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邊冷風凜冽,海麵的浪花不停湧到岸邊,峭壁上被海浪激烈的碰撞拍打,發出嘩啦啦的巨響,天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昏藍色,一時間目光所及之處都變得昏暗了。
寒時拉回飄遠的思緒,攏攏鬥篷準備回客棧,當她轉身時,背後的峭壁上突然出現了五個蒙麵黑衣人。
陌生的氣息一出現寒時就伸手將發上挽著的九節鞭拿在手,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直接往後一掃,冰藍色的光芒覆蓋在九節鞭之上,鞭子將那三個準備偷襲的人齊齊撂倒在地。
三個黑衣人穿著黑色夜行衣,頭上戴了黑色巾帕蒙住腦袋,臉上也蒙了黑色麵巾,隻露出凶惡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被寒時出其不意用鞭子撂倒後快速爬起來,亮出長刀向寒時撲過去。
一鞭甩出去撂倒無人,寒時立即用了一個瞬移在腿上,可是忘了之前之前在寧國公府受過傷,才跑出去沒兩步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三個黑衣人一看就是熟練的殺手,看到寒時準備逃跑,起來直接揮刀砍過去,沒想過留人性命。
寒時揮著鞭子應付三人,一邊在心底默念口訣使用攻擊類的術法自保。
攻擊類的術法口訣又長又拗口,口訣念完,寒時乘機用九節鞭把三人都逼退一步,雙手快速結印打向三人,“千絲斬!”
一個圓形小法陣瞬間成型,化成萬縷細絲沒入那三人的身體。
三人揮刀斬斷細絲,可抵不過細絲的數量太多,終是讓細絲穿透身體。
像是被真的鋼絲活活入體一般,三人感到身上被細絲穿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自己也如同被戳成了個篩子一樣,血不停的從那些被穿過的地方湧出來,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三人紛紛倒地。
寒時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個術法幾乎抽走了她所有的精神力和體力。她支撐著走到那三個已經死透了的黑衣人身旁,心中沒有一絲波瀾,伸手拉下三人的麵巾。
都是平凡的麵孔。
寒時又在三人的懷裏找可以代表身份的信物。她隻是一個孤女,有誰會大費周章的聘請殺手專門去殺她。
隻在一個黑衣人懷裏搜到一個木頭做的令牌,上麵隻雕刻著三朵合歡花。
合歡花。
寒時將木牌扔在地上,目光微涼。
秦州王室最愛合歡花,秦州最大的殺手樓也叫合歡樓,傳說是為王室所控,殺手的等級根據殺手所持有的令牌上的合歡花的數量來確定,從一到五朵,合歡花越多表示殺手等級越高。
寒時冷笑,為了殺她,真是花了好大的手筆。
合歡樓養了無數的殺手,一半是沒有令牌的,三朵合歡已經算是高手,可想請動這個殺手要花多少金珠。
要不是因為他們輕敵,一開始就被寒時用九節鞭甩了一鞭,又沒料到寒時會術法,這次指不定她就在劫難逃了。
還沒等寒時思考完是誰要對她下黑手,一個紅袍人突然出現,站在離寒時不過三丈遠。
“沒想到安定郡主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術法大師。”聲音蒼老沉重,宛若洪鍾敲擊在人的心坎上。
寒時警惕的站起來,擺出防禦的姿勢,“閣下是何人。”
紅袍人和錦州大祭司一樣,幾乎全身都隱藏在袍子裏。
看裝扮,寒時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但卻又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敵意。
他怪笑兩聲,剛剛從寒時拿出九節鞭出其不意攻擊了那三個刺客時他就已經到了,不過卻並沒有出手相助,想著等寒時被打的要死再出手,一來這樣恩情較大,二來他早看出那三人是合歡樓的殺手,到時候錦州安定郡主受重傷肯定讓錦州王麵子不好過,一定會更加厭惡秦州,使兩州嫌隙更大,到時候要是錦州和秦州真的如何了,也許梅州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畢竟錦州稱王已經太多年了,梅州實力可是一點不比錦州差。
沒想到,在最後關頭寒時使出了千絲斬!這可是大師級的術法!
祭司有些眼紅,心裏的嫉妒不停的衝刷著他的良心。這安定郡主才多大,十四歲,都沒有及笄,竟然可以使出這類高級別的術法來!
他怪笑道:“你剛使出一個高級術法,現在一定沒力氣了吧。”
寒時冷眼看著他,這人一點也不像正派人。
祭司也不在意寒時的回答與否,即使寒時現在不是一個術法大師,但她可以使用高級術法,就這一點,不出三年,錦州必定會出現一個新的術法大師,還是年齡最小的術法大師,這對其他十五州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祭司在鬥篷下的臉上滿是扭曲,他最恨這種天才,手掌心聚攏,一團紅褐色光團慢慢聚集、變大,在寒時驚訝的神色中揮向寒時。
哪怕是寒時全盛時期也無法抵擋住一個術法大師的高級攻擊術法!
寒時快速結印,召喚出一個盾牌抵擋在胸前。
當光團打在盾牌上麵時,盾牌瞬間被擊碎,寒時被光團打入體內,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殷紅的血。
“咳咳咳,”寒時捂著胸口,神色有些痛苦,“你,你就不怕錦州王的追究麽……”
紅袍大祭司獰笑道:“你死了誰會知道是我殺的?人人都會以為的秦州合歡樓做的。”
寒時又吐出一大口鮮血,胸口的巨痛幾乎要讓她支撐不住暈倒在地,她回頭看了眼峭壁,突然勾唇笑道:“我若沒死,他日必定讓你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轉身縱身一跳,落入冰涼的海水裏。
當海水淹沒頭頂,灌入口鼻時,寒時突然想到和漵朝說的有緣再見……恐怕再也無緣了……她掙紮了瞬息,失去了知覺。
峭壁上,紅袍大祭司目光陰沉的盯著洶湧的海麵駐足了半響,又用了好幾個高級攻擊術法打在海底,確定沒看到人漂浮起來才消失在原地。
客棧裏,阿羅睡醒後去寒時房間,卻沒見到一個人,床榻上的被子也鋪的整整齊齊,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她心裏莫名有些慌張,又去敲了慕容綺繡的房門。
慕容綺繡睡地熟,阿羅敲了七八遍她才撅著嘴起來開門,“你幹嘛啊,這幾天趕路累死人了,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你幹嘛?”
阿羅急道:“你看到郡主了嗎?”
“她不是在自己房間睡覺嗎?”慕容綺繡覺得莫名其妙。
“不是,她不在!”阿羅說著,又去敲打漵朝的房門。
沒人應聲,門也沒反鎖,阿羅直接開門進去,同樣是沒人住過的樣子。
慕容綺繡道:“去問問侍衛。”
阿羅心神不寧的嗯了一聲,忙去找侍衛,結果侍衛也一臉懵,沒看到寒時。
“會不會在樓下,或者是去逛街了?”慕容綺繡道。
又不是誰都想她一樣貪玩,阿羅搖搖頭,去了樓下問夥計。
夥計說中午的時候看到寒時和漵朝出去了。
阿羅擔心的亂轉,大虎剛好進來倒水喝,見阿羅找寒時急得團團轉,道:“我看到郡主和公子像是有事,也不讓人跟著,去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