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吃醋(6)
懷麟,又是李懷麟。陸景行失笑,總算是明白了:「你最愛的人是你弟弟,最恨的人是江玄瑾。」
所以她活過來,一是想讓李懷麟好,二是想要江玄瑾死。
那麼他呢?
聽著他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懷玉驚了驚:「你怎麼了?」
「……沒事。」扇子一展,擋了自己的眉眼,陸景行稍稍一頓,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覺得勸不住你,有點生氣。」
「哎呀,有什麼好氣的,我什麼脾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懷玉安慰他,「反正都勸不住了,你鼓勵鼓勵我唄?」
「鼓勵?」陸景行拿下扇子就翻了個白眼,「不聽我好言相勸,非要一意孤行,你以後出了事我都不管你,還要想要鼓勵?」
說著,起身就甩了衣擺要走。
「哎!」懷玉連忙喊他一聲,「真生氣啊?」
陸景行沒回頭,冷哼道:「今日本就不是來找你的,江玄瑾昨日讓我幫的忙有眉目了,我得去告訴他一聲。」
「哈?」懷玉震驚了,「你給他幫忙?」
「你以為都是為了誰?」
扔下這句話,陸景行開門就出去了。
李懷玉靠在床頭,皺眉看著他的背影,隱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江玄瑾在客房裡抄佛經,一筆一畫抄了大半篇之後,陸景行終於來找他了。
「孟恆遠之前被人告上公堂,是因為私下買賣朝廷禁藥。」一進屋子,他關上門就道,「這罪名嚴重,但告狀的人無權無勢,又只是為了泄私憤,所以後來不了了之了。」
筆墨一頓,江玄瑾抬頭看他:「禁藥?」「是,朝廷下過文書,有幾種珍貴特殊的藥材是禁止民間買賣的,只有宮裡才有。孟恆遠做藥材生意,自然是明白哪些東西不能賣。但他這個人貪財得很,為了暴利不顧一切。難免有看不慣他的人會抓著把
柄告他一狀。」
只是,孟恆遠是白德重的老丈人,又與朝中其他官員有交情,想當真給他定罪可不容易。
江玄瑾擱了筆,點頭道:「多謝。」
看著他,陸景行嗤笑:「謝什麼,就當提前送你的賀禮。」
聞言,江玄瑾抬眼:「堂堂京都第一富商,送人賀禮就送這麼幾句話?」
「給你的賀禮幾句話就夠了。」陸景行皮笑肉不笑,「至於珠璣那邊,我自然是要另行準備。」
聘禮是昨日下的,可這人昨日見著他,竟也沒說一聲,害得他今日在街上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差點嚇死!
安的是什麼心!
越看江玄瑾這張臉他就越來氣,陸景行惱怒地拂袖:「告辭!」
看著他這氣急敗壞的模樣,江玄瑾一直陰鬱的心口突然就放了晴。
「陸掌柜慢走。」他道,「等喜帖寫好,本君定派人送去府上。」
挑張面兒最紅字最大的送。
「哐……」地一聲響,陸大掌柜又踹了一腳他的門。
江玄瑾勾唇,收了佛經,朝御風道:「把朝廷禁藥的名目找來。」
「是。」御風應聲而去。
晚上的時候,懷玉總算等到江玄瑾來她的房間,興高采烈地道:「我手上沒那麼疼了!」
手腕上的淤青多半是跟人打架的時候打的,本也不是最嚴重的,江玄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冷淡地「嗯……」了一聲。
李懷玉不高興地道:「你怎麼又變成這副樣子了?」
先前還好好的,又讓她抱又讓她摟,還會喂她喝水。外頭如今是冬天的天氣還是怎麼的?出去一趟就把他這冰山給凍回去了?
在桌邊坐下,江玄瑾道:「我查出點事情。」
「嗯?什麼事?」
伸手將兩張信紙遞給她,江玄瑾問:「識字嗎?」
廢話,她還曾跟他學過書法呢!李懷玉撇嘴,讓靈秀把東西傳過來給她,捏在手裡就看了看。
這兩張紙上寫的都是藥材,一張上頭的藥材名她眼熟得很,都是宮裡有的。另一張上頭的藥材就普通些了,看起來像張藥方。
只是,這張普通的藥方里,有一個名字與另一張上頭的重複了。
一點血。
微微一怔,李懷玉道:「這張該不會是你喝的那碗葯的藥方吧?」
江玄瑾意外地看她一眼:「你如何知道?」
「這個一點血是毒藥啊。」懷玉下意識地就道,「你昨兒喝了那碗葯吐血,說不定就是這東西害的。」
本是打算給她賣個關子,然後再解釋一番,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江玄瑾站了起來,皺眉看著她:「你為何會知道一點血是毒藥?」
這味藥材是朝廷禁藥,也就是只有宮裡才有,她一個白府小姐怎麼會認識的?
心裡暗道一聲糟,李懷玉眼珠子一轉,笑著道:「這有什麼奇怪呢?我父親的書房裡有不少醫書,以前進去看過,別的都沒記住,就記著了書上畫著的圖。」
說著,又比劃了一番:「這麼小的紅果子,叫一點血,『性劇毒,食之則咳血氣衰而亡』--這都是醫書上寫著的呀。」她眼神清澈,瞧著半分也不心虛,想來是沒撒謊。江玄瑾抿唇,暗道自己多疑,又緩緩坐了回去:「沒錯,這方子是我讓乘虛找人根據熬好的葯反推出來的,就是府里熬給你喝的東西。而另一張,則是朝廷
禁藥。」
故作驚訝地瞪了瞪眼,李懷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沒見過世面的傻子:「朝廷禁藥?」
「嗯,也就是說,這種藥材不該出現在民間,但偏偏出現在了你的葯碗里。」江玄瑾道,「更碰巧的是,白孟氏的父親孟恆遠是個藥商,上個月被人告過買賣禁藥。」
兩廂一結合,想害她的人是誰就清晰得很了。
懷玉怔愣了一會兒,問他:「你打算朝孟恆遠下手?」
這話說的真是太難聽了,江玄瑾忍不住皺眉:「有人做了錯事卻逍遙法外,我用證據將他繩之以法,算什麼下手?」「好好好,繩之以法!」懷玉笑了,「那你打算帶著證據去宮裡告他還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