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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太一本根真言咒!

  回什麼?

  甘山月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太一門此刻雖然困難重重,但也不是一無所有,道果在遠古之年也是價值極高的硬通貨,奈何送不出去。


  至於神通?

  「太一誅仙劍,是我太一門三們大神通術之一,但此門神通所需道果太過稀少,大仙未必用得上……」


  「一字乾坤陣?這門陣法只有殘篇,也不好……」


  「縱地金光?不行,這雖也是大神通術,但能夠開闢出不需武功都可施展的道術的大仙,哪裡需要這個?」


  「法天象地?這倒是適合,不過,這門神通流傳頗廣,大仙不可能不會……」


  「三味神風?……」


  ……


  翻著手上的道術古卷,甘山月泛起了愁。


  他手上的東西倒是不少,可不是殘卷,就是人所共知的大路貨,根本沒有太好的。


  要不然,就是修鍊極為苛刻的。


  一本本的翻閱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眸光一亮,抓起一本泛黃的古卷:


  「就它了……」


  ……


  呼!

  楊獄緩緩睜開眼,結束了與太一門掌教甘山月的交流。


  「師兄,你學貫古今,可曾知曉『真言』?」


  「真言?這,早已失傳的東西,我也只是聽說過。」


  王牧之微怔,旋即道:

  「真言之說,佛家常用,但最早據說是道家的東西,指『真人之言』,也有說,是天地根本之言……


  依著道藏佛經所說,那是比之道文還有古老、晦澀,蘊含著天地奧妙的『語言』,其位元組如神通,可驅使鬼神、天地之力。」


  「驅使鬼神、天地之力……」


  回想著之前打死的那什麼陰雷主,楊獄若有所思。


  太一本根真言咒。


  這是碧水寒潭圖那邊,太一門傳過來的東西,只是,除卻開卷的一行道文,他全然看不懂。


  因為,那似乎就是真言。


  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文字,更為奇異的是,似乎未學會之前,他連臨摹下來都辦不到。


  「據說,玉龍觀的真言道人,最早,就是得了一字真言傳承,才起了這麼個道號……」


  王牧之似是想起什麼。


  「卻不曾聽說。」


  楊獄收斂心神,不再談論此事,轉而看向了奄奄一息的赤血道人。


  這老道大半身子都成了焦炭,已是彌留之人,若非丹藥吊命,已是死透了。


  「此人,早在多年前就投效了憐生教,此次出山,本是要尋張氏晦氣,順便……」


  王牧之翻開手掌,取出一封大紅請柬:

  「也是要截住我,送此物……」


  楊獄闔眸靜坐的這段時間,他已將該盤問的東西,都問了出來。


  「這請柬?」


  楊獄隨手接過。


  「那老妖婆的存在,對於諸方大勢力而言,其實不是秘密,大衍山四周,常年都有著探子……」


  王牧之緩緩說著。


  憐生老母的存在,尋常人自然不知,可諸多大勢力哪個不知曉?


  因而,其人出得大衍山的那一日,消息已然傳遍了天下,與之有仇、為敵的諸多勢力更是驚懼不安。


  「她發這請柬,是要?」


  楊獄皺眉。


  這請柬之上,並無其他言語,只是邀請王牧之前去雲州、安陽府城。


  「這老道的話不盡不實,或許他也不甚清楚……」


  王牧之微微搖頭。


  這段時間,他不知幾次施展分光化影,卻毫無所獲,那老妖婆太過奇詭。


  「無論她要做什麼,但有這請柬在,說明這老妖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雲州……」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翻湧的情緒,楊獄沉聲道:

  「先拿下安陽府附近州縣,再說其他吧!有勞師兄,先提拿此人去往龍淵城……」


  ……


  ……


  一石激起千重浪!


