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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落網

  ,盜墓從瓶山開始

  不比老圖海,這馬天錫其實早在之前見李長清說得頭頭是道,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裡卻不由信了八成,所以他此時只是更加確認了,並沒有太過驚訝。

  接到圖海提督的眼色后,便朝他招了招手,兩人笑呵呵地走到李長清身前,和顏悅色地道:

  「本官靈州巡撫馬天錫。」

  又指了指滿臉堆笑的老圖海。

  「這位是富察圖海提督,見過棲雲子道長。」

  說著,這馬天錫略帶歉意地拱了拱手,低聲道:

  「方才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是真正的高人當面,圖海大人言語多有得罪,希望道長您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對對對!馬大人所言極是!」

  旁邊兒那老圖海急忙借坡下驢,頻頻點頭稱是,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看上去油膩無比。

  「之前都是老夫的錯,喝了點兒酒,有些上頭,言語過分了些,還望小道長不要見怪啊!」

  他說著,一招手,侍立在旁的胖管家見狀立刻醒悟,朝身邊的幾個僕從附耳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兩人端著一方碟子回來了。

  老圖海滿臉堆笑地揭開碟上蓋的錦布,露出下面黃燦燦的一片。

  「些許心意,權當賠禮,不成敬意,道長千萬收下!」

  說完,便親自端起呈放著金銀的盤碟,輕輕遞到了李長清面前的桌上。

  道人看也未看一眼,緩緩站起了身。

  他知道這兩人姿態放得如此之低,無非是有求於人罷了。

  當然,李長清也不在乎,雙方是各取所需,於是他對兩人抱拳道:

  「馬大人,圖海大人言重了!貧道不過一山野野人,哪裡經得起如此大禮?」

  「更何況,金銀乃俗物,與我等隱居之人天生犯沖,還請圖海大人收回去吧!」

  「這.……」

  老圖海見李長清不肯手,面色頓時一沉,還以為對方是不肯原諒自己,心中暗罵一聲:

  這道士,忒不知好歹!

  但他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敢再流露半分,只得轉頭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馬天錫。

  馬天錫見狀,眼睛轉了轉,俊朗儒雅的臉上露出剛露出些許笑容,只聽李長清又道:

  「兩位大人不必擔心,出家之人言而有信,貧道此次登門拜訪,為的便是治好貴府千金的怪病!」

  此言一出,老圖海臉上表情明顯一松,心裡長出一口大氣。

  馬天錫卻皺起了眉。

  他深知這天下之人,不論是庸碌之輩,還是騰達貴人,不管身在廟堂,或是隱居山林,只要是活人,行事必定逃不出一個「利」字!

  這「利」可以是功名利祿,也可以是其他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但卻絕不能沒有,說到底,這還是出於人之私慾,深深刻在骨子裡,千世萬代也改變不了!

  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就連天上的佛祖道祖,心中也有慾望,更何況凡人呢?

  這道士星夜登門,來為提督千金治病,絕對有他的目的!

  只是,既不為錢財,為的是什麼呢……

  馬天錫陷入沉思。

  這時,只聽李長清臨了又補充了一句:

  「順便揪出藏在府上的妖邪,為靈州城百姓除掉此害。」

  道人說得輕描淡寫,聽在馬天錫卻如雷貫耳,振聾發聵,讓他恍然大悟。

  哦.……

  原來這道士求的是一個「名」啊!

  想到這,他豁然開朗,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李長清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這位馬巡撫為何突然盯著自己「痴笑」。

  他到底不會讀心術,看不出對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李長清並未過多糾結,這個念頭只在心中一閃而過,便聽圖海提督搓著兩手,笑眯眯地道:

  「道長,哦不,棲雲子真人,門閂、老蚌和山參都在這了,就差那傳說中的風雨神鍾了,不知?」

  看他意思,再明顯不過。

  肉菜都給您老備齊了,也該把「鍋」拿出來了吧?

  李長清聞言笑了笑。

  這老圖海看上去魯莽暴躁,倒不是個蠢貨,不然也坐不上這個位子。

  他輕輕搖頭道:

  「呵呵,提督大人哪裡的話,風雨鍾乃是塔王寺的重寶,早在百年前便流落民間,不知所蹤,貧道一介雲遊道士,又哪裡會有呢?」

  老圖海和馬天錫聞言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尤其是老圖海,剛壓下去的火氣又涌了上來,差點兒沒氣得他背過氣去。

  沒有?

  沒有你跟我說個屁啊!

