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殺戮
“啊……”驚懼之餘，瘦子一邊發出尖叫，一邊瘋狂的扣動扳機。
砰砰砰……子彈接連從槍口射出，盡數轟在我的手心前。
按理說，子彈的硬度很高，速度又快，連成年人的胸膛都可以洞穿，更別提嬰兒的手掌了。
然而，我並不是普通的嬰兒。
這些子彈，非但沒有穿過我的掌心，反而被我掌心前那淡淡的血銀色霧氣，碾成齏粉，消散於空氣中。
“你，你……怪，怪物，救，救命啊……”
瘦子手腳亂蹬，眸中盈滿了深深的恐懼，他哆嗦著兩腿，一邊慌張的向後方爬去，一邊大聲呼喊。
子彈都打不死，能不是怪物嗎？
矮子聽到瘦子的呼救，即刻轉身，當即取出懷中的手槍，警惕的看著四周，“怪，怪物在哪？”
矮子的聲音裏，也夾雜著絲絲的懼怕。
“他，他就是怪物。”瘦子拿手指著我，嚇得他都要哭了。
“他？”矮子拿槍對向我，滿臉的匪夷所思，“他不就是個小寶寶嗎？你怎麽還沒殺死他？”
矮子朝地上的瘦子翻了翻白眼，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蔑視。
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是真的辣雞。
要說殺小寶寶的人是你，結果被嚇得臉色蒼白的人，也是你，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了。
“小宇，你手腳利索點，等下警察來了，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矮子說了一句，便轉過頭，繼續望風。
“不是，小鵬，你相信我，他真的是怪物啊。”小宇哭著喊道，為什麽小鵬就是不相信呢。
不是小鵬不願意相信小宇說的話，而是在小鵬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小寶寶，哪怕他一個拳頭，都可以將我打死。
這樣的一個小寶寶，會是怪物，小鵬自然不信。
我一步一步的朝小宇走去，左眼中隱匿的血銀色霧氣，正在一點點從眼瞳裏奪出，覆蓋全身。
小宇退到牆邊，退無可退。
“你們，都得死。”
在小宇的麵前停下，我咧著嘴，歪著頭，聲音寒冷。
現在的我，哪還像是一個軟弱無力，任人宰割的小寶寶，現在的我，猶如死神附體，主宰著他們的性命。
隻要我想，他們就得死。
“哥，我錯了哥，小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哥，饒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哥。”小宇跪下，抱住我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道。
明明我才半米多的高度，但在小宇的眼中，我仿若是一個巨人，隻要我稍微一抬腳，他就會被壓死。
“你錯了？一句你錯了，我的小愛就能活過來嗎？”我冷漠的看著小宇，冰寒的雙眸，好像要冰凍他的心髒。
“哥，小的還不想死，小的還有家人要照顧，放過小的吧。”小宇緊緊摟著我的雙腿，不敢抬頭看我的雙眼，“隻要哥你放過小的，小的可以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以後哥有什麽需要小的做的，盡管吩咐，小的義不容辭。”
“家人，嗬嗬。”注視著小愛的屍體，我的眼眶，不自覺間又紅了，“小愛就是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家人，但是她死了。”
“死了你懂麽？”我怒視著小宇，情緒激亢，“如果不是你，我的小愛又怎麽可能會死？”
“你知道，我為了和小愛在一起，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我揪起小宇的衣襟，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小宇渾身戰栗，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哥，哥，我，我好像，沒殺過叫小愛的人。”
小宇接到任務，是殺人沒錯，但他的殺人名單裏麵，並沒有叫小愛的。
難不成，小愛是一個小名？
“是，小愛確實不是你們殺的，但她卻是那你們間接害死的。”
“看到那個人沒有？”我指著手術台上躺著的血肉模糊的孕婦，質問道，“她是不是你殺的？”
小宇聽此，當下否定，“不是我殺的，我殺得人，都在樓上。”
這些殺手，分工明確，每兩到四個人一組，專門殺指定區域的人，然後按照指定好的路線逃離。
小宇和小鵬一組，殺完樓上的人後，下樓，聽覺敏銳的小宇聽到這裏有聲音傳出，在想這裏是不是隊友漏殺了，所以過來補刀。
而我，為什麽覺得小宇才是殺死孕婦的凶手呢？