  憐生教的請柬,猶如颶風一般,將本就十分動蕩的天下,更為動蕩。


  而表面上,龍淵、西北、定安、東陽四道之地,反而平靜了下來。


  便是邊關之外,一時也不見波瀾。


  「憐生教,竟然還有這麼個老怪物沒死?」


  雲州州府中,黃四象坐立不安,每每想到雲州境內還有這麼個老怪物,就覺渾身發寒。


  他雖不過真罡修持,大半輩子也沒能跨入宗師之境,可跟隨徐文紀的這些年,大宗師,武聖他都見過。


  不提其可能活過三千年這樣堪稱神話的傳聞,單單是『曾讓玄霸無功而返』這幾個字的分量,已足夠壓的他呼吸不暢了。


  「這消息,不準告訴老大人!」


  深吸一口氣,遣退了幾個錦衣衛,黃四象收拾心情,好一會,才向著後院而去。


  州府前院,人聲鼎沸,各種人員十分嘈雜,後院卻是一片清靜,只有徐文紀在燈下批閱卷宗。


  「老大人……」


  駐足良久,黃四象本不想打擾,但眼看天色漸晚,也只得出聲打斷:

  「天色晚了,您該休息了……」


  「不急。」


  徐文紀微微搖頭,將手中卷宗批閱完畢,方才問道:

  「秀秀她?」


  「小姐很好。西北道掌權的多是萬象山子弟,對小姐頗為照料,她的身子骨,也好轉了……」


  從西北道匆匆前來,黃四象心中本是有些怨憤的,但看著伏桉書寫的老者,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楊小子做的很好,西北道,比之當年更好許多……您又何必?」


  「你跟隨老夫這麼多年,還會說出這種話來,看來,楊獄做的,的確不錯。」


  合上卷宗,徐文紀精神疲憊,他越發老了,目光也不再凌厲:


  「秀秀交給他,老夫也放心了……」


  「您都這把年紀了,頤養天年不好嗎?何必如此?」


  黃四象嘆氣;

  「您為朝廷奔波了大半輩子,子女盡死,難道還不夠嗎?」


  「不是什麼事情,都能以得失衡量的……」


  徐文紀並不想談論此事:

  「對了,你從西北道而來,可知秦厲虎?」


  「秦厲虎?」


  黃四象微微一怔,旋即苦笑:


  「老大人,楊小子救了您的孫女,您難道還要對他動手嗎?」


  「如今這般局勢,老夫便是有心,難道還能提兵西北?」


  徐文紀瞪了他一眼:

  「金帳王庭來都率旗下三大統領,殺進雲州,更有兩路殺去了西北,老夫阻攔不及,是秦厲虎將其全殲……」


  聽他如此說,黃四象方才鬆了口氣:

  「秦厲虎,如今執掌西北軍事,統領舊軍,此人武功極高,且精擅軍陣之法……


  那幾路天狼軍入境未久,就被其調度軍隊全殲,他自己,當時根本不在兗州……」


  邊關動蕩,雲州關破,西北道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秦厲虎已至兗州,統調新舊兩軍。


  「本是國之強將啊……」


  徐文紀微微一嘆:

  「老夫當年提拔他,卻到底沒護住他……」


  他這一嘆,黃四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這才勐然驚覺,當年老大人身為兵部尚書,提拔過秦厲虎。


  卻又不止秦厲虎……


  「老大人,您……」


  黃四象欲言又止。


  「值此天下動蕩,反王並起之時,老夫既無平定天下之力,難道就非要率先鎮壓自己的弟子嗎?」


  深深的看了一眼黃四象,徐文紀苦笑:


  「在你們眼中,老夫真如此食古不化嗎?」


  難道不是?


  黃四象心中腹誹,自然不敢說出口,但也不由鬆了口氣。


  他是真怕徐文紀平定雲州動亂之後,轉而殺向西北道……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徐文紀,自死可也,何必拖累更多人陪葬?」


  連連咳嗽了幾聲,徐文紀指了指桉上的卷宗,示意黃四象看看。


  後者一眼掃過,心頭就是一驚。


  「塞外出了個梟雄,此人橫空出世,不到一年,竟然懾服了七殺山下八百部落,更於最近,說服那金帳王庭八大神山之四,人稱七殺王……」


  「僅僅,一年余!」


  一年余,居然將本要分崩離析的天狼八部,重新捏合了起來!

  看著卷宗上記載的東西,黃四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怎麼可能?!」


  「老夫也思之不解,可這卻是數百錦衣衛暗探拿命換來的情報……」


  「這……」


  黃四象心中震動之餘,不由也有些恍然。


  這或許才是老大人轉變的原因?


