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這感覺一點都不好(五更)
聽到「笙祭」二字,餘生把腦袋從男人胸膛上抬起來,偏過頭看去。一雙十分可憐,委屈得不行的眸子獃獃地望著她,看得她心疼。
餘生鬆開傅擎蒼,從他懷裡跳了下去。
跑到笙祭跟前,笑著摸了摸她的臉。「祭兒在這裡還好嗎?我好像有十多天沒見到祭兒了,想我了嗎?」
笙祭直接甩開宋之遙的手,那個勁兒用的是真的大,站在一旁的北修都看清了宋之遙的手在空中搖了好幾下。
只是他沒看到,伴隨著自己的手被人用力甩開,宋之遙的臉黑了下來。而這邊,懷裡的少女沒打一聲招呼就跳了下來,傅擎蒼的臉也十分的黑。
笙祭掙開宋之遙的手,手上沒了束縛,她伸著雙手整個人往餘生的懷裡撲。抱著她的腰,緊緊地摟著。
她不會說話,但那雙眼睛就像在說話一樣。
餘生看著她的眼眸,棕色的瞳孔被一層水霧蒙上,眨了幾下就掉下來幾顆淚珠。
見笙祭哭了,餘生整個心都揪了起來,偏頭朝宋之遙吼道:「你他娘的對她做了什麼?祭兒在鴻園從來不哭,一到你這裡就哭了。她現在是個五歲心智的孩子,你就不能包容一點嗎?」
宋之遙被罵得一臉懵逼,他朝站在對面的北修看了一眼,北修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笙祭扯了扯餘生的衣服,一雙濕潤的眸子凝視著她,朝著她搖頭。
「他沒欺負你嗎?」
笙祭點點頭。
宋之遙的臉色好了一些,她還算有良心,他明明對她這麼好。要是她剛剛不點頭,那他就想衝上去摁著她的腦袋強迫她點頭。
「那你怎麼哭了?是想我了?」
笙祭又輕輕地點點頭,而後抓著餘生的衣角,伸手怯怯地朝她身後指去……
餘生順著笙祭手指的方向,偏頭往後看,看到了傅擎蒼。
「傅爺欺負你?」
她的話音未落,笙祭便直接躲到她身後,很是害怕地弓著身子,額頭貼著她的後背,不敢露臉。
餘生一面將她拉出來,護在懷裡,一面抬頭去看身後的傅擎蒼。男人面色平淡,倒是比平常還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戾氣,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這樣的傅擎蒼已經很好了。
「祭兒,傅爺怎麼會欺負你呢?你看傅爺為了不嚇著你,他的神情都特意放緩了很多,看起來就像是個比較嚴肅的叔叔。一點點嚴肅而已,別怕。」
傅擎蒼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
叔叔?
北修和宋之遙相互對視一眼,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餘生擦了擦笙祭臉上的淚花,拉起她的手朝飯桌走去。「祭兒剛剛是在吃飯嗎?吃了多少了呀,吃什麼菜,好不好吃?」
笙祭笑著看了看她,而後伸手指著她的碗。
走到飯桌前,餘生掃了桌上的飯菜一眼。幾乎都是補血益氣的食物,尤其是這碗紅棗排骨湯。
她偏頭看了一眼宋之遙。「祭兒這兩天身體不好嗎?」
宋之遙「嗯」了一聲。
「這些都是你讓人做的?」
「是的夫人。」
「你還挺有心的,謝謝你了。」餘生拉著笙祭坐下,拿起桌上的紅棗排骨湯,舀了一勺用嘴試了試溫度,而後再遞到笙祭的嘴邊。
女孩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臉上,笑得一雙大眼睛彎彎的。她舀一勺,她就喝一勺。
站在不遠處的宋之遙看著飯桌前的一幕,臉色又黑了下來。
「我剛剛好聲好氣地讓她喝湯,她一口都還沒喝。要她吃飯,她也一直磨嘰著不吃。夫人什麼都沒說,只是把勺子遞過去,她不僅吃了,還笑得那麼開心。」
北修隨意調侃了一句。「都說了她壞心思多得很,對你乖巧幾分,不過是因為她怕爺而已。從她看夫人的神情就能看出,她很喜歡夫人,是那種離不開的喜歡。」
傅擎蒼的臉已經完全沉了下去。
他是不是應該考慮提前一天去「錦城」?就算在白家多看那一家子人一天,也好比在這裡生兒一天到晚陪著笙祭,直接把他晾在一邊的好。
宋之遙什麼都沒說,再次看了一眼笑得眉眼都彎了的笙祭,一聲不吭地轉身走了。
「……」
如傅擎蒼所想,餘生在基地待的一天半里,幾乎每時每刻都陪著笙祭。帶她四處去逛,到處玩。
早上起得比他早,晚上睡得比他晚。到飯點的時候才能看到她,其餘時間連背影都看不見。
後天一大早,傅擎蒼直接拒絕在基地吃早餐,七點多鐘就把餘生塞進副駕駛座里。
笙祭站在車外,垂著眼眸看著她。
沒等她多看幾眼,傅擎蒼便伸手將笙祭推在宋之遙懷裡,繞過車身鑽進駕駛座,邁巴赫呼嘯一聲就離開了。
車尾幾秒鐘便消失在前方不遠處的彎道。
宋之遙握著笙祭的肩膀,將笙祭從自己懷裡推出來。她一離開他的懷抱,他便往後退了一步隔開一些距離。
冷冷地看著一旁打哈欠的北修。「以後你照顧她,我沒這個耐心。」
笙祭聞言,立馬轉過身,抬頭望著他。
宋之遙只作沒看到她的目光。
北修雙手抱在胸前,懶散地靠在柱子上。「你可別害我了,我前天受的罰還沒完全好。昨天又為了不讓她和夫人遇到危險,跟了她們一天,累得要死,現在都還沒回過氣。我現在回自己宿舍休息,要麼你看著她,要麼你別看著,就讓她把基地給拆了吧。」
北修說完,從柱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宋之遙低頭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地轉身。
他走一步,她就跟著走一步。他走得快一點,她就更加快一點。
「你別跟著我,自己要去哪就去哪。我已經給春嫂和白洛打了電話,她們會在夫人軍訓期間來基地照顧你。爺說你以後不回鴻園,想必就待在基地。以後、以後你在基地愛住哪住哪,別再靠近我。」
他本來就是個疏離的人,除了電腦數據,不怎麼喜歡社交,就連話也很少說。
不知道為什麼,從她對夫人和對他兩種截然不同的樣子……他看到一種挫敗感,那種被人忽視的滋味兒。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很不舒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但這感覺很顯然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