因為他的聲音，在孕婦六月懷胎的時候聽見過，再加上他手上拿著槍，要槍殺我，所以我才覺得他是殺人凶手。
小宇之前，就是來醫院踩個點，之後不小心和孕婦撞到了，當時的小宇，並不知道孕婦，其實就是他們此次殺人的首要目標。
“那她是誰殺的？”我皺眉問道。
“這個地方，應該是……”小宇仔細的回憶著之前的分工，忽然想到了什麽，驚呼道，“這裏，是我們隊長負責的啊。”
“聽說曹雪懷了個龍鳳胎，那個孩子，不會是你吧？”
小宇訝異的瞅著我，心想這巧合來的也太微妙了吧？
我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決，“你們隊長叫什麽，現在在哪？”
“這個……”小宇一時之間，為難起來。
要是我真的是曹雪的孩子，然後曹雪又是他們隊長親手殺得，倘若小宇告訴我他隊長的地理位置，那他的隊長，以及同伴，不都得被我殺死？
畢竟我可是如同怪物般的存在。
“說，不然，死。”我張開五指，捏緊小宇的頭顱，厲聲喝道。
隻要我稍微一用力，小宇的頭顱，便會被我的五指抓爆。
這時，門外的矮子小鵬，在外麵等的不耐煩了，於是走了進來。
“你好了沒，警察都快要到你，你怎麽這麽……墨跡。”
小鵬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手術室裏麵的一幕驚到。
噗嗤……
看到有人進來，我不由分說的，捏爆了小宇的腦袋，腦漿四濺。
飛起的腦漿還未濺到我的身上，便被我身前彌漫的血銀色霧氣蒸發掉，化為一縷白煙。
“小宇。”
小鵬大聲的叫道。
小宇一直是他的搭檔，兩人合作了挺久的，現在，小宇被我親手捏爆腦袋，小鵬焉能不怒。
但小鵬，還不至於被憤怒，衝昏了大腦。
僅有的理智，使他舉起槍，雙目通紅的向我開槍。
砰砰砰……
子彈如雨滴般射來，可對我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身前彌漫的血銀色霧氣，幫我抵擋了一切傷害。
小鵬見子彈打不進我，相信了小宇之前說我是怪物的事實。
他轉身要跑，而我更快一步的來到他的身後，一拳，打斷了他的大腿。
小鵬因為慣性，向前撲倒。
“啊……”他抓著斷裂的右腿，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
睥睨著地上來回翻滾的小鵬，我抬腳，踩住了他的腦袋，漫不經心道，“給你個機會，說，你們隊長在哪？”
“你會死的，我們隊長，會替我們報仇的。”小鵬盯著我，全然不懼死亡。
噗……
我一腳踩爆小鵬的腦袋。
“零六組，報告你們的位置，報告你們的位置。”在小鵬的胸前，掛著一個對講機。
我拿起這個黑色對講機，微微一笑，“告訴你們隊長，讓他好好等著，我，會親手來殺他的。”
說完，我便將這個對講機捏成碎片。
小愛，你好好看著，這些人，都該死，哥哥，會替你報仇的。
來到小愛的邊上，我拾起她的手，兩眼堅定。
“愛，哥哥不會讓你白白死去的。”
我哭著說道，身前的血銀色霧氣，漸漸散去。
靈火六號飄到我身邊，焦急的說，“小凡哥哥，快跑，警察就要來了。”
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則，我殺了人，就算我才剛出生不到半個小時，就算我才是受害者，我也會受到法律的製裁，隻是這個製裁，會輕很多。
“跑？有什麽好跑的。”
我搖了搖頭，起身，往門外走去，外麵的情況和手術室差不多，都是滿目狼藉。
這些殺人犯，不僅殺人，還亂砸東西。
我找了個廁所，洗了洗滿是鮮血的雙手和雙腳，然後回到手術室，坐到小愛的邊上。
“小火，謝謝你。”我看著虛無縹緲的靈火六號，真摯的表示歉意。
雖然最後，小愛還是離開了我，但是靈火六號，幫助了我，我就得表示感謝。
不管結局如何。
“這都是小火應該做的，隻要小凡哥哥，能夠原諒小火，就好了。”靈火六號垂著頭，始終不敢抬頭看我。
她身體微顫，害怕我還是不會原諒她。
我一把將靈火六號摟了過來，“小火，對不起，之前是我說的太過份了，真的對不起。”
“你有辦法讓小愛活過來的，對不對？”我輕輕地撫摸著靈火六號的長發，眼中充滿了希冀。
“我不清楚。”靈火六號搖頭，愜意的將下巴置於我的左肩，“我現在好累，好困，小凡哥哥。”
靈火六號，露出了疲態。
“那你睡吧。”
“嗯。”
說完，靈火六號便回歸靈火形態，附著於我的左胸前。
幾分鍾後，警察破門而入，看到手術室裏滿是鮮血的一幕，不禁震驚。
空氣中飄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些受不了這種氣味的女警，連忙跑出去吐了。
我光著身子，坐在小愛的邊上，與這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環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