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上方寶劍
了空正想著，遠遠的就瞧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一行人大步朝他們走來，走在最前麵的竟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
秦鈺也在打量著來人，除了走在最前方的女子，其他人無一例外的都身穿錦衣華服。隨著距離不斷拉近，秦鈺終於看清了麻衣女子的五官，頭上除卻一根木質簪子再無其他飾物，不施脂粉卻自帶萬種風情，尤其那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更是將她身後的俊男美女們遠遠的比將下去。
“青冥仙子法駕光臨，貧僧了空有禮。”
了空迎上去見禮，他口中的青冥仙子隻是微微點頭算作回禮，接著目光轉向秦鈺，停留片刻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保安團的武士們，眉頭微微一簇。
“你是何人？聚眾滋事又所謂何來？”
“秦家秦鈺。”秦鈺聽出對方言語中的蔑視，他對四方閣的態度又何嚐不是如此？他自報家門的同時目光掃過來人，他發現當他提到秦家時，這些人都不自覺的回頭，再然後他就看到秦玨粉墨登場。
對於秦玨，爛泥扶不上牆去，秦鈺壓根不放在心上，他用調侃的語氣道：“聚眾滋事？真是好大一頂帽子……”
“秦鈺，你好大膽！”秦玨走到秦鈺跟前怒斥道，“平常你沒規矩倒也罷了，青冥仙子駕臨，你竟也如此出言不遜，我作為下任族主，如若依舊袒護與你，那豈不是讓世人覺得我秦家不懂規矩？”
秦玨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環顧四周又清了清嗓子又道，“來人，請家法……”
秦鈺看著秦玨侃侃而談的“說教”，他不耐煩的抬腿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秦玨“嗷嗚”一聲慘叫著摔倒在地，嘴巴張開吐出幾顆帶血的後槽牙。
秦鈺的強勢，益州府四大家族都有耳聞，他用腳抽秦玨，他們一點也不意外；青冥仙子一眾卻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說心裏話，直到此時此刻，他們兀自不能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益州城裏天花肆虐，四方閣主親自下令封閉益州城，這當然不會有假；天花的可怖，他們也心知肚明，封城數月任其自生自滅，就在剛剛城門打開的前一刻，他們尚且猜測益州城將是怎樣一番光景？即便不是一座鬼城，恐怕也得是十室九空、民不聊生的局麵。
可伴隨著城門解封，他們驚愕的發現益州城竟是一派歌舞升平。經過問詢，他們得知秦家發明了接種牛痘預防天花的方法，加上四位侍者指揮得當，天花終被降服。
青冥仙子詢問傷亡情況，梁芳氏告知不到兩千人。
奇跡，絕對是奇跡！
自青冥以下，吳僑郡虜四姓門閥的人都不淡定了。益州城秦家掌握的戰勝天花的手段，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學到手。
就在這時，楊氏在兒子的肩頭推了一把，秦玨順利成章的成了益州城的大救星。
種牛痘預防天花，秦玨是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被眾人追問，他也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四姓門閥心下了然，即便換成他們，如此秘技，恐怕也不會輕易示人的。他們同時也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種牛痘預防天花的手段也必須掌握。
這時看到秦氏的少族主、拯救益州城的大救星竟被這秦鈺一腳踹掉了好幾顆後槽牙，他們無不湧起怪異的念頭。
秦家固然是不入流，秦家的少族主也不該被如此蹂躪吧？他們這些人半數以上都是一等門閥的少閥主，如果換成他們，打人者恐怕早就被大卸八塊送進狗肚子裏了。
這些人冷眼旁觀楊氏撲到秦玨身邊，一麵扶起秦玨一麵怒斥秦鈺，他們第一反應就是秦家族主病故，奴大欺主，楊氏母子駕馭不了秦氏一族。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
關中楊氏帶隊的是楊氏閥主的胞弟、楊凝兒與楊馥兒的二伯（叔）楊林。楊林清楚秦家的這些齷齪事兒，他也知道秦玨這位外甥的本事兒，他壓根就不信他能想到種牛痘這種奇思妙想。
“青冥仙子，秦家庶子秦鈺桀驁不馴，妾身恭添秦氏主母，卻遭他屢次三番出言頂撞，而如今非但不守規矩強行綁架保安團的武士，他竟還公然毆打秦氏少閥主，請仙子替妾身做主。”
秦鈺竟然是秦家庶子，四姓門閥的子弟尤其意外，區區一庶子，誰借他的膽子如此無法無天？
青冥仙子表情嚴肅，冷聲問道，“秦鈺，你可知罪？”
秦鈺直截了當道：“不知！”
“滄啷”一聲，青冥仙子抽出隨身佩戴的寶劍，寶劍名上方，長三尺三寸三分，寒光四射，四姓門閥的子弟們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他們聽過太多關於這柄“上方”寶劍的傳聞，他代表四方閣主的無上權威，上可斬昏君、下可斬刁民，據統計死在這口寶劍下的世家子弟超過兩百人……
楊家姐妹對視一眼，她們從對方眼睛裏看到恐懼與擔憂，秦鈺或許不清楚“上方”寶劍的厲害，她們卻是知道的，毫不誇張的說一句，即便青冥將秦鈺就地格殺，他也隻是白白喪命而已。
“青冥仙子且慢。”
楊凝兒顧不得瞻前顧後挺身而出，話音落地，她已然走到秦鈺身邊；楊馥兒看看秦鈺又看看堂姐，她也義無反顧的走上前去。
旁人不認識楊家姐妹，楊林當然不會陌生。楊馥兒倒也罷了，楊凝兒怎麽也跟秦鈺糾纏在一起？想當初楊凝兒知道秦鈺退婚的消息後留書一封從此沒了音訊，楊家知道她來了這益州城，然後就趕上天花肆虐、益州封城，楊家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此刻見她全須全尾的出現，也著實吃驚一把。
楊林知道楊凝兒的“離經叛道”，她想幹什麽？難道想替秦鈺出頭？以她的性子遭秦鈺如此羞辱，難道不該跟他勢若水火嗎？還有楊馥兒，她可是楊家最賢淑的姑娘，難道也要陪著三姐一起瘋？
除了楊林，河東薛氏、京兆韋氏的人也在打量著楊家姐妹。楊凝兒固然與薛氏和離，她畢竟做過薛氏的媳婦，此刻意外相逢，免不了要關注一二；至於京兆韋氏，人群裏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正死死的盯著楊馥兒，目光中夾雜著嫉妒與狠戾，那眼神恨不得將秦鈺生吞活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