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假
花嬤嬤回憶片刻便娓娓道來，“烏靈女，傳說是一位女上神的傳承後代，可控飛禽猛獸……十年前秦州實力可與錦州並肩，即使是現在，秦州也是不可小覷的存在。但你可知，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上怎可容他人酣睡？南華大陸，自有天神存在之時，天下便分為十六州。雖說十六州歸各州王管轄，可是以錦州為首，梅州、雲州、楚州、梧州、羽州、洛州、胡州、青州、林州為一方，以秦州為首，白州、桐州、華州、涼州、江州則為另一方，兩方便麵融洽，實際裏掐的厲害著。而且雖說兩方表麵都以錦州為尊，但是私下的齷齪依舊很多。”
“再說錦州稱霸許多年，秦州早有不滿，這些年在私下沒少動過手腳。”
“但真正使錦州和秦州對立的，是十年前那場爭霸之戰。秦州的烏靈女都出自秦州王室，十年前的那位更是曆屆所有烏靈女中，靈力最強的一位。她是秦州王的嫡姐，秦州的大長公主。那位大長公主天資聰慧，年紀輕輕不過雙十年華，便已修得上一位烏靈女的全部修為，在十年前那場秦州與錦州爭霸的戰場上，竟然控製了錦都翠微山的半數凶禽猛獸，差點使錦都淪陷……而世間不過隻有術法才能與烏靈女的靈力抗衡，不然不破烏靈女對那些猛獸的禁製，人族哪能與其抗衡？
“那場戰爭發生時，你父親剛好被派遣到了一個小郡裏練兵，我陪著你的母親在你父親的任上，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聽錦都裏那些見識過那場戰役的老人們說，戰況十分悲慘，弱小的平民怎麽能和那麽多的猛獸抗衡呢？
“不過幸好當時錦都有大祭司和三位術法大師，他們四人聯手，和猛獸糾纏了兩天才將那些猛獸全部斬殺，從此以後，翠微山的猛獸數量猛減，”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看著寒時道：“如果是十年前的翠微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去那裏打獵的。十年前的翠微山，方圓附近三裏都找不到一戶人家，原來錦都城門也離得遠，現下擴修都快修到了翠微山山口了……”
“居然有那麽多猛獸！烏靈女竟然有這麽厲害？”寒時撐著下巴，回想起自己對付那隻大白虎，問道:“那被烏靈女控製後的猛獸都是什麽樣子的？”
“聽說十分狂暴，見到人就撲上去，力量都被強化過。”花嬤嬤道。
那隻白虎狂暴是有的，但力量好像並沒有被加強吧？寒時對花嬤嬤說了心中的疑問，“我的確遇到了一隻白虎。按理說我並沒有在深山裏，不該碰到的，但是那隻白虎就是跑到了那裏，還無緣無故攻擊了我和漵朝……”“什麽？！”
花嬤嬤打斷寒時，臉上滿是憂色“你遇到了被烏靈女控製的猛獸？！那你可有受傷？”
寒時點點頭又搖頭，“我沒事，不過那隻白虎並沒有像嬤嬤說的，有力量加強，否則我也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了。”
以寒時現在的能力的確很難逃脫，花嬤嬤納悶道:“那你怎麽確定是烏靈女在作祟？”
“是世子說的。”寒時回道，“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怎麽可能真的跑到深山裏打獵，但是他也遇到一隻攻擊他的黑熊！”
“黑熊的力量如何？”花嬤嬤問道。
寒時搖搖頭，“好像也沒被強化，我去的時候那頭黑熊已經傷的很嚴重了，然後就被我和世子用武器圍殺了。”
花嬤嬤想了想，道:“雖然你的九節鞭是神器，但是你的鞭法還沒練到第二重，烏靈女靈力再低，控製的猛獸也絕不會如你所說，力量沒有增強，還能被輕易製度或者逃脫，會不會……”
