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是朋友
車子在咖啡廳前停下，卉葉走進店內，經理將她帶到最裏麵的卡座，甄莉坐在背對著門的位置。
卉葉走了過去，在她對麵坐下了，保鏢在距離她兩個位置的卡座等待。
甄莉裹著外套，發型淩亂，看上去沒怎麽打理，看來是和從前一樣，和家裏人大吵了一架後跑了出來。
她抬起頭來，臉色憔悴：“阿葉，你肯來見我，我真的很開心……”
卉葉已聽不進這些，但沒刺激她，隻問道：“怎麽複發了？”
甄莉眼眶發紅：“昨南毅帶我去見了他的家人，確認婚禮流程……”
甄莉開始起易南毅的家人如何刁難她，她自家人又如何冷待她。
經理給卉葉端來了檸檬水，她靜靜地聽著，不時喝幾口。
“我知道他們一直不喜歡我，但我還是努力了……但南毅的媽媽……”到最後，甄莉抽泣了起來。
“他媽媽怎麽了？”卉葉問道。
她怎麽記得易南毅的媽媽挺溫和的？
“我真的是不心撞到了杯子，杯子碎了，他媽媽就我是喪氣貨，要南毅和我分手……如果不和我分手，就要和南毅斷絕關係……”
若是從前，卉葉肯定會感到非常心疼。但兩人間已發生了這麽多事。
連綁架她的事都做得出來，還希望她怎麽樣？
“南毅的媽媽從一開始就不想他和我在一起，現在看我的孩子沒了，就讓南毅把我甩了！那剛離開商場，甄美就甩了我一巴掌，讓我滾出甄家……阿葉，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是不是我去死會比較好，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關心我，隻有你，阿葉，隻有你救過我，除了你，我實在無法找到第二個人這些事了……”甄莉像是快喘不上氣了。
“易二怎麽？”卉葉淡淡道。
“他……他他會和我在一起，可是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他真的會為了我和易家斷絕關係嗎……”見卉葉的態度還是很冷淡，甄莉提高聲音道：“阿葉，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陷害你？可是我真的沒有！那我真的以為醫院裏的人是你。那個饒樣子和你差不多，話的聲音也很像，我真的以為是你！我還很高興你來找我，沒想到她把我推下去後我也在想，我覺得那不是你，但是她和你那麽像，我真的不知道……甄美的也是……”
“這些話，你和易二過？”
甄莉不斷點頭：“你和南毅不是你做的時候我就和他了，可是我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怎麽會有兩個那麽相像的人……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其他事情，阿葉，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你哥哥綁架我，你不知情？”
“他在我流產後來看過我幾次，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甄莉邊哭邊：“孩子是個意外，我沒想過的！但是我不想這個孩子一出生沒有爸爸，我舍不得把他打掉……可是它偏偏……偏偏就……”
什麽都不知道，還一切都是意外和誤會。
這種謊話也得出來？實在聽不下去了。
“我去補個妝。”她起身離開，找到了經理：“給易南毅打電話，告訴他甄莉在這裏，情緒很不穩定，讓他不管在哪裏立馬趕過來。不要是我讓你打的。”
經理連忙點頭。
卉葉回到位置，服務員正好過來加水。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杯子轉動著：“甄莉，我最後和你一次。不管是你、易二，還是你們之間的事，都已經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要撇清關係也罷，承認也罷，都不會再影響到我。”
甄莉垂眼看著卉葉手裏的水杯，梨花帶雨道：“阿葉，我知道不管我怎麽都沒用，你已經不會相信我了……你知道嗎，我從以前就一直羨慕你，我一直……嫉妒你。現在我被迫退學，無法再在甄家呆下去，孩子又沒了……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我是不是死掉才會讓所有人開心……”
她不知道甄莉的情緒或者她的話是真是假，從她語無倫次的表達來看自己無能為力。現在應該在這裏陪著甄莉的不是自己。
“甄莉，你的死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開心，抑鬱就去看醫生，持續的治療會有幫助。”卉葉喝了一大口水，徹底放下了杯子：“經理已經給易南毅打羚話，他馬上就會到。既然你們決定結婚，你就該和他坦誠相待，把你的過去告訴他。他才是你應該傾訴的人。我不會再來見你了。”
聽著她，甄莉忽然笑了一下：“我們真的已經不是朋友了……”
卉葉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更多是涼薄：“我沒辦法把你當成我的朋友，甄莉，我想你也一樣。”
不管從前感情多深，已經發生了這些事情。
就像她和易南毅一樣，她與甄莉之間也已完全是陌路人。
甄莉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忍不住開口：“阿葉，你和那個景——”
卉葉見易南毅從轉角處匆匆走過，立馬站起身，順手戴上了墨鏡。
易南毅接到經理電話時在去甄家途中，他正好就在這附近，立馬驅車趕了過來。
看到卉葉，他腳步一頓，沒有話。
卉葉一身簡裝，白色襯衫和全黑的高腰褲外披了一件薄風衣。她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帶著一陣風，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隻有靠得很近才能捕捉到。
卉葉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
易南毅的腳步一轉，紀哲立馬回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就像把他當成潛在的襲擊者。
薄唇微抿，看著卉葉離去的背影，易南毅表情上閃過一絲黯然神傷。
現在卉葉終於成為高高在上的卉家大姐，從前兩人之間觸手可及的距離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
…………
時間過了十二點。
這麽一麵見下來，卉葉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隻讓艾蓮給她買了一杯奶茶和一個蔬菜三明治。
景司一的司機應該是個上次一樣，一點左右會到環山公寓。
甄莉這事花了比預期長的時間，可能在她回公寓前司機就會到。
卉葉正準備聯係景司一，她直接自己過去，就來了一個電話。
是景司一家的座機，上次臨走前吉爾讓她存下了。
卉葉立馬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吉爾。
“吉爾，我剛想聯係景先生。”
“卉姐，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這邊有些事情耽誤了些時間，可能司機會先到公寓。”
“我打電話來，也是為了和您這件事情。抱歉，卉姐，今少爺和您的會麵要取消了。”
“他在開會？”
“會議結束得比預定時間晚，少爺剛回來，身體不大舒服。”吉爾語氣中的歉意恰到好處：“他會和您重新約定時間。我已經去和接您司機聯係了，您不用擔心。”
“沒關係，”卉葉頓了頓：“不過我認為不需要取消。色彩方麵我還想再思考一下，隻要看到那幅畫，不需要模特也能完成。他休息不會影響進程，下午照約定過去，行嗎？”
她已經調整成工作狀態，把自己今下午要做的事情安排好了。
如果往後推，她對這幅畫的感覺會生疏，下次又得從頭來過。
吉爾沒想到卉葉還準備來，頓了頓：“既然卉姐方便的話，我想少爺也不會介意。我讓司機折返去接您。”
“可以的話麻煩你和門衛一聲，讓我的車通過，不用司機折返了。”
放下電話後，卉葉看著窗外。
手被石頭傷成那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人竟然會不舒服。
她想象不到景司一柔弱地躺在床上休息的場景，更別提發燒時紅著臉的樣子，還真想看看……
嗓子有些幹澀，像是有什麽東西劃過一般，微微發熱。
卉葉咳嗽了兩聲。
坐在前座的艾蓮轉過頭來：“卉姐，怎麽了？”
“沒事。”卉葉拿起奶茶，喝了幾口，大概是三明治有些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