  「老夫不過中人之姿,既無迎回陛下之力,也無平定天下之能……」


  燈火下,徐文紀的神色明滅不定:

  「可若在我等手下,使神器旁落,那老夫,就是千古罪人了……」


  「您……」


  ……


  ……


  連年冬日的大風雪,在這一年,來的很晚,直至十一月底,雲州才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嗤~

  一劍閃過已然回鞘,粘稠的鮮血,灑落雪地。


  望著撲倒在雪地之中的蠻夷屍體,陸青亭冷漠的面上閃過了一絲嘆息:

  「兩千三百四十二個……」


  修道二十載,手不染血腥,可一次下山,就屠戮了超過兩千人。


  「這些蠻夷之輩,真箇血勇,分明不過一二次換血,竟還敢主動伏擊……」


  幾個懸空山的弟子也各自收劍。


  寒風下的雪地中,足有超過一百二十具屍體,皆是前年入關,被打散的天狼人精銳。


  「這,該是最後一批了吧?」


  幾個懸空山的弟子,也都神色疲憊。


  此次下山,他們接連經歷了數次大戰,傷亡慘重不說,活下來的人,心境也大多有些不穩。


  無他,殺戮太多了。


  「不可大意。」


  陸青亭深吸一口氣,還是吩咐一眾師弟各自散去,追逐天狼亂軍。


  這些亂軍,在他們眼中,當然算不得什麼,可只需一隊,就可屠滅村莊,佔據城鎮,流落出去,禍患無窮。


  「好在,徐老大人已徹底擊潰天狼大軍,接下來,該有幾年太平日子了吧?」


  輕揉著太陽穴,陸青亭心中也十分疲憊,這是心境不穩的徵兆。


  雖然他持的不是殺劫,可沒有哪個願意沾染同類的鮮血。


  錚~

  突然,一聲劍鳴自身後傳來,陸青亭勐然驚醒,反手握住背在身後的七劫劍,如臨大敵。


  七劫劍,乃天下十大神兵之一,極少主動預警,來人只怕是……


  「七劫劍……」


  澹澹的嘆息聲中,陸青亭只覺眼前一花,手中一輕,身前已多了一人,而七劫劍,也落入其手中。


  「你!」


  陸青亭先是大驚,旋即心頭一松,來人身上的氣息,正是他懸空山一脈。


  「不知是那位祖師在前?」


  餘光掃了一眼那道袍奇古,生有白眉的老道,陸青亭微微躬身。


  懸空山能夠成為天下有數的大勢力,執江湖牛耳,自然不止是表面上的實力。


  每一代懸空七子決出之後,上上任的七位祖師,就會歸隱後山。


  「還好,還好。」


  魚白眉打量了一眼陸青亭,頓時鬆了口氣:

  「你比山上那群成器多了,我懸空山一脈,到底還沒沒落到底……」


  陸青亭苦笑。


  「老道魚白眉,算起來……別算了,喚我一聲師祖,你不吃虧!」


  老道隨手一甩,將七劫劍丟給陸青亭。


  「魚祖師?」


  陸青亭心頭一驚。


  這位,可是七代前的祖師了,據說當年為突破武聖閉了死關,如今看來,當是成了?


  一驚之後,他收起七劫劍,忙問起這位祖師的來意。


  「你啊,堂堂懸空七子,跟在朝廷屁股後面轉個什麼?連這般大事,也不知道?」


  魚白眉有些恨鐵不成鋼:


  「得虧神武自晦,否則,那老妖出山那日,你怕是就被其扒皮抽筋,吃干抹凈了!」


  「老妖?」


  陸青亭勐然醒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衍山那老妖,她出世了?!」


  「除了她,還有誰?」


  發出一聲長嘯,喚來風雪中的白鶴,魚白眉神情幽沉:


  「小子,七劫劍任你為主,這遭,你就必須隨老道走一遭了……」


  說話間,他已提起陸青亭,一躍數十丈,落在了俯衝而下的白鶴背上。


  「魚師祖……」


  撐起真罡,陸青亭還想詢問,前者已是一冊卷宗過來,正是懸空山搜集的情報。


  梵如一身死?!

  九大島域入中原?

  憐生老母,廣邀天下英雄赴雲州?!


  掃過這卷宗,陸青亭不由得心神一震,好半晌才將這情報消化,卻又不解:


  「那老妖,為何廣發請柬?又為什麼是雲州?」


  「有此問,你就該打!」


  魚白眉不起真罡,任由寒風吹起道袍:


  「四百年前,張元燭,就是在這雲州與那老妖婆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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