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黑火藥 一
秦鈺有點怕見楊馥兒，楊馥兒也刻意避著他，兩人再見麵已是半月之後了。這半個月時間，秦鈺苦思破局之法，他甚至無恥的想著大不了先上車後補票，待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信關中楊氏有臉麵將挺著大肚子的馥兒嫁去韋氏。
當然，秦鈺也知道這不現實，一時衝動不僅害了楊馥兒甚至連他也得搭進去。
“你…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時值黃昏，楊馥兒著素色長裙，微風拂動裙擺，仿若仙子淩波。
“你…清減了。”秦鈺環視四周，以楊馥兒為中心十米範圍內明麵上就有四個中年仆婦虎視眈眈，不要說拉手之類親昵的事兒，就算他靠近一點，都會受到來自這些人的警告。
“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楊馥兒感覺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眼淚卻不爭氣的流淌下來模糊了雙眼。楊馥兒心裏明白，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喜歡上秦鈺，但她心存僥幸；如今他即將迎娶三姐，她也將嫁入韋氏，如此局麵下他們再無可能，理智告訴她徹底忘掉對方才是最正確的決定，可她就是忘不掉。
秦鈺注視著梨花帶雨的楊馥兒，想想提前準備的大殺器，他覺得若是繼續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才是最大的懦夫。
“跟我來！”秦鈺不容楊馥兒拒絕，他忽的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大步朝前走。
守護四周的楊氏仆婦們登時圍了上來。
“秦少爺，請放開五小姐，否則老身隻能得罪了。”
秦鈺既然打定主意，自然不懼仆婦的威脅，左手拉著楊馥兒，右臂劃出一道圓弧迎上正前方仆婦伸過來的手臂。秦鈺不習慣打女人，可他能看出這些女人都是練家子，等閑三五個大漢恐怕也近不得身，他若是繼續發揚風格，說不好就得被打成豬頭。
確實，楊家的仆婦根本沒將秦鈺的小身板放在眼裏？看他右掌綿軟無力的揮過來，愈加不屑，抬手就要把他推開。
兩人手臂接觸，仆婦臉色突變，秦鈺揮臂的動作看似綿軟，實則柔中寓剛，隻覺一股大力自手臂迅速傳遍全身，她再也站立不穩，踉蹌後退；與她成掎角之勢的同伴見狀也收起輕視之心，卯足氣力打將過去。秦鈺此刻卻不跟她硬碰硬，順著對方力道退縮引帶，這女人一百六七十斤的龐大身體就仿佛炮彈般撞上了被秦鈺一拳逼退的悍婦。
兩人砰的一聲撞在一起摔成滾地葫蘆，秦鈺不給身後兩人反應的機會，拉著瞠目結舌的楊馥兒鑽進了右側的弄堂裏……
“五小姐留步，你已有婚約在身，切莫鑄成大錯。”
楊馥兒氣喘籲籲的被秦鈺拉扯著跑到巷口，早有仆婦好整以暇的等在那裏。秦鈺麵不改色的走到擋路的仆婦跟前，仆婦毫不畏懼的看著他，“秦少爺，你是三小姐未來夫婿，何以如此不顧風化……”
秦鈺怒道：“什麽三小姐？老子都不認識的她。”說到這兒，秦鈺忽然跳起來，一掌切在仆婦的腦後，仆婦猝不及防，悶哼一聲委頓在地。
“你…你想帶我去哪？”
楊馥兒“呀”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不能置信的看著秦鈺。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去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決定從現在開始主動追求你。”
楊馥兒哪聽過如此露骨的表白？臉紅心跳，她什麽硬話也講不出口了。秦鈺再次抓住她的手，她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然後任由秦鈺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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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馥兒的“失蹤”，在秦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楊氏勃然大怒，“他到底想幹什麽？把所有人手都給派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秦芳氏麵色也不好看，如果他真的與楊馥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這不僅是打了楊氏的臉，他這是直接挑戰四方閣的威嚴，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夫人保持沉默，她更多的是擔心。
“回稟夫人，屬下找到秦少爺與馥兒小姐了。”
楊氏霍然起身，“他們在哪兒？”
“大少爺與馥兒小姐他們就沿著甲一街慢走來著。”
楊氏幾人無不愕然，秦鈺到底要幹什麽？他鬧出這麽大動靜就是打算沿街散散步？
“把他們帶回府來。”
這時，秦鈺的聲音由遠而近，“我回來了。”
眾人齊齊抬頭，但見秦鈺牽著楊馥兒的手沐浴著淡淡的月光朝她們信步走來。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她們終於明白了秦鈺的目的：他就是打算將事情鬧大，他想要所有人知道，他中意的是楊家的五小姐楊馥兒。
“馥兒，你可知罪？”楊氏恨鐵不成鋼，她想不明白這個乖乖女怎麽竟能幹出這般出格的事兒，她難道不擔心楊家因此蒙羞嗎？
楊馥兒的手始終在顫抖，聞言正要叩頭請罪卻被秦鈺阻止了。
“母親，兒子想向楊家求親，迎娶楊馥兒小姐。”
秦鈺話音落地，噓聲四起，其中以楊家人居多。在他們看來，秦鈺能娶寡居的三小姐已然高攀，他竟不知足的想要迎娶五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鈺哥兒，你是醉酒了嗎？在此胡言亂語。你若就此作罷，或可既往不咎，否則就別怪本夫人不客氣了。”秦芳氏冷冰冰的看著秦鈺，這是她最後的警告。
秦鈺絲毫不為所動，“回二夫人，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還是之前那句話，秦鈺此生非楊馥兒不娶。”
秦芳氏徹底被激怒了，她大喝道：“來人！”
這時，楊馥兒忽然掙脫秦鈺的手，她拜倒在秦芳氏跟前，“求二夫人開恩，一切都是馥兒的錯，馥兒明日一早就返回關中，隻求二夫人饒恕秦鈺。”秦鈺或許不知道四方閣的厲害，她很清楚，別說秦鈺一個人，即便整個楊家也得陪著小心。
秦鈺歎了口氣，“大夫人、二夫人，秦鈺明白區區一座香水作坊不足以讓楊家嫁女，不知道再加上這個東西夠不夠格？”說著，秦鈺衝人群外的秦芸招了招手，秦芸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鐵皮包裹著的球形的東西走到秦鈺跟前。
楊氏與秦芳氏莫名其妙，她們搞不清楚秦鈺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到底想幹什麽？即便楊馥兒也一臉愕然的看著秦鈺。
秦鈺小心翼翼的接過來，他看見楊氏的大丫鬟綠珠提著燈籠湊過來竟仿佛被踩了尾巴似得跳將起來，衝綠珠連連揮手，“你特麽的想死啊，躲遠點，再遠點，所有拿火把的都別靠近我。”