“什麽？”
“你們遇到的烏靈女是……假的？”
假的？寒時驚訝的看著花嬤嬤，烏靈女還有真假之分？
花嬤嬤卻道:“要知道，烏靈女必須出自秦州王室。”
這個花嬤嬤剛剛說過，寒時點點頭。
“可是…”花嬤嬤又道:“十年前，那位秦州大長公主自從那一次戰役後就銷聲匿跡了，並且沒聽說推選出新的烏靈女，八年前有人說看到大長公主懷裏抱了一個嬰孩來到秦王宮，之後秦州王的三女兒姒卿公主突然被任命為新的烏靈女，按時間來算，姒卿公主今年不過才十歲，而那個小女孩也差不多九歲。”
“你是說？”
花嬤嬤搖頭，“隻是猜測罷了。”
“嗯，”寒時道:“世子已經決定捕捉烏靈女了，一切到底如何，恐怕要等世子捉到那個控獸的女子再下定論。”
密談完，屋外天色早已黑如濃墨。
寒風陣陣，撩起廊上掛著的照明燈籠，燈影虛晃。
晚飯是阿羅張羅的，三碟素菜，一碟素炒河蝦外加一碗蘿卜湯，清清淡淡。
寒時坐在邊上，看起來有些不自在，她平日都坐在中間，右側就是漵朝。
將軍府隻有寒時一個正經的主子，她一向不喜排場和那些錦都貴族的規矩，吃飯時花嬤嬤和阿羅都是坐下陪她吃的，即使是在邊疆也是如此的，霜將軍夫婦也不在意那些虛禮，有時甚至和將士們一起坐在地上烤火吃肉喝酒。
花嬤嬤早就習慣了這樣‘沒規矩’，倒是阿羅忸怩的好幾天，現在也習慣了，今日看到寒時今天沒有坐在中間，有些納悶，剛想問一下，被寒時夾了一筷子青菜在她碗裏。
“今天這個炒青菜做不錯，多吃點。”
真的嗎？都是一個廚子做的，味道會不一樣？阿羅半信半疑的吃菜。
吃完飯，阿羅陪著花嬤嬤去了賬房，寒時和漵朝回銜霜閣。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漵朝的房間在寒時的前麵，寒時進門前突然想到漵朝為了救他後背擦傷流了很多血，可是她不小心闖到他房間時，分明看到他的後背光潔如初、瑩白似玉，哪裏有受傷的痕跡？
“漵朝？”
漵朝抬起頭看著寒時。
寒時問道:“你背上的傷？”
漵朝搖搖頭，“已經沒事了。”又解釋道，“海人都有愈合傷口的能力。”
“那就好。”寒時也聽說過海人有那樣的能力，還聽說過有些人想長生不老，居然捉了很多海人煉丹，不過至今沒有聽說過有誰真的吃了那仙丹而真的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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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瑄回了王宮就召令一個術法大師去翠微山捕捉烏靈女。那隻攻擊他的黑熊的力量並沒有被增強，所以那個烏靈女的靈力肯定不高深，一個術法大師足以對付她。
“你不覺得奇怪麽？”
雲畫岫懶散的聲音在錦瑄背後響起，他已經處理好傷口，沐浴更衣，此時披著頭發，端了一盤小橘子在吃。
錦瑄回過身，見雲畫岫正吃的不亦樂乎，淡淡道:“她會控獸足以。”十年前秦州那位大長公主的事跡，他也有所耳聞，不過……無論來的是不是真正的烏靈女，對於他來說，隻要會控獸即可，其他的又有什麽重要的呢？假作真時真亦假。
雲畫岫一看錦瑄的神色就知道那小子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他嘖嘖兩聲，繼續叼橘子吃，邊吃邊道:“如果是假的，那估計在天亮之前就有消息了。”
錦瑄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色，不再說話。
雲畫岫歎了口氣，對於這個外甥，有時候真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