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參加宮宴

  薑嫄的回籠覺沒有睡太久就被輕妝喊醒，“三少，快起來，已經到未時了，夫人已經派流嵐前來催了多次了，再不起床老爺就要生氣了！”薑嫄睡眼惺忪，打著嗬欠從床上坐起，道：“不是說今天晚上的宮宴嗎？現在去會不會太早了？”


  “三少，您要去的是皇宮啊，當然要早點去做準備啊，今天的宮宴是文武大臣攜帶家眷一起參加的，去的人一定很多，到時候三少你可千萬別亂跑，別衝撞了宮裏的貴人啊！”輕妝毫不留情的把薑嫄的被子掀了，麻利的給薑嫄套上華貴的錦衣，用嵌紅寶石金冠束發，一襲緋色衣袍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刺繡處綴上千萬顆真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


  薑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璀璨的珠光，別扭的聳了聳肩，“好重的衣服，不喜歡這件，換一身簡單的吧？”輕妝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神情用一條白玉腰帶給薑嫄圍上，又重了幾斤，薑嫄無奈歎了口氣，眼見輕妝拿出幾個掛飾，薑嫄頭都大了，忙閃身走人，“行了行了！不用掛了，時間緊迫，我走了。”輕妝對著薑嫄慌忙離開的背影喊道：“三少！進了宮別到處亂跑，別惹事！”


  到了府門口，沒見太傅和夫人，薑嫄納悶，一旁的流嵐笑著道：“老爺一向性急，等不及少爺便和夫人乘坐馬車先走了。三少平日隻穿素色衣服，今天一身盛裝倒是風采絕豔，看來寧都第一美男子的確該換人了。”


  薑嫄汗顏，方才從青棠院一路走來周遭的目光沒把薑嫄看羞已經是薑嫄的定力了，好在薑嫄平日寡言，神情淡漠，一般下人不敢搭話造次。


  “太傅可生氣了？”薑嫄問道，流嵐搖搖頭，笑道：“怎麽舍得生三少的氣呢，剛走不遠，三少現在啟程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上。”薑嫄點頭，疾步走到馬車旁，一旁的小廝跪伏在地上，薑嫄一詫，不知他要幹什麽，流嵐輕聲提醒道：“馬車太高，請三少踩著奴才的背上去，也好省力。”


  薑嫄聽了，看著跪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仆人，輕歎了聲，揮了揮左臂，流光溢彩的廣袖拂過那小廝的頭頂，“不用了，你起來。”薑嫄的聲音仍是一貫的清淡，一旁的流嵐和地上的小廝都是一臉驚訝和疑惑，小廝一臉惶然，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小人不知···不知哪裏衝撞了三少爺···”


  薑嫄不再回答，腳尖一點，似一道緋雲，一個不慌不忙的旋身轉眼便站在馬車上，薑嫄對那小廝微微一笑，淡然道：“我這不是上來了嗎？”薑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進了馬車，馬夫一揚鞭子，馬車便開動了，隻留下眾人久久回不過神，輕妝正巧出了府，看到流嵐一副敬慕癡迷的神情，疑惑道：“流嵐姐姐，你吃錯藥了？”


  流嵐回過神，一把抓住輕妝的肩膀，祈求道：“好輕妝，咱倆換換吧，你去伺候夫人，我來伺候三少，好嗎？”輕妝摸不著頭腦，“怎麽了你，為什麽突然有這個想法？”流嵐一副向往的神情道：“方才三少一個飛身旋轉，衣袖翩翩，眉目如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們，仿若神仙下凡，我就算能給他做一個通房丫頭也是值了。”


  輕妝冷笑數聲，想也不想便道：“別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流嵐急了，“為什麽？莫非三少還看不上我？”輕妝憋住了笑，一本正經道：“流嵐姐姐，您的姿色在咱們薑府還用質疑嗎，隻是三少年輕，心如止水，尚不懂男女之情，他又怎會收你做通房丫頭呢？”


