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狹路相逢

  第43章 狹路相逢


  沈凌酒腦子一片空白,有一瞬間的恍惚,片刻后又立即清醒過來,文璽沒注意到馬車上下來的男人,只是看著呆愣的沈凌酒無奈道:「表妹,你正常點,看到美男就走不動路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


  「表哥……」


  「怎麼了?」


  沈凌酒心跳的快要崩出來,呼吸不暢,身子發軟,「我……我好像看到我相公了。」


  文璽一怔,隨即抬眼往昭王的席位看去,果然看到一抹飄逸至極的身影,他眼睫微微顫動,道:「這是好事兒,你哭甚?」


  下一刻,沈凌酒已經跑得腳底生風,可還是被文璽堵在了半路上,他臉色鐵青地道:「你就這樣去見他?見了如何?打暈抗走?」


  沈凌酒一怔,確實有些冒失,一會兒唐突了美男就不好了,她露出一個極其猥瑣的瞭然的笑,「我懂了,要矜持。」


  文璽撫了撫額,望了望天,「先入席,你要是敢給我倒騰什麼幺蛾子,我第一個打暈你。」


  沈凌酒恨恨的看著他道:「若不是我哥還沒死,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被我哥附身了。」


  文璽:「……」


  文璽敲她腦袋,好個見色忘親的小東西!

  兩人入席后,沈凌酒四處搜尋美男的下落,目光在觸及昭王的匾額時,她意興闌珊的看過去,只一眼,她便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酒杯。


  一道天雷突然劈中了她!

  幾株杏花相隔間,她的心從繁花枝頭落下,不知道墜向哪裡。


  大燕第一美男原來就是——她相公!昭王,司行儒。


  驚惶過後,她忽然勾唇笑了,甚至可以冷靜的審視不遠處的司行儒,他風采依舊,一如初見之時,清雅高華,從容淡泊,今日他委身赴會,端的是衣袂當風,滿園風情都不及他。


  難怪沈煜書,蘇以澤都不願告訴她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甚至連文璽也一早就知道了,幾個男人把她蒙在鼓裡,看她干著急,沈凌酒不動聲色的擦掉灑在桌案上的酒水,摸過一旁的瓜子,不知其味的嚼著。


  「怎麼,害怕了?」


  看著沈凌酒犯慫的樣子,文璽打開摺扇,扇著風打趣。


  沈凌酒遙遙相望的看了一眼司行儒,心如擂鼓,她確實有些自信不足,若是尋常門戶的男子,她調戲了,看上了說什麼也要弄到手,但這廝好巧不巧偏偏是大燕最有權勢的昭王,這廝看過的美女怕是比她摸過的男人要多上幾倍,素來又以冰山美人著稱,連沈煜書都看不透的男人,想要拿下他談何容易?


  可知難而退不是她的性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她俠女本性。


  沈凌酒分了一把瓜子給文璽,一臉學問的道:「須得從長計議。」


  「呵,不愧是我表妹。」文璽輕輕喝了口茶,慫恿道:「表哥拭目以待。」


  「親也親了,摸也摸了,沒有理由放棄啊。」


  「你……你被他……」


  「不是,是他被我……」


  文璽止了笑,復又大笑起來,「你果然是個睚眥必報,永不吃虧的小東西!」


  兩人正打趣,這時杏花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悠遠的琴聲,渺渺的音色響起,眾人說話都小聲了些,這時一個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走上表演台柱,中等身材,偏瘦,今日他並沒有一襲市儈的錦衣而是一襲清山水色的白衣,若不是許多人知道他是京都首富李宏文,都會錯認為他是個讀書人了。


  他命人擊了三聲鼓后,清了清嗓子道:「承蒙聖恩,讓在下區區一介商賈有幸為大燕能人異士盡份綿薄之力,也感謝在座不辭辛苦,賞臉前來與會。三年一度的才藝大會從現在開始,將會持續到亥時結束,期間餐食鄙人一力承擔,若有不周之處,還請告知鄙人,謝謝。」


  李宏文下台後,昭王身邊的親衛蕭摯上了台柱將昭王親提的詞條展開道:「今日首輪詩詞大賽,以野有杏花,零露未乾為題,限一炷香內。」


  眾人聞言紛紛揮墨提筆暗自思量,沈凌酒自幼對詩詞便不感興趣,起身道:「我去轉轉,這裡太悶了。」


  文璽知道她待不住,喚了侍衛暗中跟著她,由著她去了。


  沈凌酒運氣實在不好,剛走出沒多遠,就在溪邊碰上了不學無術的康世良和秦槐,這康公子便是上次沈煥讓她相親,結果他長了智齒,她幫他拔了牙的那位,而秦公子便是給她下蒙汗藥企圖矇混過關的豪傑。


  三人狹路相逢,秦槐一副趾高氣揚地樣子看著沈凌酒,而另一個則是目帶強烈譴責,兩人木頭一樣站著,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畫面詭異。


  沈凌酒掃了他們一眼,直接無視,剛要走,迎面突然撞上來一個匆匆忙忙的男人,她定睛一瞧,是一個儒雅俊美的青年男子。


  沈凌酒突然有些後悔出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相親之一的湘公子,沈凌酒仔細打量著他,笑道:「看來,你被蜜蜂蜇咬的皮膚好了。」


  想起這個,湘旭就覺得恥辱,那次和沈凌酒在小樹林相親,本來是想給沈凌酒一個教訓,讓她去捅鳥窩,想不到她捅了旁邊的馬蜂窩,還給他裝傻充愣,最後還扒光了他的衣服,用來遮頭,害得他被馬蜂追到河裡才保住一命。


  如今還好意思虛情假意的問他,呸!


  湘旭甩了甩衣袖,瞪她:「咱兩不熟,請讓開。」


  見沈凌酒沒有刻意刁難他的意思,三個男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都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遠處一小叫花子見此,不由走過來訓斥沈凌酒道:「他們視你如洪水猛獸,你怎麼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沈凌酒垂首,看著只到她腰際一臉髒得分不清五官的小屁孩,道:「當洪水猛獸不好嗎?」


  小叫花子抖了抖臉上的肉泥,露出粉嘟嘟的臉頰,兩隻眼睛水靈水靈的眨著,然後一把扯下沈凌酒的面巾,待看清她的容顏后,小叫花子激動得抖著聲音道:「莫非……莫非你就是聞名於天下的第一放蕩醜女沈凌酒?」


  「卧草,我竟然不知不覺的這麼出名了嗎?」沈凌酒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臉,一臉陶醉道:「還是天下第一?」


  「是放蕩。」小叫花提醒她。


  沈凌酒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他的粉臉,看著他道:「放蕩?既然知道我放蕩,還敢跟我說話?」


  「我不怕。」


  「不怕我把你捉回家養著當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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