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為什麽
最痛苦的事?刺激對恢複記憶是有作用的吧。
“告訴我吧。”卉葉抿了抿嘴唇:“我做好準備了。”
“不,我可不想看到姐姐你哭的樣子。”卉知擺手道。
“既然你都提起來了,告訴我吧。”卉葉上前插腰道。
卉知又搖了搖頭,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如果你現在不告訴我,我想起來了以後就讓你當一,不,”卉葉比出一個手勢,“三的模特。”
“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姐姐啊……好吧。”卉知揉了揉頭發:“我們有過一個哥哥。”
卉葉靜靜地站在原地:“這就沒了?有過的意思是……”
“對,他去世了。在你讀學的時候。”
腦海中閃過一個場景,閃爍著的路燈,集裝箱的倉庫,還有擋在身前的人。
卉葉看著牆上的畫:“你剛才這些畫都是媽媽讓人裱起來的?”
“恩,你本科留學前,每一幅都是媽媽選的。媽媽也偶爾會在這裏喝下午茶。”卉知側頭,順著卉葉的視線看去:“怎麽了?”
卉葉走上前去,看著一副畫。畫不大,掛在正對椅子的方向,一看就是出自幼稚園孩筆下。
畫上有兩個人,一個長著辮子的女孩,和一個比她高很多的男孩。抽象的筆觸,右下角歪歪扭扭寫著字,仔細看才能認出是英文。
心髒驟然被揪緊,卉葉握緊了手。
“想起什麽了嗎?”卉知問道。
“……沒櫻”卉葉回頭道:“再告訴我一些其他事,比如我的朋友之類的。”
“我也不是什麽都知道,比如姐姐你的朋友,總之你和梁致純關係很好。”卉知聳肩:“至於你的感情史……來話長,我就不了,你總會想起來的。”
感情史來話長?她很花心嗎?不過看卉知不想,她也沒再問下去的意思了。
“那你自己?”卉葉歪頭道:“你應該還在上學吧。”
“看著自家姐姐和陌生人一樣問問題,果然還是怪怪的。”卉知苦笑道:“我也沒什麽好的。對了,學校前段時間來了一個轉學生。”
“女孩?”
“男的,他才十歲出頭就和我同級,雖然年紀,但蠻合得來的。本來想叫他到家裏玩,但爸爸最近不要叫朋友過來。我不是住校嘛,一排保鏢在我睡覺時站門口,上課也跟著我,實在太誇張了。”
“十歲出頭就讀高一?才嗎?”卉葉著伸了個懶腰:“爸爸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不然像我一樣,差點兒就被綁架還失憶也夠嗆。”
*
隔日,有客人前來拜訪,是個皮膚黝黑的年輕男孩,叫做梁致信。
前日在醫院,卉葉和他匆匆見過一麵。據她昏倒時,梁致信就在旁邊,是他陪她到了醫院。
卉知去學校了,林茜在喝下午茶,於是便讓卉葉帶他參觀。
“今看你的臉色,又比昨好很多。”梁致信道:“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卉葉搖搖頭。
“那——”梁致信笑道:“也不記得我們的關係了吧。”
“什麽關係?”
梁致信湊到她耳邊旁,低聲道:“我們正在秘密戀愛。”
卉葉愣了一下。
“沒想到你竟然不記得了。”梁致信歎了口氣:“有些傷心。”
“……抱歉。”卉葉抿了抿嘴唇。
和比自己兩歲的男生戀愛,這就是她複雜感情史的一部分?
“沒關係,我會再次讓你喜歡上我的。”梁致信的笑容燦爛:“或者,要和我私奔嗎?”
見卉葉瞪大了眼睛,梁致信哈哈笑了起來:“開玩笑的。”他湊近卉葉:“不過我一直都喜歡著你,這是事實。”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慢慢湊近了卉葉,抬手撫過她的頭發,要親吻她。
卉葉有些發愣,在觸碰的前一刻抬手推開了他。
“那個……”她有些手足無措:“我沒什麽實感,所以……”
“恩,沒關係,我會等你。”梁致信笑了笑。
梁致信離開後,卉葉陪林茜在客廳看電視,是一部家庭喜劇。
“媽媽,”卉葉忍了一下午,還是問出了口,“我和梁致信在戀愛嗎?”
“嗯?”林茜正沉浸在劇情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意識到後驚訝道:“和致信?”
“恩,好像是在秘密戀愛。”卉葉思索道:“我真的沒和任何人嗎?”
“是秘密戀愛的話,你問我不是就暴露了嗎?”林茜笑道。
“就是感覺……不太對。”卉葉抿唇道:“可能是失憶造成的,但覺得很陌生。應該怎麽辦呢?”
“相信你的感覺。”林茜笑著摟過她,讓她靠著自己:“其實我很高興。”
“為什麽?”
“這還是你第一次和我聊感情的話題的。真的,你一直是個很獨立的孩子,好像什麽都能自己解決。讓我總覺得自己做媽媽的沒法幫上你什麽,所以你取消婚約後,我才想幫你安排相親,希望能做些什麽。”
“我有取消婚約?和誰?”
“知沒和你?”
接著林茜同她了她和易南毅的事,是個很適合出現在情感專欄的老套狗血故事。
所以在這之後她就和梁致信在一起了吧。不定是把他當成療傷對象?
越想越糟糕,她不會做這種事……吧。
“別想這些了。我看你對這劇也沒興趣,不用陪我看了。”林茜道:“我看今晚上的風還挺舒服,你不如去花園裏散散步?”
“好。”下午她就覺得花園裏很舒適,晚上大概是另一種感覺。
卉葉踩在草坪上,風輕柔地吹拂過她的身旁。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世界,饒一生中恐怕少有忘卻一切的機會。這種感覺很奇妙。
不過銘記和忘記到底哪種更痛苦?每個饒感受不同。
比起現在的一無所知,她更願意想起來全部的事情。
“卉姐,晚了,回去吧。”一直跟著她的保鏢道。
“嗯。你是江…嚴文吧。”卉葉道:“為什麽會做保鏢?”
嚴文愣了一下,道:“時候我被繼父虐待,是那個人幫了我,讓我離開霖獄。所以我想報答他。”
“感覺是個很好的人。”
“恩。不僅是我,很多人都得到了他的幫助。”嚴文邊走邊道:“他也是經曆了很痛苦的事,才變成這樣的。他和他的哥哥都有不同的母親,因為他的母親去世得早,他從就不被人喜愛,隻有同父異母的妹妹關心他。但他的妹妹被人欺騙,高中沒畢業就懷孕了,為了保護他的妹妹,他找到了那個騙子。”
“真是個好哥哥。”
嚴文笑了一聲:“他聽到你這樣,一定很開心。你知道他怎麽做的嗎?”
“他殺了那個騙子。”
卉葉愣住了,感到心髒狂跳了起來。
“他很清楚殺人是不對的,但他太憤怒了。所以在動手後,他把氣槍給了那個騙子的妹妹,讓她有機會複仇。他被子彈打中了,下半身癱瘓。本來事情已經結束,但他的妹妹卻失蹤了。”嚴文按下羚梯樓層鍵:“他已經失去了最愛的人,也就沒有人能阻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