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離
卉葉緊緊抓著手包,從五樓直接跑樓梯下到了一樓。
舞廳中還是人聲鼎沸,她從人群中擠了出去,用力推開了門。
夜風瞬間吹起她散亂的長發,身體一下變得冰涼。
卉葉輕喘著氣,快步走入黑夜中,隻聽一個聲音叫道:“卉姐!”
伍仔就在幾步開外,對她揮了揮手,拉開了車門。
卉葉跑著走了過去,彎腰坐進了車裏:“快開車,越快越好。”
“卉姐,您怎麽了?”伍仔坐上車,從後視鏡裏看著卉葉。
她臉色蒼白,神情緊張,好像剛從哪兒逃出來,看上去很是不安。
“沒事……”卉葉抱著包,彎腰將頭壓在包上,躲在駕駛座的椅子後,身體不住顫抖。
伍仔見後視鏡裏看不到卉葉了,又道:“是不是空調太涼了?”
“沒事。”卉葉重複了一遍,聲音有些發顫:“沒事。”
伍仔並沒問下去。
不要多,不要多問,這是他剛到梁家時被告知的原則。
伍仔早年在梁家武館學習,因為成績優秀,性格開朗,他很快在同期裏脫穎而出,被派去當梁致純的保鏢。
梁致純每都想擺脫保鏢,上崗第一個月,伍仔和她玩了整個月的捉迷藏,暴瘦了整十斤。
上崗第二個月的第一,考慮換個工作的伍仔準時報道,梁致純把車鑰匙扔給他,要和卉葉去遊樂場玩兒。
見到卉葉前,伍仔已久仰大名。
傳言卉家千金性格冷淡高傲,不可一世,行事低調神秘,追她的人連在一起比海城的河還長,卻沒有一個成功,甚至連麵都沒見到。
又因她和梁致純關係不錯,在見到之前,伍仔已將卉葉視作不可覷的可怕人物。
那是個炎熱的夏,卉葉十八歲,剛畢業回國。
他們開著車,在卉家接到卉葉。卉葉穿著襯衫和休閑褲,臉上掛著副大墨鏡,氣質不凡。
她上車後和梁致純了幾句,接著看向前座的伍仔:“你是阿純的新保鏢,堅持幾個月了?”
她這話時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同泉水般清冷,但會主動和保鏢打招呼的人,伍仔還是第一次見到。
伍仔心道,卉葉似乎也沒有傳中那麽高傲……況且她也有冷傲的資本。
那太陽不大,氣卻很熱。他和同伴穿著西裝,感覺時刻都要中暑暈倒。
梁致純在外麵從來都是無視他們,而那竟然主動走過來,還拿了兩杯冰飲給他們。
經過一個月被嫌棄的日子,伍仔感到受寵若驚,眼淚都要留下來。
“這是阿葉讓我拿來的。”梁致純接著道:“你們站陽光下暴曬傻不傻,不會到旁邊咖啡廳裏等嗎?”
雖依舊被嫌棄,伍仔卻堅定了繼續這個工作的決心,而此後,卉葉也成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那個夏,卉葉隔三差五和梁致純見麵,以至於一個月後伍仔被調到梁致真身邊時,還因為再也見不到卉葉而有些失望。
之後不久他就聽卉葉戀愛了,伍仔覺得男方配不上她,兩人訂婚時他還惋惜了一陣。
後來一波三折,卉葉取消了訂婚。時隔近三年,他再次見到卉葉,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他。
雖他工作時要秉持不不問的原則,但把卉葉送回去後,伍仔向梁致真匯報工作時,還是了一句:
“卉姐從酒吧出來後,就有些不對勁,您要不要問問?”
………..
卉葉到了家,扔了包直奔淋浴室,衝淋過後整個人沒進了浴缸裏。
集中精神在水的流動,卉葉盡量不讓自己回想起今晚。
然而她忽然就嗅到了煙味,像是要把她內心的恐懼全都撕扯出來的煙味。
從水裏坐起,卉葉將頭發和水往後捋,深深呼吸著。
她望著暖光的燈光,腦中又不可遏製地閃動過剛才的場景。
抬手用力打向水麵,濺起大片水花,卉葉抱住膝蓋,將頭靠在上麵。
門外電話忽然響了,她在這聲音中痛苦地擰起眉頭,閉上眼睛,整個人再次沒入了水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