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寒時又問了雲畫岫一遍關於七年前元後出海的事,他的說法仍舊和之前一樣,並無不同。


  “當時我也算是少不更事,具體情況我也沒經曆過,細節有出入也是正常,畢竟我也是聽從旁人說的。”雲畫岫道,神色抱歉,不過:“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疑問嗎?還是?”


  寒時搖了搖頭,略過這個問題。


  滿懷著心事回了自己的院落,卻剛好碰到鬼鬼祟祟溜回來的霜瑜。


  慕容儀跟在霜瑜身後,滿臉的不讚同,嘴裏還在嘀咕:“這樣不好吧……”


  霜瑜不理他,說:“你要是不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你別這樣,我做就是了!”慕容儀馬上舉手投降。


  慕容家是真的對自家的女孩寵愛至極。


  寒時走過去,叫住兩人,“你們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霜瑜一見到寒時就笑起來了,“沒事沒事,我倆商量著都慕容白那小子開心呢!”


  “真的嗎?”寒時狐疑。


  “真的,真的!”霜瑜上前,神色歡快的挽住寒時的臂彎,“前麵的動靜好像挺大的,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寒時帶著霜瑜向屋子裏走,“你既然來了,就在這裏好好待著,別出去惹事,要是出了什麽事,我也很難保護你。”


  “知道啦,我有分寸的。”霜瑜笑嘻嘻的道,“對了,錦瑄什麽時候回去呀?”


  寒時道:“怎麽,想明白要一起回去了?”


  “不是……”霜瑜搖頭,“長姐在哪我就在哪,我隻是好奇問一問。”


  寒時想了想,道:“大概就在這幾天了吧,因為要送大公主回去,而且錦瑄還受了傷,所以會用法陣傳輸。”


  特別快,瞬息便能回到錦都,而且不是跨州,隻要法陣正確了,絕對安全舒適。


  霜瑜歪著頭想了想,隨後放開了手,拉著慕容儀就走,還不忘回頭道:“我先去看慕容白啦!”


  寒時搖搖頭,隨她去了。不知道霜瑜又在打什麽歪主意。不過若在她眼皮底下,隻要不太過分,她就能護得住。


  又過了三四日,錦都的人來了舒城,巨大的法陣上出現了兩輛寬大奢華的馬車並五個人。


  為首的赫然就是一身黑袍的錦州大祭司。


  大祭司手中拿著一隻長約三尺,通身漆黑如墨,僅最頂端嵌有一隻嬰孩拳頭大小的規則圓形紅色寶石的權杖。


  這幾日錦瑄早就將舒城內的職務安排妥當了,這次回錦都他隻帶了一個術法大師,雲畫岫留下來。


  大祭司彎腰以示恭謹,“不知大公主如何?”


  錦瑄皺眉,“約莫的不大好的。”


  錦瑄麵上看不出傷的多重,但他身後有一隻掛著垂幔,看不清帳內人的長轎。


  雲畫岫搖著一把白麵折扇在一旁風流的笑著。


  大祭司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天意。”隨後對錦瑄說:“煩請世子稍等片刻,陳二公子看過三公子即可出發。”


  陳二公子上前給錦瑄行了一禮,見跟隨世子的身後並沒有陳遠,便問道:“不知陳遠在哪?我此次前來是奉家母之名,看看他是否一切安好。”


  錦瑄道:“二公子不必擔憂,他人在後方看管戰俘,若是你想要看看他,可以讓人帶你過去。”


  陳二公子點頭,抱拳:“勞煩世子了。”


  “人之常情,無妨。”錦瑄讓一人帶陳二公子過去了。


  陳二公子也不好讓錦瑄就等,這回能隨大祭司來舒城就是陳老夫人舍了臉皮求來的,他過來也是看看弟弟是否安好。


  見到陳遠後,兩兄弟不過寒暄兩句,陳二公子便急急的回到陣法那邊去了,陳遠手頭還有事,走不開,目送兄長離開後又繼續做事,隻是眼中到底閃爍著一些晶瑩。


  寒時站在前排,看著陣法慢慢啟動。


  錦瑄看著她,卻隻見她低著頭看腳下的法陣,心中有些悵然,王信身死,此次回錦都,變故恐怕不會少。


  送完錦瑄一行人,寒時溜回了自己的院子,卻沒有見到霜瑜,正納悶,卻見到一個有些癲狂的人影闖了進來。


  “慕容綺繡在哪?!”雲畫岫眼底充滿了猩紅的血絲,神色有些癲狂,整個人在暴走的狀態。


  “你怎麽了!”寒時大吃一驚,“阿瑜不在這裏,你找她做什麽?”


