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燈
過了一日，下人們才搜羅來一堆東西。裏麵什麽都有，有畫啊，有書啊，甚至還有兩支禿毛聊筆。趙老爺皺了皺眉，雖然不知這筆是何用，但還是耐心得一個個研究了起來。
他研究了一上午，才知道些個大概。
這林府呢，有三件事值得一提。一呢，是他們那半黑半白的生意經營了許多年，既走過私鹽，又開了鏢局，服務的還是皇家子弟；二呢，據林府個個生來就身懷異火，和幾十年前被滅的江家看起來如出一轍，但卻很少有人見他們使過，不過據看到的人來，那靈火力量著實可怖，非凡人所能匹敵；三呢，就是那林府，和他們趙家一樣，都曾有過一個萬般寵愛的千金姐。
而這姐之所以是萬般寵愛，就是因為林文乾膝下沒有其他兒女，唯獨一個林香。
可令人奇怪的是，這林香卻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失了蹤。
趙老爺揚了揚眉。
看到沒，他家女兒也是失蹤？這明什麽？明這地風水不好，誰家有女兒就得丟！
但是等等，之前自己是要印證跟林府沒關的好像？得意個什麽勁？
於是一改臉上的神情，嚴肅莊重地繼續看資料。
當地人很少見過林香，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總之就是沒怎麽見過。但一想也沒辦法，大家閨秀，不常出來拋頭露麵也算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傳言就有人了，這林香長得那叫一個明眸皓齒、美豔動人。
趙老爺歪著頭想了想，不定正好相反，若是長得好看多把閨女放出去玩玩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自己對待鈺就是如此，常常帶她出去玩；而林香卻是多年養在深閨人不知。怕不是奇醜無比，所以林文乾才不放他女兒出去嚇別人罷。
趙老爺難得的笑了笑，最近壓力確實有些大了，每日都揪心著鈺的事。但一想到別家的女兒長得醜莫名心裏就舒爽起來。
不要問為什麽，反正就是爽！
好吧，雖然鈺現在不見了。如果丟的是一個醜女兒，倒沒什麽；相反丟的是一個可愛貌美的，不定自己損失比林文乾大多了。林文乾指不定也沒自己這麽難過。
趙老爺的笑一點點地，化成了扭曲的苦笑。
“留在這要是被媒體看見了，下一個被圍著並接受道德譴責的人可能就是你了。”聲音很是耐心。
林霖笑了：“我是被實驗的人，怎麽怪也不會怪到我身上吧。還道德譴責，誇我敢於奉獻還來不及呢。”
那人有些驚訝，眼前孩個子看著雖然有些低，但似乎不好糊弄。他訕訕地縮回了手，有些奇怪道：“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往哪走嗎？”
林霖道：“我本來確實不知道該往哪走、該幹什麽。但你一出來我就知道了，我想，我應該去跟那些人聊聊。”
“那些人？”
林霖沒有回答，下巴揚了揚。那人看了看，發現林霖指的是那群烏壓壓的人。
“你……”那人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孩怎麽喜歡和人作對呢？”
“和人作對？”林霖狐疑道，“我難道不是喜歡和你作對嗎？”
“？？？你我不是人？？”
林霖嘿嘿一笑，趕忙跑到那群記者裏麵了。那人本來想抓住他的，卻發現人早就看不見了。他頗為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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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兩手抓了個空，剛才還在懷裏的林霖一下子就不見了。因為手上力使得狠，自己差點栽倒。地上漸漸起了兩團水漬，剛才的雛菊在水漬旁開得有些明媚。
也有些格格不入。
林香翻身躺在霖上，正午的陽光將她的正麵全部照射著，她感受到了身上的溫暖。
“林霖、林霖去哪裏了？是不是、死了、他怎麽變得那麽透明、我都握不住……”她喃喃道。
“為什麽、為什麽連你也要離開我？我、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我在嚐試著對你好、啊、你怎麽、連‘再見’也不一聲？
“你常我心狠，可是、我今，真的好難受啊。
“林霖。你話還沒完呢……？我問你你聽見了嗎？你、死了嗎？
“我感覺這一切都在做夢，其實我沒想過你會離開的……我一直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越來越。她知道自己哭的厲害，印象中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即便是娘親去世她也沒哭過，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根本什麽也不懂。
可是，到了現在，自己還是什麽都不懂嗎？
她緩緩地坐起來，將丟在一邊的雛菊撿了起來，雙腿因剛才一直蜷著身子所以有些麻木，過了一段時間便疼痛了起來。
她微微揉了一下。
因為坐直所以之前縱橫的淚水便直直地掉在了裙擺上，裙擺暈出了兩圈深色。
她其實有些冷靜下來，林霖了會回來的，那一定會回來的，他好像從來沒騙過自己。再了，誰死是整個身子都消失的？而且看他的表情明明是
什麽玩意？？在你眼裏我是沒有腦子的嗎？？
沉默片刻，窗外映來一道淡金色的光，如碎金灑在二人肩頭。
林香道：“你昨日你要離開是不是一早就有這個想法？”
林霖挑挑眉：“怎麽？”
林香歎了口氣，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像一灘已經幹涸的枯湖，周邊亦是掛著枯黃將落的樹葉。需要有什麽能填滿它。她淡淡道：“肯定是之前有想法了才會這些。”
林霖道：“我也算不得已吧，下沒有不散之筵席。我和你的相遇結局就一定是分離罷了。”
林香壓低聲音，仿佛麵對著一個稍微大聲就會被震破的漂亮瓷器道：“可是我不想啊。我不想你走。”
林霖道：“我看你身邊也沒認識幾個人，等你以後結識的多了，便會發現我也隻是一個過客。”他垂下眼，道，“很平凡的那種。”
林香伸出手來，握住了林霖的手道：“不管怎樣。”
她咕噥道：“我不想你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
林霖盯著林香握住自己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歪了歪頭。其實，這可能也不是永別。若是想再來這個地方，一定是有辦法的。但是，自己會想回來嗎？
應該不會吧。
在這裏生活自己沒有優勢，而且實話身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可是，林香其實是有些危險的。林氏城府極深，從萍那些舉動幾乎不能猜測到林府意欲如何。然後就是林香又喜歡到處亂跑，不知何時會碰上真正應對不聊事。雖黑醜對林香也是充滿了好意，喜歡她，可誰又能保證這份愛的期限呢？況且本來愛來的就很容易，可想而知去的便可能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