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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葯至平津,銀針試水

  【秦川都城平津】


  半月之後。


  這日清晨,應清正在給秦桑把脈,府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叩門聲。


  他心中有些詫異,這段時間因著恆王下令,幾乎沒有人敢來松雀府打攪,此時的敲門聲卻是十分猛烈,聽上去就像是要闖進來一般。


  他轉臉看向秋戈:「你去看看,告訴管家,無論是誰,一律不見。」


  秋戈點了點頭,便小跑著出了屋門,向府門邊跑去。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匆匆折返,而此時的腳步聲,聽上去卻不止秋戈一人。


  應清抬眼向門外看去,還沒見到人,就聽秋戈像是對誰吩咐了一句:「你先在這等著。」


  話音剛落,便見她像是要喜極而泣般推門而入,匆匆回身將門合上,嚮應清走來。


  「應公子,」她刻意壓低了音量,聲音不住的顫抖著:「姐姐有救了!」


  應清聞言瞬時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驚喜道:「蕭何回來了?」


  秋戈搖了搖頭:「不是。」


  說完,她將秦桑的長發稍稍整理了一下,又將她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才回過頭來繼續解釋道:「他雖未回來,卻著人將解藥送來了。」


  她又看了一眼榻上的秦桑,確定她此時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端倪,才轉頭向門外道:「倪將軍,你進來吧。」


  門外的倪鏡聽到這一聲,才趕緊推門走進,剛進門,便急切喘著粗氣喜道:「應公子,解藥,解藥送來了!」


  說完,他便急忙將手中拿著的木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遞到了應清手中。


  應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心中卻有些疑惑,他將瓷瓶打開,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細細看了看,疑惑便更深了幾分。


  蕭何臨走時說,他從前找到了風涎草,卻未說將草煉成了藥丸,也從未聽他說過他懂得煉藥之術,可為何如今送來的卻是藥丸?

  想了一會兒,他抬頭問道:「此葯從何而來?」倪鏡見他面色有些不對,連忙答道:「今日天未亮時,我府中管家便叫醒我,說是府外有人求見。那人進來后,稱自己是蕭將軍派來的,說是蕭將軍在南淵找到了解藥,但暫時還有些家事未處理好,便先讓


  他把解藥送了過來。」他說的極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他還說,自己要在此處等秦將軍醒轉,帶著秦將軍親筆手書才可回去復命。聽他說完,我便趕緊帶著葯來了松雀府,一刻也未敢耽擱

  。」


  聽完倪鏡所言,應清心中覺得有一絲奇怪,以他對蕭何的了解,即便是他自己不能回來,也會直接將葯送到松雀府來,卻為何會送到倪鏡府中?


  想著,他便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我讓他先在我府中住下了,」倪鏡答道,忽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從衣襟中拿出一封書信:「對了,他還帶來了這個,我沒敢拆,就一併帶來給你了。」


  應清一聽,趕緊接過那封書信,只見信封上未有任何字跡,便將上面的封緘起開,將信拿出展開,速速看了一遍。


  那筆跡看上去有些倉促,似是在慌忙中書寫而成,大抵是說他暫時無法離開南淵,這葯是從葉闌那裡得來,是風涎草所制,讓秦桑醒后寫一封手書交給他派來的人,也好讓他知道她脫離了危險。


  至於他為何沒能在龍盤谷找到他留下的風涎草,他沒有細說緣由,也沒有解釋他究竟被何事纏身,不能親自回來。


  「如何?」


  倪鏡與秋戈見他看完了信,異口同聲的急切問道。


  應清將信紙折起,放入了袖中。


  雖然蕭何在信上已是寫明了此葯來由,他卻還是放心不下,並非不信蕭何,而是不信葉闌。


  他不知道蕭何是如何從葉闌手中拿到的解藥,但像葉闌這樣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給的解藥,實在是讓應清不敢輕易給秦桑服用。但這些,他無法對倪鏡言明,倪鏡畢竟不知蕭何與葉闌的瓜葛,此時解釋給他聽,也不定他會作何反應,只能點點頭道:「好,你且回去告訴那人,過幾日若是秦將軍醒了,我自會讓她手書一封,好讓他回

  去復命。」


  倪鏡愣了愣,眨眨眼道:「怎麼?應公子不打算現在給秦將軍服藥?」


  應清訕訕笑了笑:「用藥之事自然需要謹慎,這葯還不知成分,待我細細看了才能給秦將軍服用。」


  倪鏡聞言,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笑道:「好,那待秦將軍醒了,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應清「嗯」了一聲,也是點了點頭,便讓秋戈先送倪鏡出府去了。


  他靜站了片刻,想了一會兒,到案幾邊到了一小碗溫水,將那葯放入水中慢慢融化,而後從旁邊的布袋中取出一根銀針,探進水裡。


  其實,依他的謹慎,若是這葯分量再多些,他必會將它研磨開來細細琢磨,不會只有試毒這麼簡單。


  但是,此時的藥丸只有紅豆大小,若是浪費了分毫,就可能失了原本的藥效,他實在不敢肆意嘗試。只能以「無毒」為底線,先確保它不會加重秦桑的傷勢。


  秋戈送完倪鏡回來,見他正秉著銀針,也猜到他在試毒,便蹲下身靜靜將那銀針望著,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那銀針上沒有絲毫反應,兩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應清讓秋戈將秦桑稍稍扶起,斜靠在她懷中,而後用瓷匙一勺一勺將那藥水送進了秦桑的口中。


  喂完葯,將秦桑重新放平后,秋戈才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看嚮應清問道:「方才信上寫了什麼?你又為何要試毒?」


  應清將那書信從袖中拿出,遞給了秋戈:「這葯自葉闌而來,我不得不防。」


  秋戈看完信,也是微微皺了皺眉,心中覺得很是奇怪:「葉闌為何會把解藥給他,去救一個敵國將領?」


  應清面上很是凝重:「這也是我想不通的,所以我才擔心其中有詐。可這葯偏偏又只有一顆,容不得我將它研磨開來用別的方法試藥。能確保它無毒,就已是不易了。」


  秋戈無奈的點了點頭,凝眉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秦桑緩緩道:「但願這葯真的有效,能讓姐姐醒過來。」應清也靜靜看向秦桑,心中默默祈盼,她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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