  雲畫岫不信,在屋子裏橫衝直撞的找人,真的沒找到人,才有點癡癡的喃喃:“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幹的!”


  寒時見雲畫岫要跑出去,一把拉住了他,“你說清楚,她做什麽了?怎麽就一定是她做的?!”


  雲畫岫神色似喜似悲,“除了她還會有誰那般搗蛋!一定是她做的!”


  雲畫岫掙脫了寒時的桎梏,衝了出去。


  “你別跑,你說清楚!”寒時趕緊跟了上去。


  霜瑜每日不是在寒時的院子裏就是帶著慕容儀到處瞎逛,但慕容白那裏也是每日必去的,這個時候貼近用飯的時間,不在寒時這裏,多半在慕容白那邊。


  雲畫岫一路走得飛快,撞翻了好幾個拿著托盤的下人。


  慕容白的院子裏一片寂靜,縈繞著一股藥香,但屋門緊閉,雲畫岫一腳踢開大門走了進去,寒時緊跟其後。


  “慕容綺繡!”雲畫岫雙目猩紅,看著竟然是要崩潰的樣子,額間突起了好幾條青筋,麵容恐怖。


  霜瑜正在慕容白床邊剝花生,慕容白的被麵上滿是花生皮和花生殼。


  雲畫岫叫霜瑜原先的名字,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啪”又捏開一顆花生。


  “是不是你!”雲畫岫衝過去就掀翻了霜瑜麵前放的一個裝花生米的小碟子。


  小碟被摔碎,裏麵白嫩的花生米灑落一地。


  “雲畫岫你發生麽瘋!”慕容白激動的坐了起來,不小心牽動後背的傷口,疼的他麵容扭曲。


  “哎你別動!”霜瑜首先站起把慕容白暗了回去,拉起被子給他蓋好,隨後轉身看著雲畫岫:“早知道你看我不順眼,現在想幹嘛?找我麻煩嗎?”


  慕容儀趕緊站在他倆中間把他們隔開,“雲公子,阿瑜是我們慕容家的人。”


  雲畫岫冷哼,寒時拽住他的衣袖,“你先冷靜,若是沒事找事,我霜家也不是沒人。”


  “說,”雲畫岫麵色冷厲的盯著霜瑜,“是不是你,趁著我沒在,溜進我房裏,偷走了我的東西!”


  “你血口噴人!什麽東西?”霜瑜否認:“以我的身份還用得著去偷你的東西?指不定你的東西都沒我這一身行頭貴呢!”


  “你!”雲畫岫冷笑:“這裏除了你還會有誰偷我東西!”


  “那可說不定!”霜瑜也冷笑:“一有事就怪我,你憑什麽!”


  慕容儀道:“是呀,雲公子,我家霜瑜這些天什麽奇珍異寶沒見過,有什麽理由去偷你的東西?雲公子,”他好脾氣的說:“要不,你說說你丟了什麽東西,我們叫人幫你找找?”


  寒時道:“我相信阿瑜不會偷你的東西的。”


  慕容白的臉色有點發黑,他好像知道了點什麽,說:“雲公子的東西能確定是什麽時候丟的嗎?”


  雲畫岫冷笑:“就在剛剛送世子走的那段時間,不到半個時辰。”


  慕容白點頭:“那就大可不必冤枉我們阿瑜了,剛剛她和阿儀二人一直在我這兒,若你不信我的話……喏,”他指著地上許多裹了灰的花生米,“想必你發現東西不見了後就立馬來了吧,若真是阿瑜,那麽這麽短的時間內,她也不可能剝這麽多的花生米。”


  “就是!”霜瑜哼了一聲,“早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沒想到你會這般冤枉我!”


  寒時拉了她一下,讓她別再頂嘴,雲畫岫的狀態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阿瑜做的呢?”寒時道:“哪怕是這裏,各家的耳目也是不少的,你還不如去細細查探今日都有誰進了你的院子。”


  “說不定呀,那人混進了世子大人回錦都的陣法裏了呢!”霜瑜幸災樂禍。


  寒時敲了她一下,警告她別再火上澆油,小心引火上身。


  霜瑜悄悄吐了吐舌頭。


  雲畫岫一時間居然像被抽走了精氣神,看著失魂落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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