  沒有那風雨神鍾煮湯,老爺我寶貝女兒的病還怎麼好?!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

  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只聽道人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不過嘛,雖沒有風雨鍾,貧道卻找來了它的代替品,放進鍋中煮水,同樣能治好貴千金的怪病。」

  我.……囸.……

  老圖海一愣,然後喘得更厲害了,胸膛劇烈起伏,跟個破舊的老風箱似的。

  我的親爺爺呦……

  您老以後說話,能別這麼大喘氣嗎!

  這一驚一乍、一好一壞的,也就是他富察圖海是武官出身,早些年練過幾年騎射,換做尋常的老頭,早就心臟受不了抽過去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小道長是故意逗自己玩兒呢!

  看來真是記仇了.……

  老圖海從懷裡摸出手帕,顫巍巍地擦了擦額頭的汗,肥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李長清見狀笑容更甚,負手走到堂前,低頭看了看那三樣物什兒,對一旁的胖管家吩咐道:

  「去廚房取口大鍋來,要能裝得下一整頭豬的那種!」

  風雨鍾雖然就在袖子里,但上面的明珠已被他捏碎,無鼻豨符也被他取出,早已失了神異,不堪重用,就算拿出來也沒用。

  更何況,從袖子里憑空拽出一口偌大的銅鐘來,怎麼看怎麼有些驚世駭俗了.……

  他怕把老圖海嚇抽過去。

  胖管家聽到后,並未立即動身,而是看向了道人身後的圖海提督。

  「看什麼看,還矗在那幹什麼?既是真人吩咐,還不快去照做!」

  老圖海擺擺手,沒好氣地罵道:

  「真是個蠢奴才!」

  胖管家無故挨了一通罵,心中鬱悶,卻不敢表露分毫,點頭哈腰地帶著人出了大堂。

  這時,老圖海才腆著臉走了過來,笑道:

  「都是些腌臢賤貨,不長眼睛的東西,真人不要跟奴才們一般見識!」

  李長清表情平淡,不置可否。

  趁著這取鍋的間隙,馬天錫走到了李長清跟前,笑著與他攀談起來,態度和藹,言辭懇切,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若讓府衙中的班頭師爺見到一向鐵面無私、不苟言笑的「馬閻王」如此姿態,定會驚得合不攏嘴,以為是在夢中!

  李長清一邊與馬天錫瞎扯,一邊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步驟,雖也注意到了對方言語間的拉攏討好,卻也沒想太多。

  半柱香后。

  隨著堂前一陣嘈雜,胖管家指揮著眾僕役用一根木樑扛著一口又黑又大的鐵灶鍋回來了。

  老圖海急忙走出堂門,讓他們把鍋放在院中,然後親自走到李長清身邊,小聲問道:

  「真人,下一步該如何處理?」

  「提督大人稍安勿躁,且看貧道手段。」

  李長清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堂前躺屍的老蚌面前,伸出兩根手指插進了蚌殼的縫隙之中,稍一用力,便撐開了兩扇蚌殼,從中取出了人頭大小的一塊蚌柱,隨手將蚌肉擲進鍋中,又命人往鍋里倒入適量清水,造爐生火。

  這一回,那胖管家學乖了,聽到吩咐再沒有絲毫遲疑,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沒過多久,他便率領一眾僕從在院里搭建了一座簡易的灶台,傾入清水,找來木柴,點上了火。

  半刻之後,鍋中蚌湯便已煮沸,開始咕嘟咕嘟地冒出氣泡。

  見火候差不多了,李長清便命人將那株已修成人形的老山參丟了進去,同時蓋上鍋蓋,將那千年桂木做的門閂塞進了爐灶之中。

  千年老木一經點燃,立即飄出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在院中久久不散。

  又煮了一會,他從袖中取出無鼻豨符,用手捏著在滾燙的熱鍋里涮了一涮,看得周圍的人連連驚嘆。

  做完這一切,李長清重新收好銅符,這才轉身對已經看呆了馬天錫和圖海提督道:

  「兩位大人,葯湯已成,再煮上半個時辰便可以喝了,趁此工夫,還請提督大人將府上家眷包括貴千金在內,盡數按名冊召集至此,排隊飲了鍋中湯水,才算大功告成!」

  「這.……」

  老圖海回過神,聞言皺起了眉,顯得遲疑不決,似乎有些不願。

  他站在廊上猶豫半晌,看了看身邊的馬天錫,又看了看李長清,問道:

  「棲雲子真人,這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大張旗鼓了些,這夜深人靜的,府上家眷大多都已經睡了,再說,老夫那寶貝女兒年方二八,尚未出閣,你說這.……」

  說著,他咬了咬牙。

  「依老夫看,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派人將鍋中湯藥盛在碗里,一一送至府中家眷房內,豈不更好?」

  「提督大人此言差矣。」

  李長清聞言絲毫不慌,面不改色地張口瞎扯道:

  「此法雖妙,卻不知此湯再過兩個時辰,其中藥力便會徹底蒸發,到時便會變成一鍋普通的蚌參湯,喝了雖能延年益壽,卻對貴千金的病症起不到絲毫作用了。」

  「屆時,呵呵,貧道恐提督大人悔之晚矣……」

  「竟有此事?!」

  老圖海聞言悚然一驚,冷汗噌地一下便冒了出來。

  他急忙擦去臉上的汗水,不敢再有遲疑,對胖管家吆喝道:

  「沒聽到真人的話嗎?!還不快去,讓府上所有活人都來這集合!」

  「請小姐的時候注意點,若有絲毫怠慢,仔細你這老狗的皮!」

  「是是,奴才知道了.……」

  胖管家急忙俯身稱是,帶上人便要往後院去。

  這時,李長清又悠悠補上了句:

  「別忘了還有府中的寵物。」

  「是是.……」

  胖管家扶著帽子,帶人逃也似地跑出了堂院。

  李長清望著他笨拙肥胖的背影,心中有些好笑。

  其實那老圖海說得沒錯,他原本可以不這麼大張旗鼓,只親自取出鍋中藥湯,送去提督千金,順便除去躲在院中的白塔真人即可,遠用不著如此麻煩。

  之所以選擇這樣做,可能是出於他心底的惡趣味吧.…… ……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提督府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便聚齊在了堂院中。

  堂前燈火通明,鴉雀無聲。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之際,提督府里的人們多半都在睡覺,莫名其妙地被召集到院子里,人人都覺得惶恐不安,可主子圖海將軍發了話,誰也不敢抱怨。

  之前李長清在堂中已把自己此來的目的跟馬天錫和圖海提督說了,兩人也都知道道人此來,不僅為治病,更為揪出藏在提督府里的妖人。

  但這妖人究竟是誰,李長清並未明言,只道是個罪無可赦之徒,萬死難辭其咎!

  馬天錫和圖海雖然詫異莫名,但見他煞有其事的模樣,也就沒多問,只是私下提前商量好了,此事萬不能聲張出去。

  一旦走漏了風聲,輕則敗壞了府內女眷的名節,重則如果驚動了朝廷,誰也擔當不起窩藏妖人的罪名。

  如此,兩位大人便老神在在地坐在廊上,權當不知道這件事,捉到那妖人之後,交給道人處置便是,要殺要剮也隨他去吧!

  一切都在李長清的計劃之內。

  圖海提督除了正房偏房,更有十八門小妾,再加上一眾奴僕,共一百五十六號人,府上只要能喘氣的,不管是活人還是牲口寵物,沒有一個一漏,都在院中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張小辮兒自然也在其中。

  他剛才在被窩裡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揪到了這裡,尚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然瞥見師父站在堂前,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心道看來是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一凜,乖乖地站在隊伍裡面,偷眼向身後看去。

  那白塔真人,應該就快要來了!

  眾人候了一陣,就在這時,圖海提督的寶貝女兒,號稱靈州第一美女的富察明珠小姐,被一個丫鬟攙扶著款款走進了院中。

  先請了回安,就去服用了參湯。

  張小辮兒在提督府打了三天苦工,還是頭一次親眼目睹明珠小姐的芳容,以前都是聽說,今日這一見,只看了一眼,便呆住了。

  只見她,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眉似遠山,眼含秋水。

  真箇是沉魚落雁的容貌,就算不是姑仙真人下凡,也是月宮裡的廣寒仙子轉世!

  想不到圖海提督這個老厭物,竟會有如此周正的女兒!

  我張三爺若能討了她做老婆,也不枉我為人一世了!

  他正想的出神,卻忽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白塔,哪裡走!」

  聞言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定睛一瞧。

  卻見師父身形如風,掠過小院,沒等在場所有人反應過來,便一把將一隻白毛哈巴狗,從明珠小姐身邊的小丫鬟懷裡揪了出來,揪住尾巴,倒著提在了手中!

  這正是,縱有千百萬般變,難逃天羅地網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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