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個面首(1)
告一個民間商賈?江玄瑾白她一眼:「這事怎麼也不該我去做。」
那該誰去做啊?懷玉很不解。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我說……」看著這人把空了的葯碗放回她手邊,又在地上倒了一瓶豬血,李懷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還在養傷,你也忍心拖我下水?」
收好豬血瓶子,江玄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接下來,你也只需要躺著就行。」
言罷起身,朝乘虛和御風遞了個眼色。
乘虛御風會意,走出主屋門口,深吸一大口氣,齊聲吼:「來人啊!四小姐中毒啦--」
李懷玉的嘴角抽了抽。
安靜祥和的白府又熱鬧了起來,乘虛和御風的嗓門太大,以至於四小姐中毒將死的消息很快就在府里傳遍。
白孟氏聽見消息,高興得起身就要去找白璇璣。然而,一隻腳剛跨出東院的門,她就被乘虛和御風給押住了。
「你們幹什麼?」白孟氏驚慌低斥,「我可是白家主母,你們哪來的膽子朝我動手!」
御風沒理她,倒是乘虛好脾氣地說了一句:「君上和白大人在前堂等您。」
等她?白孟氏一怔,心裡一沉,立馬就掙紮起來:「我不信,你們不是白府的人,憑什麼抓我!還不放開!」
置若罔聞,乘虛御風押著她就走。
「真是放肆!就算你們是紫陽君的人,也沒道理在我白府上欺負人!」白孟氏聒噪不休,「簡直是沒有王法!」
江玄瑾在前堂站著,聽見由遠及近的罵聲,朝主位上的白德重道:「人來了。」
白德重看著被押進來的白孟氏,心情複雜地朝他拱手:「君上,這……是否有些不妥了?」
看他一眼,江玄瑾道:「白大人若是覺得押來前堂不妥,那不妨隨本君去一趟京都衙門。這樁案子,本就該在衙門裡審。」
一聽這話,白德重沉默了。
「老爺!」白孟氏扭著身子掙開了背後兩人的鉗制,捏著帕子就朝白德重跪了下去,「您要給妾身做主啊!這兩個人……」
「孟淑琴。」白德重開口,打斷了她的哭訴,「珠璣這兩日喝的葯,是不是你讓人在熬?」
白孟氏一怔,立馬搖頭:「妾身聽老爺的話在房裡思過,如何還會讓人去給四小姐熬藥?」
「可廚房裡的丫頭說,負責煎藥的丫鬟是你指過去的。」
連連搖頭,白孟氏道:「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妾身沒指過人去廚房。」
撇得還真是乾淨。江玄瑾冷笑,揮手就讓人帶了幾個人上來。
「夫人!」煎藥的小丫鬟一上來就慌忙跪在白孟氏身邊。後頭管家捧著一本冊子上前來,拱手道:「老爺,這是府里家奴丫鬟的名冊,這個丫鬟叫拂綠,是夫人院子里的,這兩日一直在廚房幫忙。」
白孟氏臉色白了白,捏著手跪著,背脊挺得筆直。
江玄瑾看著她問:「還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僵硬地搖頭,白孟氏道,「就算這丫鬟是妾身院子里的,但妾身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不知道做了什麼,你就撇得這樣乾淨?」白德重臉色很難看。
白孟氏梗著脖子道:「妾身撇清,是因為知道君上有意與妾身過不去,就算老實呆在房間里兩天,也定有莫須有的罪名要往妾身頭上扣,所以提前證明清白。」
「若是問心無愧,何必強行辯白?」江玄瑾淡聲道,「夫人這丫鬟替白四小姐熬藥,卻往葯里放了不幹凈的東西,導致四小姐眼下中毒昏迷,命懸一線。這是謀殺大罪,夫人覺得,撇得清嗎?」
白孟氏搖頭,咬著牙重複:「妾身什麼都不知道!」
冥頑不靈。
江玄瑾搖頭,看向白德重:「依大人之見,此事該當如何?」
白德重盯著白孟氏,眼裡神色凶厲可怖:「人證物證俱在都抵死不認,還當如何?來人,請家法!」
他這一聲「家法……」喊得氣勢很足,然而江玄瑾聽著,卻是皺了眉。
「白大人。」他道,「尊夫人此舉,是意欲殺人。」
涉及人命,哪裡是家法能處置得了的?
白德重硬著頭皮裝作沒聽見他的話,一臉怒容地呵斥:「給我狠狠地打,讓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是!」家奴齊應,拿了棍子便站到了白孟氏身後。
白孟氏驚慌不已:「老爺,妾身還沒認罪,您怎麼能直接打呢!」
白德重面色攝人地看了她一眼,眉心微皺,輕輕搖了搖頭。
兩人幾十年的夫妻,也算是有些靈犀,白孟氏一看他這眼色就明白了--他是想先處置了自己,好阻止紫陽君送她去衙門。
看了看那粗得如同嬰兒手腕的棍子,白孟氏哽咽著搖頭。就算白德重是想救她,她也不想挨家法啊!
旁邊的江玄瑾冷眼瞧著這兩個人,想了想,退後一步,像是當真不計較了,只等著看白家的家法有多重。
白德重餘光瞥著,微微鬆了口氣,接著就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麼?二十棍子的家法,誰也別省力氣!」
家奴一聽,立馬兩人上前將白孟氏按在地上,一人捏著棍子,高高揚起再狠狠落下!
「呯……」地一聲響,白孟氏也顧不得儀態了,當即慘叫:「啊——」
白德重冷眼聽著,問她:「知道錯了嗎?」
挨了兩棍子,白孟氏就受不住地掙紮起來,哭著道:「妾身,妾身一時鬼迷心竅……啊!」
「鬼迷心竅?」白德重狠狠一拍案幾,起身怒道,「你身為主母,竟干出謀害府中人命的事情,這豈止是鬼迷心竅!」
「啊!」白孟氏哀嚎,臉色蒼白,神情也癲狂起來,「妾身錯了!妾身錯了!快住手……」
絲毫沒有心軟,白德重拂袖朝著家奴道:「用力打!」
家奴一驚,下手立馬更重,打得白孟氏痛哭出聲:「別打了……別打了……」江玄瑾安靜地看著,棍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沉悶又響亮,許是跟之前落在白珠璣身上的力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