  流嵐不在意道：“這有什麽，我可以一直在他身邊伺候，他總有一天開了竅吧？”輕妝聳了聳肩，悠悠道：“好吧，我沒有意見，你去跟老爺說讓他把你和我調換一下。”


  流嵐頓時喜笑顏開，挽著輕妝的胳膊親密道：“好輕妝，等到老爺同意了，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輕妝也笑著點頭，流嵐高興的離去，輕妝這才撲哧一聲笑了，“癡人說夢。”


  這馬車實在顛簸，薑嫄一路上都壓抑著心頭不斷翻湧的嘔吐感，好不容易馬車終於停了，薑嫄終於鬆了口氣，下了馬車，薑嫄深吸了口氣，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


  “嫄兒！”楊氏的聲音響起，薑嫄望去，隻見薑太傅和楊氏兩人站古寧宮門口，顯然是在等薑嫄，薑嫄忙走了過去，楊氏見薑嫄麵色有些蒼白，關切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緊？”


  薑嫄勉強扯出一個笑，道：“坐不慣馬車，有些頭暈想吐。”楊氏擔憂道：“那怎麽辦？老爺，你看···”薑嫄連忙道


  ：“夫人別擔心，我不要緊——”


  “先進宮，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偏殿，你且去休息一會兒。”太傅一邊轉身坐上轎子，一邊淡然道。楊氏聽了，便鬆了眉頭，笑道：“沒事，有你父親在，不用擔心，先上轎子，再堅持一會兒。”


  薑嫄乖乖點頭，坐了轎子，跟隨太傅和夫人進了古寧宮。


  轎子要比馬車好受些，薑嫄病懨懨的躺坐在轎中，默默吐槽。過了好久，轎子終於停了，薑嫄腳步虛浮的出來，還差點絆倒，幸好轎夫扶了一把，又連忙鬆開，誠惶誠恐，仿佛怕自己手上的汗澤弄汙了薑嫄的衣服，薑嫄身體不舒服，也沒注意轎夫的神情，隻是隨口道了一聲謝。


  隻見薑巒招來一個宮婢，低聲囑咐了幾句，宮婢便走到薑嫄麵前，神情恭敬道：“請公子隨奴婢來。”薑嫄看了一眼太傅，見太傅沒什麽表示，便隨宮婢穿過密集的人群，一路風景如畫，建築雅致，雖是冬季，卻有紅色的梅花，綠色的常青樹相襯，並不單調，薑嫄原本覺得自己的一身衣服太過招搖，但在周圍眾人的盛裝相比之下，薑嫄倒顯得沒什麽獨特的了。


  薑嫄跟著婢女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經久未修的殿閣，高懸的大匾顯得有些陳舊脫漆，院中雖種有樹木花草但卻疏於打理，任其生長，還有一個碧綠深不見底的湖，湖水四周的欄杆也見鬆動，這裏的一切都顯得荒蕪，寂靜。見薑嫄麵有疑惑，宮婢道：“薑大人說公子身體不適，需要歇息，找一個僻靜之處，這落英殿雖然多年沒有人住，但是裏麵東西一應俱全，而且地處偏僻，不會有人打攪。”


  薑嫄點點頭，進了殿，宮婢上前想為薑嫄更衣，薑嫄忙道：“多謝，我自己來。”宮婢體貼道：“公子身體不適，可用婢子傳喚太醫？”薑嫄搖了搖頭，微笑道：“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好，多謝姑娘了。”


  婢子臉上的紅暈更甚，頭越發的低了，細聲道：“那，奴婢去給公子找些茶水吧。”說罷不等薑嫄回答腳步輕盈的提著茶壺離開了。


  薑嫄爬上床和衣休息，常年沒有人睡過的床鋪有著輕微的黴氣，薑嫄也不是什麽挑剔的人，閉上眼假寐，努力舒緩心頭的嘔吐感，不知過了多久，薑嫄有些口渴，正在納悶那宮女怎麽還沒來，忽聽到院中有人走動，薑嫄起身開窗探看，卻見一身著藍色宮裝的窈窕倩影在殿外的湖畔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