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宮時軒仍然在門外徘徊,對於房間裏所發生的一切,卻懵然不知。
有些人氣勢洶洶的踩著樓梯上了三樓,來到花月濃房間的門前。
宮時軒愣了一下,來的人臉上帶著氣勢洶洶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好惹。可是自己的一雙腳卻仿佛在地上紮了跟一般,移也移不開。
走在前麵的那個人目光凶惡,身材高大,一雙大手虎口處盡是老繭。他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前的宮時軒,看他劍眉星目,英俊高大,但雙手白淨修長,臉也生得白淨,想來並不會武藝。
他嘴角輕蔑的笑了一下,隨即甕聲甕氣的道,“哪裏來的白淨小子,識相的就給大爺我讓開。別擋了你家大爺的路!”
宮時軒一看他們氣勢凶惡,顯然是不好相與的。自己一無武藝自保,更沒有保護他人的能力。但一想到自己身後這間房裏,有那個氣質出塵的如謫仙一般的公子在,自己雙腳卻怎麽也移不動。
來人就是與富商胡大海相談之人,他和他身後的那些人表麵是來喝花酒的,但實際裏卻接了百絕樓的暗殺任務,來殺花月濃的。
見宮時軒不肯讓開,臉上的表情更加凶惡了幾分,“小子,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嗎?快給楊大爺我讓開。”那楊姓男子顯然是沒有了耐心,手上用了些力氣,去推宮時軒。
宮時軒平時的脾氣就比較倔強,平時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為了這個性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但每次遇到事情,都是一腔熱血往上湧,你越是和他硬來他就越是倔。
此時宮時軒被那楊姓男子一推,倔勁一上來,雙腳在地上仿佛生了跟一般,動了不動分毫。
那楊姓男子本來見宮時軒是個絲毫不會武藝的少年,手上隻用了五分力氣,但宮時軒不知好歹,仍然是一動不動。那楊姓男子不禁心頭火起。
“好啊!你小子有種敢擋我楊雄楊大爺的路?也不打聽打聽我楊雄是什麽人?”楊雄雙眉向上提起,露出一口大牙,目光露著殺氣,凶神惡煞的模樣要是小孩子見了晚上都要睡不著覺了。
宮時軒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麵對著楊雄的威逼,不禁毫無退卻之意,反而還帶著一股豪氣。
花月濃人在房中,可外麵的對話都聽在耳中,他微思索了一下,外麵站的是誰?自己並沒有熟識的人啊?聽此人氣息雜而沉重,絕不像是個會武功的。花月濃心中一動,想到宮時軒,“莫不是他?”
花月濃想到此處,手掌一揚,五指撐開,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莫鳶紅心裏更是一驚,自己就站在房門邊,他明明可以用內力擊傷自己嗎,卻並沒有那麽做,並且他開門餘下的內力也沒有衝傷自己。此人如此年輕,內功之深厚,收發之自如,真叫人心服口服。
可更叫莫鳶紅服氣的確是花月濃的氣度,明知自己在這裏設下埋伏,並且多了一些幫手,他明明有機會殺了自己,或者挾持自己。但是他並沒有這麽做,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子呢?
花月濃眼睫低垂,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厭卷之意,他將玉簫別到腰間,拿起扇子,“諸位是來找我的嗎?那就請進吧!”
楊雄和莫鳶紅交換了一下眼色,莫鳶紅眼神深重,輕輕的搖了搖頭,楊雄帶著那幫人衝進了房間,剛剛明明還是氣勢洶洶的人,此刻不知怎麽看上去竟有幾分底氣不足一般。
楊雄從腳上穿著的靴子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花月濃,我們這麽多人,你逃不掉了!乖乖受死吧!”
宮時軒見那些人全部進了房間,對那年輕公子毫無善意,顯然是有什麽仇怨,聽那楊雄叫那公子“花月濃”,不禁想到,這位年輕公子的麵貌說是花容月貌是侮辱他的性別,說不是花容月貌又否定了他的長相。隻是自己認為這位年輕公子花容月貌卻絲毫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心裏隻想,果然是花容月貌,濃淡相宜。
可是一聽那楊雄叫花月濃“乖乖受死。”見他們人多勢重,心裏又為花月濃擔憂起來。
花月濃狀似疑惑的問道,“在下初涉江湖,不知與各位結下了什麽深仇大恨?竟要置在下於死地呢?”
楊雄想也不想,開口說道,“老子哪管的了那麽多?老子隻知道收了錢,就要取你的人頭。”
楊雄深怕花月濃耍什麽陰招,眼睛緊緊的盯著花月濃,腳下慢慢的移動著,同他一起走進來的那些人也慢慢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花月濃圍了起來。
花月濃像是讚同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人在江湖,有諸多的不得已,是不應該管那麽多。不過,要打的話就好好的打一場,閑雜人等在這裏,壞了本公子打架的興致。”
花月濃眼睛看也不看宮時軒,可是那話裏的意思卻是說宮時軒。宮時軒不知怎麽的,心裏突然湧上來一種酸澀之感。
花月濃也顧不得那麽許多,手腕輕揚,房門又“啪”的一聲合上了。
宮時軒呆呆的立在房門外,心裏說不出的煩躁,不知道是對自己幫不上花月濃的忙而煩躁還是花月濃叫自己離開的煩躁。
隻是他雖然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卻也知道,花月濃叫他走是為了他好。
宮時軒甩了甩頭,想起自己本來是找陳文浩拿賣身契的!現在陳文浩在哪裏,自己還沒有找到呢!
宮時軒看了看房門,握了握拳頭,還是離開了!心裏卻不禁為花月濃擔憂起來,雖然今天晚上是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麵,對他的卻感覺是許未見的知己一般。
陳文浩在房中等了許久,仍然不見媚歡前來,心裏焦急的很,像是有幾千隻螞蟻在爬一般。
陳文浩再也坐不住了,這裏又找不到人來問,隻好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其實陳文浩所在的房間離花月濃的房間不過隔了一間房罷了。但他對外麵發生的事卻一無所知。
香鼎裏冉冉升起的香味越來越濃,陳文浩打了好幾個噴嚏,頓時覺得口幹舌燥,連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胡大海也上了三樓,他興奮的搓著雙手,眼裏冒出猥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