管魚蕊幾乎恨死了這個老頭兒，卻更願意聽吳鳴哥哥的話。
慕海一手持刀，一手頂住吳鳴的身體，和顏悅色的對左右解釋了一句：“這個部位隻有肌肉，沒有內髒。”
眾人半信半疑的時候，慕海已經“噗”一聲拔出匕首。
鮮紅的血液淌出，吳鳴隻是本能的打了個激靈，似乎真的不是很嚴重。
慕萱本想說什麽，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眼見氣氛稍緩，這才開口：“三位姐姐，海叔不是故意傷害吳鳴的。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本來就是吳鳴自己紮上去的。可是現在總不能把責任加到他身上吧，不管怎麽說，受傷的還是吳鳴。
而且從第一天開始，女人們就自發的將決定權留給男人。吳鳴不表態，她們當然不可能自作主張的去責怪誰或是原諒誰。
慕海默默撿起斷掉的飄帶，點點頭：“這拚命三郎式的打法，老夫還是頭一次遇見。”
吳鳴捂著傷口，強擠出笑容：“時間打長了，前輩必然能識破我的路數。所以我隻能趁您不了解我的時候，出奇製勝。冒犯之處，還請您原諒。”
慕海一擺手：“哎，勝就是勝，輸就是輸。老夫本就與你無怨，願賭服輸。”
“嗖嗖嗖……”
林中一陣騷動，原來是慕海的手下在朝遠處放箭。
慕海毫不在意：“別怕，林子這麽大，偶爾闖進來幾隻喪屍也不奇怪。”
“林子裏也有喪屍嘛。”吳鳴記得慕萱說過這邊沒有喪屍的。
慕海爽朗一笑：“嗬嗬哈哈，人都能迷路，喪屍憑什麽不能呢。不過你們別怕，整個林子裏都是我們的人，喪屍掀不起什麽風浪。”
“老頭兒，吳鳴哥哥受了這麽重的傷，你總該答應領我們進寨子了吧。”魚蕊處處維護吳鳴，任何吳鳴在意的事情她通通在意。
慕海故意繃起了臉：“哎，沒大沒小，以後怎麽跟人家去見家長。”說著，從懷裏掏出個瓷瓶遞給盧靜：“這個嘛，就賢惠的多了。他這是皮外傷，創口深了一點，研磨外敷。給，拿去。”
“嘿，你這個糟老頭。你紮了我吳鳴哥哥都沒找你算賬呢，現在還敢說我不賢惠。”魚蕊像個小辣椒似的叉著腰，氣的小臉通紅，胸脯一鼓一鼓的，呼呼直喘。
“啪”，一隻大手拍在她小屁股上。
魚蕊厲眉瞪眼的轉身就想罵娘，冷不丁一看，臉上頓時開了花，剛剛那種潑辣勁兒一點不剩。
“還不過來敷藥。”吳鳴皺皺眉頭看著她。。
盧靜揚了揚手裏的藥瓶，幫腔道：“你再不過來，功勞可全是我一個人的了。”
魚蕊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蹲到盧靜身旁，笑嘻嘻的拍起馬屁：“別別別，靜姐姐對我最好了。老公可是咱們倆的，你伺候一半，也給我留一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